夜幕笼罩下的墓城警局，依旧维持着它特有的阴冷与孤独。城市的喧嚣永远无法侵入这里，留下的只有死寂般的绝望。

肖战站在墓城警局的监控室里，盯着屏幕中那个安静坐着的身影。

王一博双手被手铐束缚，却依旧坐得笔直，他微垂着头，半张脸隐没在暗影里，唇角带着一丝冷笑。

“为什么，他对这种处境毫无畏惧？”肖战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如果他和案件有关，早些坦白或许还可以从轻发落；如果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他大可以开诚布公，供认不讳。总之，像他这样拖着一直不说，害的只有他自己。

一旁的下属递过来一份资料：“肖队，这是我们目前能查到的，关于王一博的身份信息。但奇怪的是，他的档案在两年前就中断了。”

肖战皱了皱眉，翻开资料，越看越觉得疑点重重。王一博的身份像一场精心编织的迷雾——只有一段残缺的过去，却没有完整的现在。

“像是凭空出现的人。”肖战低声喃喃。

—审讯室—

空气冷硬似铁，灯光惨白，照在王一博的侧脸，映出他隐忍的冷笑。

副队周淮川坐在桌对面，目光犀利，但话语间带着些不耐：“王一博，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在墓城干了什么？”

王一博微微偏头，唇边似笑非笑，默不作声。他的手铐被铁链固定在桌面上，双手随意搭着，似乎根本不在意这场对峙。

“失踪的几个人，全都在你经常出现的区域消失，你还敢装？”周淮川提高了声音，语气里透着焦灼。他拍了拍桌子，试图打破僵局，“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和叶城的犯罪集团有很深的关联。现在说清楚，或许还能争取轻判。”

王一博懒懒抬起眼，声音低哑又带点讥讽：“轻判？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证据’是哪来的，但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别耍花招！”周淮川皱眉，语气更加严厉，“我们已经掌握了你三年来的行动轨迹，尤其是在那些工业园区。你在那里到底做了什么？失踪的人和你有没有关系？”

王一博不为所动，反而轻笑了一声：“工业区是公共场所，我出现在那里就代表我有罪？那你们警察在街上转悠，是不是也是犯罪？”

“你！”周淮川忍不住拍了桌子，情绪失控了一瞬。他压下怒火，深吸了一口气，换了种语气：“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能一直嘴硬？你这种态度，只会让我们更加怀疑。”

王一博冷冷抬眼，神色淡漠：“怀疑就怀疑吧，反正你们也抓不到真正的答案。”

整个审讯陷入僵局。周淮川又问了了几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试图绕开正面交锋：“你的生活圈子里有没有认识这些失踪者的？或者最近有没有接触过和他们相关的人？”

王一博却不再开口，只用目光漫不经心地盯着桌面，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周淮川无奈作罢，刚准备起身，王一博却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慵懒：“肖战人呢？要不换他来审我得了，想见他了。”

周淮川皱眉回头：“你这是在挑衅？”

王一博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深处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没有啊，我是真心的。说不定我看到他心情就好了，还能多说点呢。”

这句话像是一块石子丢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周淮川的警惕。他盯着王一博，试图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看出点破绽，却发现对方的表情淡然得令人不安。

“别想耍什么花招，”周淮川冷冷说道，“肖队可不是你能随便利用的人。”

王一博没有反驳，只是轻轻靠在椅背上，抬眼看向天花板，仿佛对这场审讯失去了兴趣。他嘴角的笑意却始终没有散去，仿佛在等待某种他早已料到的结局。

周淮川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默默走出房间时，低声对守在门外的肖战说道：“他指名要你过去。很奇怪，像是算准了你会去。”

肖战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淡声说道：“我去看看。”

周淮川拉住他，叹了口气：“我看得出来，他不像一般的犯人。他很聪明，也很有耐性，完全是故意吊着我们。你要去审他，小心别被他牵着走。”

“不用担心，他这副样子就说明他知道点什么，在故意卖关子。他要见我，那正好我亲自再试一次。”

随着肖战推开审讯室的门，室内的空气骤然变得紧绷。两个人再一次面对面，仿佛命运正在慢慢编织新的纠葛与对峙。

王一博的目光瞬间落在他身上，嘴角微扬：“你来了。”

看似随意的话语，却藏着无数的暗潮和试探。

肖战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回荡。他走到桌前，俯视着王一博，冷声开口：“王一博，罪犯编号C7021，你专门让我来审，又是在打什么算盘？你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说，就可以永远躲在这层伪装之下？”

“伪装？哈哈，你说得没错，我的人生就是一场伪装。”王一博抬头，嘴角一勾，苦笑道，“我只是觉得，和你聊，总比和其他人有意思。”

肖战皱眉，试图从对方的语气中捕捉到什么，但王一博的情绪藏得太深。

“三年前，你最后一次出现在墓城，刚好是两名年轻受害人失踪的时间点。失踪案跟你有没有关系？”

“年轻人？”他低笑一声，十分玩味，“墓城可不是什么清净的地方，每天消失的人多了去了。可惜，我不是他们的保姆。”

肖战语气更冷：“别绕弯子。证据显示你频繁出现在事发地点，还掌握相关监控设备的权限。解释一下？”

王一博眼神微微一滞，随即抬头看他，嘴角的笑容更深：“解释？就算我说不是我，你就会信了吗？”

肖战盯紧他的眼睛，像是要从中剖析出真相：“信不信不是我说了算，但你最好认真一点，不然……”

王一博打断他，语气轻挑：“不然什么？再关我几天？还是再让你的副手来跟我磨嘴皮子？不过我都不介意，只要每天能享受肖警官单独审讯就行。”

肖战冷笑了一声，目光变得更加锐利，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流氓：“你知道现在的你很危险吧？再这样态度不端正，没人能保你。”

王一博的笑意突然收敛了一分，语气低沉：“危险？谁不危险呢，肖战？你又有多干净？”

肖战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压低：“别转移话题。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

王一博挑了挑眉，低声说道：“那好，我给你一个答案。那些失踪案，跟我无关。但你想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得先掀开更大的盖子。问题是，你敢吗？”

肖战一时沉默，他知道王一博话里有话，但这场审问，已经陷入了被对方掌控的节奏。

王一博转过头，望着墙上的一张泛黄的地图。那是墓城的全貌图，密密麻麻的标记点像是这座城市复杂而危险的脉络。

他沉默许久，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叹息：“肖战，我曾经问过自己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再见面，你会不会记得我？”

肖战的心猛地一沉。他本能地感到危险：“什么意思？”

王一博轻轻笑了笑，带着无法言说的苦涩。他缓缓低下头，眼神暗了下去：“但现在看来，忘了也好，至少你不会痛苦。也无所谓，大概我从来不是什么值得被记住的人。”

肖战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抹模糊的记忆。

那是很久以前，在墓城最阴暗的角落，他曾执行过一场危险的任务。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被他从废弃工厂里救出，那双眼睛中藏着对世界的绝望与痛恨，却在看向他时，带着一丝微弱的希冀。

“别怕，我会带你出去。”肖战当时这么对他说。

但后来呢？那场任务之后的记忆，全部成为了一片空白。

时间冲刷掉了一切，他甚至已经忘记了那场事件的细节。

可王一博的出现，却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记忆深处尘封的某扇门。

肖战猛地回过神，盯着王一博：“我是不是见过你？”

王一博缓缓抬眼，目光里透出一丝悲凉：“你当然见过，只不过……那是你的过去，而不是现在。现在的我对你来说，只是个陌生人。”

肖战的呼吸一滞。他想追问，却发现王一博的表情已经冷了下来，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情绪流露，只是错觉。

“审问结束了吗？”王一博抬起双手，晃了晃手铐，声音里带着讥讽，“我累了，如果没什么别的问题，我可以回去了吧？”

肖战没有说话，眼神却更加凌厉。

“无论你是谁，我一定会查清楚你隐藏的所有秘密。”

—墓城某处—

漆黑的街道上，一辆黑色轿车悄然驶过。车内，一个男人正在拨打电话：“计划是否成功？”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一切按计划进行。不过，你确定他不会记起过去吗？”

男人冷笑了一声：“他最好别记起来，否则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