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糊的风筝烂了。
可当肖战打开窗,瞧见阳光洒在树顶时,却觉得那燕子边缘隐隐透光,比初见它时更鲜亮好看。
“大半夜的不睡觉,净作怪。”
肖战悄悄嘀咕了一句,可陪在一旁的承礼却分明瞧见,这会儿殿下的脸上哪里还有气?
“轻点……”肖战坐着,王一博亲手给他换药。
掌心的伤口好得没那么快,肖战又怕疼,稍微敷点药就倒吸冷气,弄得王一博重也不得轻也不得,比大姑娘绣花还小心翼翼,缠完一圈圈绸布打好结,真真是要出一身汗。
王一博攥着肖战的手,心想,这娇生惯养的殿下,若是被带到自己家乡那样朔风凛冽的荒蛮之地,怕是被风吹一吹都要刮破一层皮。
有些人,生来就不能吃太多苦。
“你怎么了?”肖战见王一博有些走神,忍不住喊他,好半天了,两个人的手还牵着。
“没什么。”
王一博这才醒过神,看了眼面带疑惑的肖战,抿了抿唇松开了手,正站起身来准备要离开,衣袖却被拉住了。
“……六郎,”肖战犹豫着开口,“已经半个多月了……”
王一博反应过来,不着痕迹地扶着肖战的手松开自己袖子:“殿下又不舒服了?”
“没有。”肖战摇摇头。
但距离上次发病已经过去好一段时间,就算吃了凝香丸,也治标不治本。
“那今晚我过来。”王一博点了点头,打算回去把放在外间的褥子再搬进去。
讲的明明是正经事,肖战这会儿却有点脸烧得慌,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对话怪怪的,像是他主动邀请六郎进殿内同眠,自己离了他半点也不成。
虽说事实的确如此。
“娘,那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怎么能安心放在殿下身边?”安敏怀自那日被王一博当面下马威后,便对这人没什么好印象。
安福夫人眯着眼靠在贵妃椅上,听儿子念念叨叨,叹气:“那你说如何?把你和你弟弟也送去殿下身边?”
“如何不能——”安敏怀脱口而出,才觉失言。
安福夫人狠狠剜了他一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算想当殿下的陪寝,也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被亲娘数落一顿,安敏怀脸色铁青又不敢反驳。
自然是不够格,若他跟弟弟的信香能安抚太子殿下,早就被娘亲送去殿下身边了,奈何没有一个能行的。
这才让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钻了空。
安福夫人想到之前调查玄真底细的事,心里总有顾虑,但眼下为了瞒住殿下的体质,只能冒险。
不光是她,这事肖帝也是默许的。
乾元不像乾元,坤泽也不像坤泽……让别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那头太子殿里的肖战还被蒙在鼓里。
洗漱完,换了柔软的寝衣,肖战侧靠在床边,腰下垫了个靠枕,直勾勾瞧着王一博在榻下铺褥子,殿内灯火熄了,内室只留了一盏,暗暗的,也就能照出个囫囵影子来。
王一博半跪在地上,弯腰在整理床铺,身上白色中衣外就披了件薄薄的黑袍子,身形清瘦,但肖战晓得,他的力道可不弱,抓人手腕的时候疼得紧。
想着想着,肖战觉得颈上又发痒起来,虽说头还不疼,但也不好受。
忍了好一会儿,实在难受,他抬手想去挠,头发散着,撩过去又要滑下来,指尖摩擦来去,不敢太用力,挠不到点上。
衣领散开了些,明明初春天气不热,他却弄出一身汗。
窸窸窣窣的,声响虽小,还是惊动了耳力绝佳的王一博。他停下动作,转回头看,便瞧见肖战撩着半边的发,手在颈侧摸索,脸颊泛起红晕来。
王一博不由眼神一暗。
“六郎你快帮本宫看看……”肖战挠不到点上,急了,瞥见王一博走过来便喊。
“怎么了?”王一博走到床边,从他站着的角度看过去,甚至能瞧见肖战散开衣领下的锁骨。
他的视线不由偏了偏,不再多看,而是伸手覆到肖战颈侧,帮他拨开头发。
“本宫瞧不见,你看看是不是肿了?”
肖战微微歪着脑袋,把寝衣往下拉了拉,后颈的肌肤就暴露在空气中。
王一博摸了摸,只摸到那光滑肌肤下隐藏的骨节,再往边上探了几分,便触到热意升高的部位,他立刻感觉到肖战猛打了个哆嗦。
王一博喉头滑了滑,顿了好一会儿,才压着嗓音询问:“是这儿吗?”
肖战也稀里糊涂,只觉得王一博手指好凉,摸到他后颈某处,让他有点汗毛乍立。
“大概吧,有点痒,你帮本宫挠挠。”
肖战手指探过去,一不小心就和王一博的手指碰在一起,他声音都软下来几分:“你轻一点,别给挠破了。”
王一博深深看了眼一无所知的肖战,只觉荒唐,这人生在皇家,难道连最基础的知识也没人教吗?
不说是乾元还是……
这样的部位哪里是能随便给人碰的?
“殿下,”王一博难得好心提醒他,“我帮你这样做不妥当。”
肖战转过头来,不明所以地瞧着他:“为什么?”
王一博叹了口气:“你的腺体,也能随便让人碰吗?”
谁知肖战一听这话,用更奇怪的眼神看他:“六郎你在说什么……本宫的腺体不在这个地方啊?”
他随即伸手拉下袖子,露出光洁的手臂,指了指肘窝处:“本宫的腺体跟别人有点不一样,是在这个部位,常人碰不着的。”
王一博也被他闹糊涂了,竟下意识伸手去摸,的确摸到一点痕迹,自知这样要紧的地方被碰,肖战浑身一僵。
“可是……”王一博明明在肖战的后颈也摸到了,他不由心里一咯噔。
“殿下,”王一博有些怀疑了,“那我刚刚碰你这里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感觉吗?”他的手指再度覆上刚刚在后颈摸到的那片热腾腾的肌肤。
呼的一声,不知为何,殿内最后一盏烛火突然熄了,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中。
“嘶……”
肖战吓了一跳,紧接着便感觉到后颈一阵刺痛,痒意像针扎一般袭来,浑身颤抖,比刚刚被摸了肘窝还要激动。
“六郎——”他忍不住反手捉住王一博的胳膊,想制止对方触碰自己颈部的动作,黑暗中看不太分明,磕磕绊绊,反倒摔在王一博身上。
肖战胡乱伸手,想撑着坐起来,不料顷刻间腰便被紧紧勒住,是倒在身下的王一博伸手抱住了他。
寝衣是绸缎做的,无比丝滑,也无比贴合,透过薄薄的布料,肖战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和对方的心跳声。
“要不要试试看?”王一博心里有了朦胧的猜想。
肖战慌了神:“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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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寂静的暗室里,肖战的声音显得尤为刺耳。
很快地,背后的力道猛一卸,凉意灌进来,紧接着王一博就伸手帮他把寝衣穿回去了。
只是为了验证猜想,本来就没打算做什么,所以肖战一反抗,王一博就停下了动作。
他居高临下,望着在床榻上因为恐惧而缩成一团的太子殿下,知道再过火的举动也不能做,万一真的诱发什么就糟糕了。
“昭昭,睡吧。”
低沉到有些发哑的嗓音凑近了肖战的耳畔,勉强安抚住他躁动不止的心。
“别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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