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就看见王一博靠着水吧台，虽然端着杯子，但肖战有种直觉，对方在等他们回来。

　　见他们进来，立即递了一个眼神，友好地问：“喝水么？”

　　“喝么？”王学翰转过来问他，肖战摇摇头，直言道：“房间在哪？”

　　王一博抢在他哥前面开口，“二楼左侧第一间。”

　　王学翰看了他弟一眼，眼底意味不明，附和道：“对，在二楼，我带你上去。”

　　肖战都没看王一博，点头说好。

　　刚换完鞋没走两步，一瓶矿泉水横了过来，肖战没去接，瓶子又怼了怼他的手腕。

　　“房里没水，下来一趟怪麻烦的。”对方冲他笑笑：“你应该也不想下来吧。”

　　真是阴阳界的神，肖战顺手接过来，转头问王学翰：“你房间在哪？”

　　“二楼右侧，”王学翰盯着那瓶水看了会儿，伸手搭了搭他的胳膊，平静道：“就在你边上，别担心。”

　　担心你个锤子，肖战心想，我就随口问问。

　　“好。”他点点头，继续跟着往楼上去。

　　王一博靠着水吧台，站没个站相，拖鞋在瓷砖上一点一点，视线始终随着两人移动。

　　到楼梯转弯口的时候，肖战朝那边看了眼，两人对上视线，他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把矿泉水留在了楼梯上。

　　“就这间。”王学翰帮忙开灯，肖战拉他进来，合上门，因为不知道这里隔音怎么样，所以音量放很低。

　　“你还隐瞒了什么事？”理智回来了，肖战需要问清楚。

　　“嗯？”王学翰像是不解，“怎么这么说？”

　　“别装傻。”肖战公事公办的态度，“你没有告诉我有个弟弟，”

　　王学翰再次推了推眼镜，一副破镜框，肖战不知道有什么好推的，他扔下行李袋，靠着门，抱着胳膊等对方解释。

　　“他不重要。”王学翰笑容很淡。

　　这点肖战同意，但是，“不重要也是人，是人就会说话，我就需要应付，万一出什么状况，后果谁来负责？”

　　王学翰盯着他看了会儿，有那么一瞬眼神复杂地肖战想要暴揍他一顿。

　　瞪着两颗眼珠子看什么看？有屁就放，没屁就滚，杵着装什么深沉？

　　“你说得对，抱歉，是我的问题。”

　　肖战抽出一只手，摊了摊，“把他的资料给我。”

　　“看到人了还用什么资料？”王学翰声音低了下去，落进耳朵，肖战莫名想起地沟里的老鼠，阴森森的。

　　为了不引起对方的警觉，他把手收了回来，“行，他问起来我就说不知道，你哥没提过。”

　　这个理由显然让人满意，王学翰赞赏地点头。

　　“行了，有问题再碰吧，”肖战挥挥手，从门前让开了，“我休息了。”

　　“好。”王学翰礼貌地说：“晚安。”

　　等人走了，肖战抚了抚胳膊，低声骂了句：“草，当自己是塑料袋么，这么能装。”

　　刚在饭桌上还不是这副样子，变脸跟变书似的，一看就是个麻烦的主儿。

　　肖战逐渐开始同情王一博，不过没有两秒，那点同情就散尽了，这两人碰上，谁是善茬还不一定。

　　洗漱完后，肖战在房里绕了一圈，然后靠在窗边发呆，王学翰出门前开了空调，此刻房里有点闷，他打开了窗户。

　　可能是楼层高的缘故，窗外挺静，视野开阔，春节在即，街上空空荡荡，但不妨碍灯火通明。

　　肖战撑着窗户把身子探出去，深深吸了口凉气，燥热的胸腔瞬间舒爽不少。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口哨。

　　他疑惑地抬眼望去，那里探了颗人头，吓得他下意识骂了句：“卧槽。”

　　“嘘。”王一博低声道：“小点声。”

　　“你是鬼吗？”

　　他探出身子仔细瞅了两眼，这玩意不是跃层？

　　刚上楼梯他也看了，到顶没法再往上了，那王一博为什么在上面？

　　“是人是鬼你不清楚？”

　　“破玩意儿！”肖战在黑暗中瞪了一眼。

　　“想把我哥招来？”王一博问：“要一块聊？”

　　“聊尼玛。”肖战缩回去，准备关窗了，上头又吹来一记口哨，他听得有点烦，也怕惹来王学翰或者其他人。

　　于是恶狠狠地警告道，“别他妈吹了，傻子。”

　　“闪开点。”

　　王一博突然扬手一抛，一瓶水落了进来，要不是肖战躲得快，这会儿该砸脸上了，他又骂了句，“你有病？”

　　“怕你渴了不敢下楼。”

　　“凭什么不敢？”

　　“你说凭什么？”

　　两双眼睛在昏暗中对峙，自己什么样王一博肯定看得清楚，但对方什么样，什么神情，肖战却看不太清。

　　这让他极度不爽，加上脖子扭着十分累人，他耐不住暴躁地啧了一声。

　　上头很轻地笑了声，开始嘲讽他的新名字：“詹弋？真难听。”

　　肖战掏了掏耳朵：“别喊，听见你的声音，怪恶心的。”

　　“别演了。”王一博说。

　　合约在身，肖战不可能主动揭穿自己，他也没什么可以跟王一博叙旧的地方。

　　“你应该叫哥。”

　　“不然叫你嫂子？”王一博声音落了下来，手中不知拿着什么，在墙壁上一磕一磕的。

　　肖战很想把那瓶水扔回去，砸死这个死渣男，可惜光线不好，他对这儿也不了解，万一落到下头，明天再惹个投诉就不好了。

　　他只能发狠地回怼：“你叫爸也行。”

　　王一博还是那样云淡风轻地样子，手上动作没停，“谁叫过爸？”

　　“你想死可以直接跳下来，不用犯贱。”肖战搭着窗沿，气得不行。

　　“往你那儿跳么？”王一博问。

　　“下地狱吧，孙子。”肖战缩回去，关上了窗户。

　　越来越暴躁了，王一博趴在天台上笑了会儿，半分钟后，笑容很快消失殆尽，他需要尽快搞清楚肖战为何出现在这。

　　跟王学翰又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联系上的，他为何一点不知情。

　　抽完两根烟后，他从天台下来，刚进门就遇到了他哥，“还没睡？”王一博进来把门关上。

　　王学翰在喝酒，闻言摘了眼镜，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过来喝点？”

　　王一博走过去坐下，对方推来一杯酒，冰球在杯中晃荡，偶尔磕出一点声响。

　　酒是老早就倒好的，他哥在这里等他。

　　四周飘来一股淡淡地烟草味，王学翰笑了笑：“抽烟去了？”

　　“嗯。”王一博也扯了下嘴角，“妈不让，只能上外头抽。”

　　王学翰握着酒杯往后靠在沙发上，盯着他，笑容意味不明，“这两年你叫的顺口多了。”

　　“向你学习。”王一博喝了口酒。

　　王学翰笑笑，气氛短暂地静止了几秒，“你跟詹弋认识？”

　　“跟詹弋吗？”王一博笑着摇了摇头：“不认识。”

　　“这样...”王学翰将尾音托很长，一直晃着酒杯，冰球左右碰撞，不断发出脆响。

　　越是等他接话，王一博就越是装不懂，他甚至拿出手机，开始浏览贴吧。

　　“他好像认识你。”

　　“是吗？”王一博短暂地抬眼一瞬，又低了下去，语气轻松随意，“是不是你跟他提过？”

　　“没。”王学翰刚出口，停顿了下又改口道：“很少。”

　　王一博笑笑没说话，在贴吧上匿名发了个贴，随手打了“肖战”两字，单独一楼，显得异常突兀。

　　没过几分钟，好几个人在底下回复，【好久远的名字。】【毕业后就没消息了。】【他是不是去外地了？】【可能出国了。】

　　粗略的浏览了遍，都是些没重点的话，王一博把屏幕锁上，将手机收回了口袋。

　　再次抬眼，王学翰还盯着他看。

　　“你们谈多久了？”王一博问得随意：“怎么突然想到要带回来？”

　　“一年多吧。”王学翰照着事先对好的剧本说道：“合适就带回来给我妈看看，省得她担心。”

　　王一博点点头，一个字都没信，“应该的。”

　　“你呢？”王学翰笑着反问，“没有心上人么？”

　　“刚回国，不急。”王一博说。

　　“出国前没什么记挂的人？”王学翰笑着说：“我弟这张脸不应该啊。”

　　原本王一博心里就有点揣测，闻言笑容很快落下来，他喝了一口酒，放杯子时动作不轻，磕出了响声。

　　“有是有个。”他低声道：“就是脾气不怎么好。”

　　“挺作的？”王学翰露出一副诧异地表情。

　　王一博靠着沙发，慵懒地架起一条腿，明明两人处于平视，偏偏他的视线要再往下一点，有点瞧不起人的样子。

　　“不作，”他纠正道：“只是脾气差。”

　　“你嫂子也有性子，不过脾气还挺好的。”王学翰露出淡淡地笑，“长得还行吧？”

　　王一博往二楼左侧第一间看了眼，勾了勾唇角，“很行。”

　　王学翰笑了声，突然身子前倾，胳膊肘撑着膝盖，凑近低声问道：“比你那位还行么？”

　　王一博假意思忖了会儿，将高中时期的肖战和如今作对比，一时竟有点难以抉择，各有各的味儿，不妨碍都很勾人。

　　可能思考了有近半分钟的时间，期间王学翰的动作都没变过，似乎就要等他一个答案。

　　王一博放下腿，凑过去也笑了笑，“忘了。”

小五提醒一下：双强，脾气都很强的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