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色的暖阳从树林的间隙中倾泻而下洒在地上,丁达尔效应出现。
几朵光斑散落在岩壁上。
阮程一行人没睡几个小时便从睡梦中苏醒,时间已是早上八点左右。
阮程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他想揉眼睛怎料刚一抬手盖在他身上的外套便随着动作掉落下来,他俯身捡起外套睡眼惺忪的辨认。
好像是沈季徊的。
他把衣服展开抖了抖抱在怀里,一脸迷茫的盯着已经烧成炭的树枝发了会呆,过了几秒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阮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扭头在人群中搜寻沈季徊的身影,最终他在山洞口发现了衣衫单薄的沈季徊,对方此时正抱着手臂靠在岩壁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思考片刻后阮程走上前拍了拍沈季徊的肩膀,将外套还给他。
沈季徊转身逆着光看着他,近距离下看的一切再清楚不过,沈季徊眉眼深邃,静静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露出难得的温柔,他身上冷冰冰的气质在这一刻全部消失。
沈季徊已经伸手接过外套发现阮程没有松手的迹象,他稍稍用了点力,没扯动。
他歪头嗯了一声让阮程将思绪抽回。
阮程手忙脚乱的松开手道歉,沈季徊没回他自顾自的穿好外套。
收拾好后,一些行人开始继续出发。
温时在前面带路,他说朝着太阳的方向走准没错。
在这过程中他们碰到一条小溪,阮程停下走到溪边洗了把脸简单修整后又开始重新赶路,可能走了半个小时也可能走了更久,时间长到所有人顶着太阳走的都出了汗。
从在“牢笼”中跑出来后一直找茬的中年男人严广强额头上泛着细密的汗珠,他抬手用手背随手擦了一把,他环顾四周看着经过的杂草灌木觉得口干舌燥。
严广强冲着前面喊道:“喂前面的,咱们还要走多久啊!”
“还没!”温时走在最前面,头也没回的向后面喊。
男人对这个回答十分不满意,嘴上骂骂咧咧:“他娘的,这都走多久了你不是很厉害吗现在连出口的影儿都没见着”说完又道:“你他娘别耍威风了,给大家伙回句话到底多久能出去?”
温时被问的不耐烦,说:“不知道,这雨林这么大我怎么可能知道?”
严广强急了,他几步走上前拽住温时的袖子质问:“什么叫不知道?”
温时本来就累突然被对方这么一拽差点没站稳,好在言序伸出手扶了他一把。
也不知道严广强吃了什么嘴巴这么臭,他一张嘴口气全跟着跑出来。温时离他近,严广强一说话口气几乎是怼着温时飘来。
温时皱着眉退后几步挣脱开严广强拽着自己的手。
所有人都因争执停了下来,阮程和沈季徊上前拉开严广强让他离远点。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阮程说:“人家也没说错,这地方谁也没来过只能靠以前的知识定个方向。”
严广强刚想转头跟他说话阮程就有先见之明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可不管那么多,老子渴死了。”说罢他一摆手。
这段小插曲并没有引起什么,他们在原地休息五分钟后又继续往前走。
阮程走在人群的最后面望着众人的背影,眼底掩去情绪。
很快就能出去了,他想。
“等一下!”楚晓妩忽然顿住脚步。
所有人朝她投去目光。
楚晓妩颤颤巍巍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说着扫视一圈周围,又道:“从选择右边这条路到现在我好像已经很久没看见除了人以外的活物了。”
有人反应过来:“好像是!”
楚晓妩咽了口唾沫,从那人的口中找回自信,她徐徐道来:“我其实无意间注意到过,在我们选择右边这条路后身后跟的最紧的一条蛇在路口忽然停住不动了,后面的也是停在那里。”
楚晓妩的声音断断续续透露出她的紧张:“我一开始以为是它们跟不上了直到后面进山洞再到醒来走了好几个小时,直到现在…”她停顿一下:“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除了我们以外的活物了!”楚晓妩说到后面情绪激动起来。
“对!我也注意到了,连一只虫子都没见过。”有人补充:“雨林里没有蛇虫是不可能的!”
沈季徊寒声说:“这条路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严广强听沈季徊这么说神情立即变得紧张兮兮起来,他问:“这条路不会有毒吧?”
温时嗤笑:“雨林里有瘴气不错,但我们在这呆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有毒也早发作了。”
“那有让蛇都害怕的东西?”严广强又问。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一阵大风刮过,树叶在空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众人都感知到除了他们确实没有活物了。
“跑!”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这句话像指令般发出,下一秒人群骚动开始狂奔。
从楚晓妩说不对劲开始他们就感觉到身后凉飕飕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那种目光很奇怪说不上来,但绝对不可能是人。
他们不要命一样迈开步子跑,比凌晨在蛇口逃亡还要卖力。
脚踩坏了很多杂草植物,灌木叶子从他们身上以及脸上擦过又痒又疼,没有人理会那么多只知道跑。
好奇怪,每个人都感觉身后有东西在追着自己,诺大的雨林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漫无目的的狂奔,一切都开始变得不真实,他们恐惧的边跑边看向身边的人。
明明大家都在。
怎么会这样。
沙沙
沙沙
树叶摇曳的更厉害了。
阮程觉得周遭安静的不像话,脚步声、心跳声、喘息声……还有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等等!又是这个声音!
他脑子里突然蹦出自己捡树枝时的画面,他当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沙沙
阮程仔细听得清楚了一些,他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树叶摇曳时的声音,更像是布料与物体的摩擦声。
一切都变得怪诞起来,它们像一只大手掐住你的脖颈,像夜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入睡前目光无意间落在漆黑一片的窗户外的无理由恐惧,像死神降临。
阮程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块很大的空地,一幢木屋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越靠近木屋窒息感越弱。
忍不了了。
人群争先恐后地冲上前推开木屋的门涌了进去,阮程在队伍的最后面。等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时,身后的门被砰的关上。
众人瘫坐在地上。
言序拉了两把椅子拉着温时坐下,沈季徊靠在墙上看着面色苍白的阮程。
阮程缓过来后抬头撞上沈季徊的视线,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木屋很大,经过凌晨的那场恶战现在只剩下43个人。
这幢木屋有两层,第一层是客厅以及餐厅厨房还有一间厕所,第二层则是好几间房间,每间房间里都配有浴室。
厨房里的食物不多且都是面包牛奶等,阮程和温时一起把食物全部拿出来放到餐厅的长桌上。
一楼只剩阮程他们四个,其余的人全部都上了二楼分配好的房间休息或者上厕所。
温时咬了口面包,口齿不清道:“终于能吃东西了,饿死我了快。”
言序拧开牛奶盖递给他让他慢点吃别噎着。
“我和沈季徊一间,你们俩一间,有意见吗?”阮程看了眼沈季徊又看了看温时二人。
房间只有双人和四人的,比起四人还是双人间更适合他们一点。
“没有…”温时把面包咽下去后猛喝几口牛奶。
沈季徊没说话,他吃着面包看着窗外。阮程注意到他的视线也跟着对方一同看过去。
阮程诧异道:“好奇怪,从里面往外看怎么是一片空白,而且门也打不开。”
温时想了想说:“没准明天就能打开了呢?”
阮程点点头,想想也是。
阮程想起楚晓妩,他起身刚想上楼把人叫下来吃东西就见少女拎着个小箱子一瘸一拐的从楼梯上走下来。
等对方把东西放到桌子上他才看清楚晓妩拎下来的是个药箱。
楚晓妩坐在椅子上打开药箱把碘伏和棉签拿出来递给阮程,让他帮自己处理一下伤口。
阮程接过后蹲下来,裤子已经被楚晓妩自己拉上去,伤口狰狞地暴露在阮程面前。
他打开碘伏的盖子拿出一根棉签放进去沾湿刚想抹上去又想起什么,他抬头问:“清洗过伤口了吗?”
楚晓妩龇牙咧嘴的点点头。
阮程刚想把棉签凑到伤口前就听见楚晓妩发出一声惨叫。
捏住棉签的手一顿,阮程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道:“我还没涂上去呢,你这也太夸张了。”
楚晓妩摆摆手示意对方速战速决。
沾着褐色碘伏的棉签落在伤口上,随着冰凉的药水还伴随着刺痛。
楚晓妩磕的有点深上起药来也不是一般的痛,她的伤口部分已经结痂但因十几分钟前的运动导致撕裂开来。
见楚晓妩又想惨叫,温时眼疾手快的将一块面包塞进她的嘴里。
“啊…唔唔”
伤口很快处理完,楚晓妩把嘴里的面包拿出来狠狠咬了一口愤愤的瞪了一眼温时。
温时偏头假装没看到。
楚晓妩面目狰狞的弯腰吹了吹自己的伤口,直起身说:“楼上还有一间房间锁上了,打不开。”
阮程洗完手回来闻言脸色一变。
“在哪,带我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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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