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接着看下去。

“村庄水源稀缺所以一直以来都会举行祭祀来向天神求来降雨，祭祀每五年举行一次而每次献祭的物品是一位还差一天才成年的少女。”少女二字被用红笔加粗。

“少女必须纯洁干净，说白了就是未经人事从小到大都未曾与父亲以外的异性有过亲密互动和产生过感情的少女。”

“这些女孩从小到大都会被严格管控饮食身材，祭祀仪式的前半个月村长会把所有年龄合适的少女聚集在一起，从中选出最漂亮合适的作为祭品。”

看到这楚晓妩茫然地将头抬起和看向她的温时对视一眼。

“你今年多大？”温时打量她一眼问。

楚晓妩咽了口唾沫回答：“不巧，今年十八，生日还有几天就到。”

“这么巧？”温时嘀咕一句，随后轻声吓唬对方：“那你最近小心点。”

小心什么不言而喻。

“‘禁池’之所以被称之为‘禁池’是因为其地是举行祭祀仪式的重要场所，‘禁池’也为禁地，除了祭祀仪式就算是村长也不得入内。”

“祭祀仪式举行时会让梳妆洗净的‘祭品’穿上一条没有任何花纹设计的白色纱裙，准备祭祀仪式的村民会让她躺在事先准备好的木筏上，祭祀仪式开始，祭司站在‘禁池’前身着一袭长袍带着帽子举行祭祀。”

祭祀仪式开始，锣鼓喧天。祭祀仪式那天是整个村庄与小镇最热闹的一天，除了“祭品”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穿上黑衣黑裤，他们长幼有序地排好队伍面无表情的站在“禁池”前的黄沙上，即便是“祭品”的家人脸上也没有任何惋惜不舍之色，人群犹如提线木偶般站立在黄沙之中，与营造的热闹氛围格格不入。

祭司手拿法器昂首挺胸的站在祭祀台上字正腔圆地主持着不知从她胜任以来主持的第多少次祭祀仪式，女祭司目不斜视神情严肃地望着那片平静的湖面，嘴里振振有词。

祭祀仪式场面壮观重大不禁叫人肃然起敬。

流程过完献祭的仪式才刚刚开始，随着祭司最后一个字的落地，身材魁梧被精挑细选出来的两名壮汉走上前抬起少女躺着的木筏郑重地抬脚朝湖边走去，又是一声锣鼓撞击发出的巨响，壮汉弯腰将木筏稳稳地放到湖面上然后用力一推，木筏顺着水面慢慢地飘到湖面中央，不偏不倚就像是有一双大手拉着木筏一样。

木筏上躺着的少女内心毫无波澜的将自己的双手交叠放在身上，从出生起她们的命运便被掌控无法做出抵抗，即将面临死亡的少女阖上双眼等待着自己最终的结果。

五分钟后当所有人都被头顶的烈阳热的满头大汗时，一阵大风刮过。

上一秒还烈日炎炎下一秒天气骤然变得阴沉，天空乌云密布，偶尔传来雷声。一直保持沉默的人群此刻开始窃窃私语。

平静的湖面出现漩涡，木筏被掀翻，木筏上的少女跟着落下水中，“祭品”被卷入漩涡里不见踪影。

“轰”的一道闪电划过，湖面重新归于平静只剩下一艘木筏证实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前半段笔记停留在这，剩下的内容都是写下笔记的人记录下有关祭祀的一些东西和他有记忆起被当作祭品献祭掉的女孩的名字。

笔记本被合上，场面陷入沉默。

关于村庄有关“禁池”的秘密被笔记的作者记录在老旧的笔记本上，笔记中的内容确实很重要，也难怪被曾勇河放在老宅主卧的抽屉里收起来。

楚晓妩清了清嗓子，她从阮程手里拿过笔记本重新翻了几下道：“所以这就是艾麦拉不愿告诉我们所谓有关‘禁池’的秘密？”

“她不告诉我们肯定也有她的道理，这些只是有关‘禁池’的事，其他的我们还是要从艾麦拉嘴里才能知道。”阮程盯着楚晓妩手里的笔记本说。

温时突然“嘶”了一声，他抢过楚晓妩手里的笔记翻开，视线落在“祭祀仪式的那天是整个村庄与小镇最热闹的一天”这句话上。

他指着这句话头也不抬地问：“你们看这句话，这是不是能证明小镇和村庄里的人都知道祭祀的事情，并且祭祀那天所有人都会参加。”

言序看着那行字若有所思说：“嗯，我记得之前艾麦拉也有提到过村庄和小镇的人都有问题，他们的消息互通就连关于祭祀的事情也知道。”

想来也是，这么大个地方周围只有村庄和小镇，真有什么秘密也瞒不住。

“所以说村庄里的村民和小镇上的人都是一伙的，那我们今天还和艾麦拉在小镇上这么光明正大的逛街，有眼线怎么办？”阮程说。

沈季徊出声道：“就算有眼线也是告诉曾勇河我们的行踪，我们要做什么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楚晓妩捏着手里的笔记本举起来问：“那这个笔记本我们要还回去吗，拿走会被发现的吧？”

“内容都看完了，给我拿回去吧。”阮程接过楚晓妩递来的笔记本起身。

沈季徊拦住他说：“你确定要自己，不是说外面有人影吗？”

果然阮程闻言一顿，开始犹豫不决。

沈季徊见他这样叹了口气起身对他道：“走吧，我陪你。”

去主卧的路上阮程心有余悸的紧紧贴着沈季徊走，都快把人挤到墙上去了。沈季徊忍无可忍的把他往旁边一拉自己走外面。

顺利的把笔记本照原样放回去后二人打算回去，就当他们打算往外走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阮程和沈季徊互相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拉开床边的衣柜门钻了进去，拉上柜门后阮程留了一条很细的缝隙透气，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衣柜里面挂着一些没用的旧衣服里面还有裙子，阮程想应该是阿依慕死后没扔留下来的。

衣柜不是很高加上还有衣服，两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还是挤了点。沈季徊几乎是压在阮程身上，他用手掌撑住柜子与对方保持距离。

即使这样两个人依旧离得很近，他们之间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上。阮程坐在衣柜里压在一些衣柜下面的衣服上，那些柔软的衣服坐久了竟有些膈人屁股。沈季徊跪着撑住自己的身体，单膝跪在阮程双腿之间，这个姿势太过于暧昧。

主卧的房门被猛地打开，有人气势汹汹又很着急地走进来，他目的明确的走到床头柜前停下，“咣”的一下抽屉被拉开，来人拉开床头柜发现笔记本还在后重重地松了口气，他将笔记本拿出来抱在怀里站着没动。

外面的人没有要走的迹象，衣柜里很闷呆久了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阮程注意外面动静的头转回去在黑暗里与沈季徊对视，在暗处呆久了能见度也慢慢变高。

可阮程依然看不清沈季徊脸上的表情，或许是紧张害怕被发现也或许是太闷太热，两人的心跳的都有些快。

沈季徊盯着阮程的脸看了几秒后偏过头不再看他。

“……”

卧室里剩下的三人都累了，温时等半天都不见沈季徊二人回来。他从言序睡的位置上坐起来伸脚踢了踢因被温时霸占床位导致没法睡觉而在床尾坐着的言序。

言序回头看他。

温时问：“他俩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能出什么事。”

温时啧了一声说不行，随后他站起来就要打开门往外面走。言序见状赶忙拉过他的手腕问他想干什么。

“我去看看。”

在言序说要陪他一起去后本来安静躺在床上的楚晓妩一个鲤鱼打挺“鬼哭狼嚎”地压低声音叫唤：“不行！我害怕我也去。”

“我们很快回来，没事的。”温时话落和言序义无反顾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留下楚晓妩独自一人看着眼前紧闭的木门在风中凌乱。

阮程坐在膈人屁股的衣服上慢慢调整姿势，他伸手撑住身下坐着的衣服屁股慢慢的挪开后过了几秒又重新坐回去。

沈季徊用余光瞄到阮程的动作，随后他往后靠了靠让出给对方调整姿势的空间。

那人还站在那，似乎是听见了衣柜里细细簌簌的动静扭头看向衣柜。

门外传来小声的说话声，来人落在柜门上的视线转移。

说话声越来越近，那个人最终抬脚朝门口走去。

“砰”

门被用力关上后挤在衣柜的二人没动，他们怕是对方假装离开实际上在外面。等确定那人是真的离开后阮程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走吗？”他问。

沈季徊拉开柜门看了眼外面摇摇头说：“再等会。”

阮程推开沈季徊让他往旁边让让然后他面朝外面抱着腿缩起来坐着，沈季徊跟着在他身边坐下。

温时和言序并肩走在黑布隆冬的走廊上，在两人逐渐靠近主卧时看见前方貌似有个人影站在那看着二人的方向。

温时一愣伸手拉住言序的衣服下摆。

他轻声道：“那有人……”

言序自然也看见了，他脚步停住与那道人影对视。

不远处的人影朝他们走来，言序感受到自己的衣服下摆被用力拉了一下。

“你们怎么这么晚还不睡？”熟悉的声音。

二人均是一愣。

“我陪温时上厕所，倒是村长这么晚不在自己家睡觉怎么跑来这里？”言序低头扫了眼老人怀里抱着的笔记本。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曾勇河直接把手里的本子亮出来道：“我晚上睡不着想看看自己之前看书时做的笔记，突然想起来在这里刚好想出来走走所以顺便来拿本子了。”

言序轻笑，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

话音刚落他揽住一旁温时的肩膀把他拉到曾勇河面前。

“来温时，跟村长道个歉。”言序指的是饭桌上的争执。

温时垂着脑袋，格外乖巧的与曾勇河道歉：“村长对不起，我当时心情不好不是故意与您发生冲突的。”

曾勇河听后善解人意的说了没事，他跟二人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道：“我本子也拿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温时和言序应了声并没有动的打算，曾勇河在二人的注视下转身往楼梯口走去下了楼，直到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放在温时肩上的手落下。

他们回头看向主卧的方向，下一秒就见主卧的房门被打开，有两道高挑的人影走出来。

沈季徊和阮程也没想到温时他们会在外面。

等阮程和沈季徊走近后，言序挑眉扫了眼关上的主卧门问：“被抓包了？”

阮程摆头说没有。

四人一起往回走，路上阮程问他们怎么在门口，曾勇河发现了吗？

“我们看你们迟迟不回来就想着出来看看，结果快到的时候看见曾勇河站在主卧门口看着我们，言序说陪我上厕所才躲过一劫，也不知道那老头信了没。”

“还真是他，他突然进来把笔记本给拿走了。”

“他说他半夜睡不着想看之前看书做的笔记结果发现笔记本在这，他刚好想出来走走就顺便来拿本子了。”

阮程笑出声：“他可真能编，这大半夜冷的要死正常人都不会这么莫名其妙的为了一个本子大老远跑过来。”

说话间四人已经到了房间门口。

门一打开众人就看见哆哆嗦嗦欲哭无泪的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楚晓妩。

见他们回来，楚晓妩松开抱着被子的手。

“你们怎么才回来？”她问。

阮程和温时把方才的事给楚晓妩重复了一遍。

楚晓妩听完后发出灵魂一问：“你们躲哪了？”

“衣柜。”

阮程看见面前的楚晓妩在听见衣柜二字后不知想到什么，她神色莫名的竖起拇指由衷夸赞：“你们真牛。”

“……”

阮程关灯前想起笔记上提到有关选祭品的内容，他站在门边右手搭在灯的开关上。

“刚才曾勇河不是用卷尺给楚晓妩测量吗，你们说他会不会想把楚晓妩当成祭品献祭掉？”阮程冷声问。

所有人闻言都抬头望向他，楚晓妩想到身上冰凉的卷尺就一阵后怕。

“不能吧…我这也不是本地人啊，而且他怎么就确保我没谈过恋爱？”

温时问她：“那你谈过吗？”

楚晓妩摇头说没有。

阮程“啪”的一声将手里的开关按下，他跟着记忆走到自己的床位上躺下道：“你看，到时候他假意聊天实际上询问你的感情状态，这不就问出来了吗？”

楚晓妩骂道：“我去，还能这样？”

有点暧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