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是我先喜欢的
窗外还在飘雪，树木早没了原始轮廓，全都银装素裹换上了新衣，年味越来越浓了，离王一博长大又近了一岁。
肖战从枕头底下掏出画本子，窝在床上画漫画，流畅的黑色线条很快勾勒出一副城中村雪景图。
鸡鸣狗吠深巷中，欣欣向荣雪里藏。
把画画好还细心地在右下角标了一个日期，他对这副新作品很满意。又往前翻了翻想看看去年的手迹，却在第一页就看到了突兀的三个字“喜欢你。”
肖战双眼一亮牵起一丝甜蜜的笑，“真不见外，怎么能随便改别人原稿呢”惴着个狂跳的心在王一博旁边也加上“喜欢你。”
“有多喜欢啊~”王一博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很快一只大手一把抢走画本子“我看看。”
支着下巴的手立马改成伸去抢画本子，王一博的影子印在床上，罩下来刚好与肖战扭打在一起。
明明自己比他高了半个头，却连边都挨不到，气愤的肖战凶巴巴吼道：“是你先写的，好意思嘲笑别人。”
王一博故意摊开画本子对着那几个字点了点“怎么没听你说过啊，肖战。”
肖战“嗡”的一下脸红了个彻底，发疯的狗崽子比牛还难按，他仰起头干脆也不装了“你管我喜欢谁，还我。”
“哦~”王一博把画本子递过去，肖战伸手要接，却又被他往后一扔“本人就在面前。”
他贼贼的笑，刮刮肖战鼻子“里面的主角都出来了，要不要也说一下该说的话。”
“说什么？”肖战反手也给了他一个爆栗“讨厌你。”
看着恢复正常的哥哥，王一博也不逗了，刚刚的肖战特别可爱，他特别喜欢。
“刚刚爷爷跟我说姑姑明天来，还会带雯雯来。”肖战把画本子收好，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薄被铺平“够不够？”
“不需要这么多”王一博又把被子收回去“我要哥哥抱我睡。”
肖战太阳穴突突跳，抿了抿唇大眼睛滴溜溜转，他好气又好笑的叉着腰“王一博，你欠收拾是不是？”
“你听过一句话不”肖战直觉没好事，果然小孩蹦了个坏屁“咱俩纯盖棉被纯聊天啊？”
“成年了吗你？成年了吗你？”肖战忍无可忍追着肇事者打“一心学坏，看我不打你！”
王一博一边跳着躲开，一边强调是不是成年了想干什么都行，肖战骂骂咧咧“成年了再说！”
零下几度的空气会见缝插针钻进被窝，还没到后半夜坚持各睡一边的人就乖觉地窝进了别人怀里，王一博借着雪色认真瞧，视力好到能看清脸上的细微毛孔，看着看着他就盯着肖战嘴巴瞧，干燥的冬天都没有留下纹路，水润透亮的，“一定很好吃。”
他伸手戳了戳，睡梦里的肖战不满地嘟哝“坚果，别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偷香窃玉不成的人熬了半个通宵，现下还在睡。都快赶上中午了肖战才去叫人，一推门就看见王一博顶着个鸡窝头呆愣愣坐着。
“醒了”肖战帮人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肩膀，又从床头柜拿了外套披在他背后“外面好冷，你快穿衣服下床。”
“哥~”王一博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你看看我流鼻血没？”
肖战认真地盯着鼻孔瞧“没流呢~”
“真的假的啊？”
“真的。”
“我不信，你再认真看看。”
“大早上你又整什么幺蛾子”肖战熟练地帮人把衣服套好“姑姑他们来了，在楼下呢。”
“哥，温香软玉在怀吃不到”他跟树懒一样挂在肖战脖子上嗅了又嗅“好香啊，你自己闻闻。”
肖战已经免疫了，打着哈哈把人揪下来，见人套好鞋子才一起出门。
王之元和女儿王冠英、外孙女刘雯在火炉边唠嗑，王一博过去随意打了声招呼，又黏回肖战身边，时不时轮一拳，动不动打一下。
肖战敷衍地做了个表情，拉了张凳子让他靠近火炉坐好，“袜子穿上。”
“瞧这孩子，什么事都依赖他哥，”王冠英四十有余却风韵犹存，狭长的丹凤眼自带英气，说话也是中气十足，“以后你哥成家了你要一起嫁过去吗？”
“战战你别给惯着，多大了都。”
起身的人回头冲王冠玉清甜乖巧的笑了下“没事儿，姑姑。”
“诶哟，我的老天奶，你可迷死个妈了”想到早逝的肖妈妈，王冠英立马刹车换了口风，“战宝哟，真不敢想象你以后要是有了孩子，那得是何等的聪慧惊艳！我可满心期待着能早点当个贴心又疼人的好姑婆。”
王之元眼角褶子又深了几分，禁不住笑出声来，女儿这话让他甜到了心里，这么个宝贝是自己亲手养大的老骄傲了，在他心里就连亲孙子都要往后排。
“放屁，别瞎说！”王一博可能刚起床没收住情绪“我战哥还小。”
“你这孩子这么凶做什么，我这话难不成还说错了？你们早点懂事成家爷爷才能早点享福，这些年爷爷为你们吃了多少苦。”
肖战倒水的动作戛然而止，如同时间的流沙在这一刻凝固，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
他挪动灌铅的步子艰难地送去半杯热水，“姑姑，一博估计还没睡醒呢，您别跟他置气。”语气带着几分僵硬，试着牵动嘴角想维持体面的笑，但非常失败。
好不容易摸到的木塞刚准备盖回去又蹦到了地上，他弯腰捡起转身去了厨房。
粘了灰的木塞被反复清洗，以为能洗掉内心的混乱，可爱意像藤蔓除去又疯长，明知作为哥哥对这种感情的纵容是错，又无力阻止内心的欲望。
“哥，”王一博推门进来“你不要多想。”
肖战关了水龙头，这才发现衣服袖子全湿了，他把木塞丢给王一博，挽起一边袖子“没多想。”
王一博显然不信从后面将人抱住：“你只能是我的，我也只属于你。”怕人反悔，他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强调“你答应我的，不许反悔。”
你说会等我，听我告白。
肖战眼睛骤然睁大，他猛地一把将人推开，紧张地看向门口，半掩着的门能清楚看清火炉边每个人的表情。
“你干嘛”他压低声音“爷爷和姑姑都在，你疯了。”
“可你刚刚明明又想放弃我了”王一博声音藏着一丝哽咽，“我就那么不值得你去争取吗？”
肖战眼眶发热，指尖泛白，眼神变得迷离起来，王一博我怎么会想放弃呢，我是怕你一时兴起，把亲情错当了爱情。如果哪天你抽身离去，我不仅失去了爱人还会失去一个弟弟。
有时候会忍不住难过自责，有时候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好自私，他这辈子做不了一个好哥哥的。
“对不起，一博”肖战咬紧下唇努力克制情绪“是我不好。”
王一博看着快要碎掉的人几乎要失控，此刻他好想好想把他蹂进骨血里，告诉他其它都不重要，可他知道他的哥哥有多善良，布满红丝的眼尾让他心疼到窒息，他抬手想抚摸却又在半空停下。
没关系的哥哥，来日方长，十八岁认定的事情，八十岁我也不会变。
王冠英发现两人从厨房回来就开始不对劲，一个坐着抠手背，一个站着面无表情盯着另一个看，谁也没搭理谁。
以为两兄弟是吵架了，她朝女儿使了个眼色询问，又对着两个木头桩子努努嘴，刘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懂，只能提议打纸牌。
“战哥，”三个人玩纸牌只有刘雯一个人在努力，把把都赢赢得她都没知觉了，只能努力扯个话题“听说你也在考研？”
肖战掀起一根白条把眼睛露出来看了她一眼“嗯，在准备。”
“看书累吧？”刘雯视线偷偷扫过他，眼底浮现出自己都不清楚的暖意，手指无意识在桌面划动，随意丢了两张牌“对3。”
肖战：“不要。”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又慢慢收回视线，“不要。”
“4。”
肖战：“5。”
王一博：“6。”
刘雯：“……”
好脾气的刘雯把手里的牌挨张摊平摆在桌面上，“不玩了，你们这样我还不如自己玩单机游戏呢。”想起肖战还没有回答自己上个问题，以为他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战哥，备考累吗？”
“还好。”肖战把纸牌一张张码好叠放整齐，往炉子里加了几根炭“你们冷吗？”
王一博把脸上的白条子都取下来，丢进垃圾桶，没有接话，只是靠过去目光一瞬不瞬生怕错过肖战脸上一丝表情。
刘雯搓了搓手“打了好久纸牌，手都是冰的，”她朝火炉坐过去一点，打了个哆嗦“好冷。”
“要再披件外套吗？”肖战起身去房间衣柜拿了一件棉袄，给刘雯披上后才发现衣服是王一博的，他尴尬地抽了抽嘴角。
几秒后刘雯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微红着脸，“战哥，你这么温柔体贴，一定有很多小姑娘喜欢你吧。”这种间接接触让她紧张得呼吸都轻了。
听她这么询问王一博也紧张地看向肖战，感受到两股视线，肖战摇摇头，神色自然地否认了。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王冠英准备好了午饭，过来就看到诡异的一幕，只有肖战偶尔翻动一下烧红的炭，王一博和她女儿刘雯坐的端端正正，还时不时对肖战瞧上一眼，三个人谁都没说话。
她大嗓门咧咧喊人吃饭，沉默的三人同时回头，惊得王冠英脖子一缩“快洗手，今天中午有红烧鸡。”
王之元看人齐整高兴的想喝点，就喊王一博取了瓶白酒出来。
“战战你也来点，”他直接筛了一杯推过去“男人要学会喝酒，以后去哪都少不了应酬。”
肖战头皮发麻，他酒量不是不好，是压根没有，一杯不仅能倒还会发疯。
他拼命摆手“爷爷，我酒量您清楚，这杯下去，怕后天早上都醒不来。”
“外公，”刘雯看不下去想帮忙解围“战哥不会喝酒就不要让他喝，喝酒又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王之元今天铁了心要教肖战喝酒，谁拦都没有用，他自己先一口闷了“这酒量啊，多练练就上去了。”
为了不让老人家扫兴肖战皱眉抿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刺激喉管反复吞咽了几次才得以缓解。
王之元酒量其实也不好，但为了起到‘表率’作用，一口气闷了半杯，他指着肖战的杯子“喝啊。”
推杯换盏间两人都有点上头，“你们要记住，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王之元老泪纵横“不然容易翻车……我两个孙子可怜啊…从小没了娘。”
王冠英这才发现自己爸爸情绪不对，“爸，您喝多了。”
“没事”王之元没理会又喝了一口，“今天人多，高兴。”
明明缺失的家人永远回不来了，偏偏固执的老人分外期盼团圆。
受影响的肖战一口吞完剩余的酒“爷爷，我在”说完覆上王一博的手背，用力握了握“一博也在。”
同样感受到了巨大空虚和失落的刘雯也把手覆上来，温柔低语“战哥，还有我。”
原本还沉浸在悲伤里的王一博心情讶异的转向她，正对上她眼含深情的望着肖战。
弥漫着伤情的午饭持续到了下午2点，肖战不负众望醉倒了。
王一博无奈把人扶到房间安顿好，他擦了擦对方额角的薄汗“醉鬼。”
“一博，你让开一点”担心肖战的刘雯也尾随进来，想要亲自给人喂水“喝醉了容易口渴，喝点温水会好受点。”
王一博伸手夺过水杯，直言道：“肖战是我先喜欢的。”
刘雯表情精彩纷呈，是她想的那种喜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