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9.主子真好

周大夫看到肖战这副伤痕累累的模样，疾步上前，拉着他往椅子上一坐，手脚麻利地帮他处理起伤口。

他的速度极快，丝毫不给肖战反应都机会，他甚至连喊一声“周大夫”的功夫都没有。

周大夫边帮他处理伤口，边在嘴里念叨着，“你这娃儿怎么回事？这伤就这么胡乱包扎着……哎呀，这里的刀伤再深一点你这手就得掉下来了……不是，这个地方怎么还化脓了……”

周大夫是一名仁医，不管是皇亲贵族，还是贩夫走卒，他都一视同仁，所以哪怕肖战在这王府中只是一个下人，他还是会絮絮叨叨地表达自己的关心。

只是他这样子的关心，肖战很不习惯，他是影子，早已习惯了被忽略，别人的关怀让他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喜欢来找周大夫的原因。

可现在不同，他要为主子解毒，必须保证自己的身体不让主子败兴。

“周大夫，”肖战在周大夫替他处理化脓的腐肉时，轻声问了句，“这里会留疤吗？”

“想什么呢你？”周大夫故意逗他，“伤口这么深，怎么可能没疤？”

肖战失望地“哦”了一声，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句，主子药效发作的时候，也是记不得事的，应该不会嫌弃他身上的痕迹吧。

周大夫叹了口气，显然对肖战的死板也有些无奈，“你怎么不求求我？说不定我就能想到办法了。”

“真的吗？”

肖战心中是十分欢喜激动的，可他也仅仅只是说了一句“真的吗”，就连脸上的神情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周大夫再次叹了口气，这次是为肖战的木讷，“我早就跟你们家主子说了，不能给你们安排这么高强度的训练，瞧瞧你们，都被训成木头人了。”

肖战很不认同他的这番话，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绷着脸说了句，“主子很好。”

是主子给了他伺候他的机会，也是主子救了他的命，他不允许任何人说主子的坏话。

于是，他再次强调了一句，“主子很好。”

周大夫满脸无奈，“你啊，真是个榆木疙瘩。”

肖战只是抿着唇没有说话，让一个影子去跟人聊家常，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直到周大夫说了句，“三天之后，你的伤口结痂了，我给你安排泡一下药浴，到时候身上这些伤痕能消掉一些。”

肖战眼神微闪，三天？来不及了。不过，也还是得泡，下个月圆他还得去伺候主子。

就在他要说“好”的时候，突然想到，上次解毒之后，主子让他去刑罚司领罚，如果这次也得去一趟，那药浴可能就得延迟了。

周大夫看他不说话，问了句，“怎么？没空？”

他们这些影卫时不时地就会被派出执行任务，也许肖战那天就刚好没时间。

这么一想，他便说了句，“要给你安排药浴，有些药草我得先炮制一下，需要三天的准备时间……”

“这样吧，三天后，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来找我。”

肖战的眼睛陡然张大，想要笑一下表达自己的欢喜，可是，他的嘴角还没弯起，心中的喜悦就已淡去。

他向来寡淡，就连情绪起伏都只是转瞬即逝。

最终，他也只是说了句，“谢谢你，周大夫。”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五那天。

肖战一早便沐浴更衣，等着王一博召见。在听到对方要求他蒙上眼睛伺候，他想也不想地照做了。

“花好月圆”的药性极强，再加上王一博的体力很好，却不善床事，所以这一夜对肖战来说，过得并不容易。

好不容易捱到王一博释放，他偷偷地松了口气，总算结束了。

听着身旁传来的平稳呼吸，他撑起身子，发现蒙着眼睛瞪布条有些歪了，连忙重新绑好，这才摸索着套上衣服，然后双膝跪在床前。

上次是他逾矩，在解毒之后还躺在床上，甚至胆大包天地睡着了，这次，他不会让再犯同样的错误。

王一博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察觉到身上不着衣缕，这才想起昨夜的疯狂。

这次他是在药性发作之前找来肖战的，所以对昨晚的事不像初次那样毫无印象。

想起昨晚的美妙绝伦，他不自觉地呢喃一声，“怪不得……”

听到他的声音，肖战挺直了本就板直的身子，轻声喊了句，“主子。”

王一博这才发现自己床边跪了个人，凝眉问道，“你怎么在这？”

肖战心中一紧，主子这是在怪他没有主动去刑罚司领罚吗？

他连忙出声，“主子，属下知错。”

虽说昨晚王一博对肖战的服侍还算满意，但他还是接受不了自己被迫与人同房，也就没有心思跟他多说，摆摆手示意他起来。

然而肖战却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他正想斥责，却发现他的眼睛上还蒙着布条，对他的听话倒是满意了几分，心中的烦躁也减轻了不少。

“起来，伺候更衣。”

肖战的嘴角微微弯起，这是一个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

他的眼睛看不见，只能凭借记忆往备着衣物的椅子走去。

这时，身后传来一句，“摘了。”

他动作麻利地扯下布条，随意塞进怀中，然后取过衣物，伺候着王一博穿好。

做完这一切，他又跪在地上，等候王一博处置。

王一博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皱起眉头，“不是让你起身了吗？”

他是不喜欢眼前这人，但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为了救他，才爬了他的床，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怨他。

“主子，”肖战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王一博，“属下还未领罚。”

“不罚你。”

说完这句话，王一博便转身离开了。

在他身后，肖战一脸感激地看着他，心里想着，主子人真好，这次居然没罚他。

等王一博离开后，他才懊恼地锤了一下脑袋，“忘了问主子，能不能让我近身伺候了。”

谢谢喜欢，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