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21.登门

肖战回到府上，还没见到王一博，就先被王允博的人带回了秋霞院中。

王允博不满地看着他，“三哥说了，让你在我面前伺候，你怎么还不见踪影了？”

他问这个问题，也不是为了听他解释，所以，肖战回的也是一句，“奴才知错，请梁王责罚。”

王允博翻了个白眼，他要是能罚早把这奴才送上西天了，何至于在此跟他多费唇舌？

“陪我去见三哥。”

他是真心来投诚的，可他也清楚，王一博并不信他，不然不会让亲信来盯着他。

肖战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木讷呆板，但他那坚毅隐忍的性子，可不是普通奴仆会有的。

不过有些事情看破不能点破，要不然，“就真的该被丢出去了。”

肖战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只是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得他云里雾里的，也猜不出什么。

王允博见了王一博，彼时他正在处理公务，底下有人跟他报说北洺山有劫匪占山为王，搅得附近村民苦不堪言，此刻他们正在商讨对策。

看见王允博出现，众人虽是惊疑，但也不敢多问。

而王允博在听到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随口说了句，“这有何难？派兵剿了便是。”

出了劫匪，派兵围剿乃是常事，可这北洺山在荆州境内，是四皇子王永昌的管辖之地，若要派兵剿匪，也得先跟他知会一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接他的话，毕竟谁都知道，四皇子比这位爷更不好惹。

王允博虽说脾气乖张肆意，但起码不会草菅人命，嘴上说着杀了便是，真正死在他手上的可是少之又少。

而四皇子，却是以虐杀他人为乐趣。只不过他杀的都是死囚，所以，当今天子和满朝文武百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允博等不到人搭腔，不免有些奇怪，“怎么？那群劫匪打不得？”

他不知道北洺山是王永昌的管辖之地，也就猜不出这群人在担忧什么。

见王一博没有说话的打算，那报信之人只能恭敬解释，“回梁王，北洺山在昌王的封地之内。”

听到王永昌的名字，王允博眉头一皱，不情不愿地嘟囔一句，“那倒是麻烦。”

想来，他对自己的这个四哥也不太喜欢。

王一博依旧没有说话，要让老四同意围剿倒也不算难事，只要投其所好就可以了。

然而，王允博却提出了另一个解决方法。

“让谢意然带兵去就好了。”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皆是眼神一亮，若能由谢大人带兵围剿，想来昌王也不会多说什么。

谢意然是昌王太傅之子，有这层关系在，围剿一事必定水到渠成。

只是，“不知此事，谢大人是否会应下？”

“我去说。”王允博眼神明亮，“我和他有些交情，我去找他，这事一定成。”

最后的决定权落在王一博这里，环视一周，他轻轻勾起嘴角，“既如此，此事就拜托六弟了。”

随即一个眼神示意，让肖战也跟着他。

谢府离安王府不远，不到半柱香的时辰就到了，得知梁王大驾光临，谢意然意外之余，还是诚意十足地把人迎进府中。

“梁王殿下大驾光临，谢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王允博没有跟人虚与委蛇的习惯，一开口就把上门的目的都说了，“北洺山那边出了批劫匪，我三……”

话说到一半，他又改口，只字不提王一博，“你带几个人去把他们剿了。”

谢意然颇为惊讶，拱手回道，“梁王，下官只是一届文官，这带兵剿匪一事恐难胜任。”

见他推脱，王允博满脸不耐烦，“又不用你去打，你只需带人去了就行，这围剿之人，我三哥自会派其他人去。”

听到是安王的安排，谢意然心里一惊，他和三王爷交集甚少，怎么就找上他了？

“梁王，下官……”

王允博抬手打断他，一句话便消了他的顾虑，“北洺山在四哥的封地之内。”

北洺山只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若不是有人在那里占山为匪，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么个地方。

谢意然这才知道王允博登门的原因。

昌王王永昌性格乖张暴虐，也就只在他与父亲面前会收敛些，看来是拿他当敲门砖来了。

只是，他还是有一事不明，既然是安王殿下想让他去，又为何找他的人是梁王？难不成……梁王与安王结盟了？

若真是如此，他就不该掺和进去。

“王爷，”他笑着说道，“昌王境内出了这等祸事，想必他人也已知晓，此次安王派兵前去，他必会全力相助。”

王允博见他还是拒绝，心中不耐更甚，谁不知道他那四哥的脾气向来说风就是雨，比他还不讲道理。

要说起来，这事还得怪他父皇，若不是他明令禁止四哥入朝为官，让他空有王爷名衔却毫无实权，也不至于让四哥暴戾至此。

不仅是他，就连五哥也一样，不过哥志不在此，倒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而之所以四皇子和五皇子会被排除在权力之外，皆因这两人乃是双生子。

古往今来，双生子都没有登上高位的机会，毕竟，普天之下，若还有人与当今天子生得一模一样，那便是一场大祸。

所以，四皇子和五皇子自出生起父皇就昭告天下，他们二人此生都不能掌实权，又将两人的封地放在眼皮子底下，以便看管。

没有人会在两个注定登不上皇位的皇子身上费功夫，哪怕两人的母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四皇子和五皇子就这么被排除在了权力之外，空有王爷之名，却无王爷之实。

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封地内出了劫匪，底下官员却找到了王一博这边的原因。

“谢意然，本王登门找你，便是为了剿匪一事，你若让本王扫兴而归……”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不过脸上威胁的神情足以说明一切。

谢意然心中无奈，这梁王殿下的脾性向来不好，他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