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24.送到四哥府上

听到远处有脚步声靠近，肖战极力将自己藏在角落中，甚至还有意地放缓呼吸，力图不让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眼看一行人就要从这个角落走过，偏生那领头之人停下了脚步。

他一停下，就有人凑上去问他，“主子，怎么了？”

对方环视一周，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他的语气却很笃定，“这里有只小老鼠，找出来，我要好好玩玩。”

他带来的人无一人质疑他的话，旋即就在原地仔细查找。

很快，肖战就被人压着带到了那人面前。

他低着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小的冲撞贵人，贵人恕罪。”

对方眉头一皱，就有人上前重重一踹，恶声恶气地警告他，“聒噪。”

肖战被他踹翻在地，却不敢喊疼，只能以极别扭的姿势跪在地上。

对方看着他头上的白发，“咦”了一声，“怎么是个老头？”

肖战将头埋的更低，这人误解了他的年纪，倒也是件好事，希望能因此放过他这一回。

“上了年纪的，四哥就不喜欢了。”

他喃喃自语着，语气满是遗憾。

肖战在听到“四哥”两个字的时候，瞳孔微微紧缩，身处皇宫的贵人，喊出“四哥”，那么这人应当就是五皇子王永盛了。

确定了来人的身份，肖战只觉得自己此次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王永盛说完，就准备离开，只是他却在离开之前，留下一句，“杀了吧。”

别人或许不敢在皇宫中杀人，但是他杀这么一两个无关紧要的人，还是不成事的。

身旁有人劝他，“主子……”

“嗯？”王永盛一个眼神扫视，吓得他立即噤声。

此时，肖战顾不上头上白发会引起怀疑，连忙出声求饶，“五皇子饶命。”

他跟在王一博身边，也知道了几位皇子的喜恶，自然也清楚五皇子虽有封号，但却不喜欢别人喊他的封号。

王永盛听到这个称呼，挥了挥手，等到肖战调整好跪姿恭敬跪着，他才问了句，“你，认识我？”

肖战装出一副紧张地样子，唯唯诺诺的回道，“奴才曾有幸在安王府上见过贵人的画像。”

“哦？你是安王的人？”

王永盛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肖战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意。

他心里一惊，难不成……这人想对主子不利？

“回五皇子，奴才是安王身边伺候的，因相貌有异，安王便让奴才在此处等候。”

王永盛轻声重复了一句，“容貌有异……”

但下一刻，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既是容貌有异，安王又怎会留你在身边伺候？说，你到底是何来历？”

不说这容貌不端的人是进不了宫的，就是这王府之中普通的洒扫奴仆，也都要求容貌端正，所以，肖战这话无异于是在告诉别人，他撒谎了。

肖战也知道自己的话满是漏洞，可这些都是真话，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证实自己没有说谎。

“五皇子，小的不敢撒谎。”

王永盛没有说话，眼神轻轻一扫，就有人上前，手上扬起一排长针，重重地往肖战背上扎去。

突如其来地疼痛让肖战忍不住发出轻哼，但很快他就紧咬住嘴唇，不再发出一点声响。

看他全身都忍不住的颤抖却能忍住一声不吭，王永盛笑了一下，“三哥倒是会调教人。”

他的手下听到这话，就知道他是打算饶这奴才一条命了，只是……这人活着也不比死了好过。

王永盛用脚尖挑起肖战的脸，看到对方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很快就又嫌弃地收回自己的脚。

留下一句，“把人带走。”就超前走去。

肖战还在想着留下记号，起码得让王一博知道他的下落。

王永盛的手下一看他的举动，就知道他想做什么，轻推了他一下，“别耍花样。”

王永盛听到声音，回头看了肖战一眼，“别担心，三哥会把你送给我的。”

他说话的时候可以算的上是温柔，可在场的人都听得一阵胆战心惊，就连第一次跟他见面的肖战，也听出了几分不妙。

他装出一副哆哆嗦嗦的样子，“小、小的不敢……”

对于王永盛这种身居高位的人，越是表现得与众不同，就越会被他们注意，只有做出一副与常人无异的模样，才会让他们无视。

果不其然，在看到肖战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后，王永盛对他的兴趣也少了几分。

就在他犹豫着是要就地解决还是带回府上给四皇子当玩偶的时候，底下有人提醒他，“主子，前面就是太极宫。”

也是宫宴所在之地。

王永盛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烦，连带着也把这股厌烦撒在了肖战身上，“把他送到四哥那里。”

底下之人应允，但这事也得等他们出宫之后才能做。

王永盛跟谢央寒暄几句后，就看向了王一博，笑着问他，“安王好兴致，就连我和四哥的封地上的事都要管上一管了。”

他一开口便是兴师问罪，吓得那些想上前打探消息的都转身离开。

王一博一脸坦荡，“五弟常年在外，有所不知，北洺山劫匪横行，附近百姓苦不堪言，他们不敢去府上打扰四弟，又找不到你，只能求到我这里来了。”

他说的“不敢打扰四弟”也不过委婉之词，实际上，是那些百姓都不敢去找四皇子，怕被他虐杀了。

随后他话锋一转，将这件事推托为百姓一级一级上报，而非他逾矩处理。

“若是我再不理，只怕他们就要让找到二哥那里了。”

王永盛凤眼一挑，看向不远处觥筹交错的人影，收回视线后，轻抿了一下杯中的酒，“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三哥你仗义了。”

他一开始喊的是“安王”，这会儿又改口唤“三哥”，王一博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才是他真正想说的。

“三哥，我方才在赴宴途中看到了一个长相异于常人的奴才，对他甚是喜欢。”

谁也没料到他会突然间说出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