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额头重重磕在方向盘上，安全气囊瞬间爆开。

　　救护车鸣笛声忽远忽近，我能感觉到温热的血顺着下巴滴在领带上——那是今早系了二十分钟的杰尼亚。

　　“心室颤动！准备除颤！”

　　白炽灯在眼前晃动，护士撕开我衬衫时纽扣崩落的声音格外清晰。

　　心率监测仪拉成直线，我最后听到后脑勺撞在枕头上的闷响……

　　“这位同学，口水流到课本上了。”

　　粉笔头精准命中我的太阳穴。

　　我猛地抬头，教室吊扇嗡嗡转动的声响混着蝉鸣涌进耳膜。

　　我怔怔盯着黑板上的拉格朗日定理，手指颤抖着摸向完好无损的胸膛。

　　洗手间的镜子映出二十岁的面容，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直到一个机械音在耳畔炸响：“检测到宿主符合无厘头能量波动，正在载入周星驰经典片段数据库......”

　　“谁？”我转身时撞翻了洗手液瓶子，蓝色液体在瓷砖上蜿蜒成《大话西游》里牛魔王的犄角形状。

　　半透明面板浮现在眼前，密密麻麻地滚动着《唐伯虎点秋香》《喜剧之王》等喜剧电影的剧照。

　　“本系统收录了1990- 2004年间所有周氏喜剧元素，宿主可通过引发他人发笑获取笑声值。”随着电子音解释，我的视网膜上投射出宿舍楼的3D地图，王浩头顶飘着明黄色的“可攻略对象”字样。

　　我踹开宿舍门的动作比脑子快了一步：“各位观众，这碗就是传说中的——超级无敌海景佛跳墙！”右手虚托空气的姿势，是照着《食神》里史蒂芬周在少林寺厨房的经典动作复刻的。

　　正在打游戏的王浩手一抖，李白直接撞上防御塔。

　　他扯下耳机时我清楚地看见他后槽牙在抽搐：“林逸你抽什么风？昨天抄我作业被老刘骂出幻觉了？”

　　“这位施主此言差矣。”我抓起晾衣杆当折凳抡了个圆，“难道你没听过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杆子上的袜子甩在他电竞椅上时，系统提示音天籁般响起。

　　【来自王浩的冷笑值+ 3】

　　【检测到潜在观众3人，开启范围收集模式】

　　【当前笑声值：10】

　　我盯着只有自己能看见的悬浮面板，嘴角快要咧到耳根。

　　王浩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精神病院逃犯，但这不妨碍我注意到他憋笑时抖动的腮帮子——他刚才绝对想起了《功夫》里弹古筝的杀手。

　　“你该去校医室量量体温。”王浩把电竞椅转得背对我，听见他压低的嗤笑，“顺便问问怎么治晚期中二病。”

　　我瘫坐在铁架床上，枕着印有美少女战士的限量版抱枕——这是重生前在慈善拍卖会错过的收藏品。

　　系统商城在眼前展开，10点笑声值能兑换《少林足球》里的慢镜头馒头，说明写着“食用后三分钟内摔倒姿势自动变成周氏招牌动作”。

　　窗外的玉兰树在暮色中摇晃，我听见楼下篮球场传来的喧闹。

　　手指触碰到“兑换”按钮，一段金色字体弹出来：“当笑声值累积到100点，可解锁《整蛊专家》整蛊道具箱（初级版）”。

　　指尖微微发麻，我知道这种颤栗感不是来自铁架床的震动。

　　王浩敲击机械键盘的声音变得悦耳，就像《国产凌凌漆》里那柄会弹琴的杀猪刀。

　　我盯着系统面板上跳动的数字，王浩摔门而出的巨响震得铁架床微微颤动。

　　10点笑声值在商城界面闪烁的微光，此刻像极了《大话西游》结尾城墙上那抹夕阳。

　　"这届观众不行啊......"我对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枕套上水冰月的月亮头饰。

　　隔壁床铺传来窸窣响动，吓得我差点把抱枕甩出去——原来是上铺兄弟翻身时垂下来的充电线，正在我眼前晃出《九品芝麻官》里豹子头甩辫子的弧度。

　　机械键盘的敲击声在走廊炸响，王浩阴阳怪气的嘲讽穿透门板："某些人再练十年，可以去天桥卖艺。"我抓起枕边的《高等数学》，发现扉页标注的日期正是大二开学第三周——那年我因为给女神抄错作业，在食堂被泼了整碗罗宋汤。

　　记忆中的番茄色在眼前晕开，我猛地坐直身子。

　　老张！

　　那个总在打菜时偷偷给我多加排骨的食堂大叔，每次讲冷笑话都能逗得他抖着双下巴直拍餐盘。

　　宿舍楼道的声控灯随着我狂奔的脚步声次第亮起，像《喜剧之王》里尹天仇追出租车时闪过的霓虹。

　　夜风裹着桂花香灌进领口，我攥着系统面板里刚兑换的"慢镜头馒头"，觉得掌心的油纸包在发烫。

　　食堂玻璃门映出我二十岁的倒影，后厨飘来的葱油香让我鼻腔发酸。

　　上辈子被甲方方案逼到胃出血的那个凌晨，我多想再喝一口老张熬的皮蛋瘦肉粥。

　　"小林子又来偷吃夜宵？"熟悉的苏北口音混着炒勺碰撞声传来，老张围着沾满油渍的围裙从档口探出头，头顶居然悬浮着淡金色的"优质观众"标识。

　　我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门外涌进七八个戴红袖章的学生。

　　为首的高马尾女生举着单反，胸牌上"校园新媒体中心"的字样在日光灯下反光。

　　他们身后跟着个穿皮卡丘连体睡衣的男生，手里握着正在直播的手机支架。

　　"张叔，我们来做期深夜食堂特辑！"高马尾的声音清脆得像《长江七号》里的钢镚儿，"您上次那个'仰望星空'的蛋炒饭......"

　　老张的圆脸瞬间涨成酱猪肝色，我分明看见他头顶的标识变成了闪烁的红色感叹号。

　　系统提示音在耳膜深处震动：【检测到高密度观众群，建议启动群体共鸣模式】

　　我的手心沁出冷汗，慢镜头馒头在裤袋里硌着大腿。

　　皮卡丘男生的直播镜头忽然转向我这边，手机屏幕的冷光打在我僵硬的嘴角，弹幕池飘过一行"这个小哥表情好像《逃学威龙》里的达叔"。

　　"同学要吃什么？"老张的炒勺在铁锅边沿敲出密集的鼓点，我仿佛看见《食神》里少林寺后厨的火光在他瞳孔里跳跃。

　　新媒体中心的人群自动分成两列，像极了《功夫》里斧头帮出场时的阵仗。

　　我摸到裤袋里那个带着体温的馒头，油纸上的"少林寺特供"字样正在发烫。

　　高马尾女生调整相机焦距的"咔嗒"声响起时，我想起上辈子提案会上甲方按下激光笔的声响——那次我讲了三个小时的笑话，换来的只有董事会成员整齐划一的哈欠。

　　"系统，群体共鸣模式会放大多少倍效果？"我在脑内疯狂呼唤，视网膜上弹出半透明教程视频。

　　画面里《唐伯虎点秋香》的祝枝山正对着一群家丁扭屁股，右上角标注着"5倍扩散效应"。

　　皮卡丘男生的直播镜头已经怼到我面前，弹幕突然爆炸式滚动：

　　"赌五毛这哥们要表演胸口碎大石"

　　"背景好像《百变星君》里的实验室"

　　"他口袋里露出的油纸好像武功秘籍"

　　老张的炒勺"当啷"砸在灶台上，我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被麦克风放大。

　　慢镜头馒头开始散发芝麻香气，这不对劲——系统说明里明明写着这是无味道具。

　　"这位同学，"高马尾女生把话筒伸到我嘴边，"可以分享一下你和张叔的深夜食堂故事吗？"

　　我盯着她话筒上摇晃的毛绒挂件，那是一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可达鸭。

　　裤袋里的馒头剧烈震动，油纸摩擦声通过别在她领口的收音麦，在食堂穹顶下扩散成《少林足球》里太极功夫揉面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