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三年前…”肖战说话的声音刚开口，就被雷声打断了。

　　闪电照亮王一博胸口的那道疤，那是昨天替他挡钢管时划伤的。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雨声忽然变得很近，仿佛有无数珍珠滚落在他们相贴的肩头。

　　王一博忽然伸手捂住他耳朵。温热的掌心隔绝了雷声，肖战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震着对方的脉搏。

　　这个动作如此熟悉。

　　好像和三年前是一个样子的。

　　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当年拍摄《暗涌》的时候，肖战有一场戏是要整个人埋在放满了冰块的浴缸里，第一次拍摄这样的戏份，肖战整个人忍不住的发抖。

　　接下来的戏份是，王一博饰演的角色担心肖战饰演的角色想要自杀，然后砸了浴缸。

　　做了很多准备。

　　不过那个时候王一博也是这样突然伸手护住他耳朵。

　　他担心他受伤了。

　　一如既往。

　　一模一样。

　　三年前拍摄的场景，肖战还能回忆起来。

　　"当时你说..."肖战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冰块在皮肤上融化的触感，监视器后此起彼伏的"卡"，还有王一博把他拽出浴缸时印在锁骨上的齿痕。

　　这场戏拍摄的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

　　王一博的拇指按上他湿润的唇角："我说你冷得像玉雕，该用掌心捂着焐。"

　　玄色广袖滑下来，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串着颗被摩挲得发亮的雨花石。

　　这是他们认识的时候，肖战送给他的，肖战都没想过，王一博会把它做成手链。

　　不过剧情里，应该是这样发展的。

　　雨幕中传来场务渐近的脚步声。

　　肖战突然抓住那截红绳，玉石硌着掌心细小的伤口："既然要走，为什么留着这个？"

　　以至于这个场景播出之后。

　　他们两个人的cp超话里，一直有人开玩笑，说雨花石要捂在心口焐三年才会变暖玉。

　　【2】

　　王一博抱着肖战从更衣室里面出来，找了一个椅子就把肖战放了下来。

　　“谢谢”肖战说话的声音很轻。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合作，肖战真的不想和王一博有任何联系的。

　　肖战不是没有跟刘姐说过。

　　刘姐笑了笑，“这不是挺好的机会吗，说不定借着他的东风，你就又火了，而且之前官媒那个事情，对我们影响挺大的。”

　　刘姐说的没错。

　　几乎有一段时间，因为这个官媒批评的事情，都没有人找肖战拍任何电视剧和电影了，广告都比之前少了不少。

　　虽说官媒没有把肖战定性劣迹艺人。

　　但是大家都害怕自己辛辛苦苦拍摄的东西播不出来，到时候就一点钱都没有了。

　　“你呀，就记住，拍摄的时候不要有太多肢体接触就好了。”刘姐是这么嘱咐的。

　　可是好像…

　　在这个剧组里，他就没有这么实现过，

　　他们之间的肢体接触太多了。

　　拍摄结束。

　　小夏带着肖战上了房车。

　　“战哥，今天的事情！”

　　关在更衣室里面的时候，小夏正好不在剧组，而是出去准备接下来的物料。

　　“没事。”

　　肖战不想多说话，闭上眼睛，全都是当年和王一博在一起的画面，如果不是那个事情闹得太难看，闹得太大了，也许他们两个人之间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关系吧。

　　【3】

　　第二天，肖战起来的很早。

　　昨夜肖战熬了夜，黑眼圈很重。

　　化妆师给肖战补妆。

　　王一博来的比较迟，过来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坐在了肖战的旁边。

　　毕竟是古装悬疑剧。

　　剧组里面的化妆用品也是比较古代的。

　　化妆师化了一半，突然有时间出去了。

　　肖战闭着眼睛出神。

　　下一秒就听到了声音。

　　那支螺子黛突然被骨节分明的手接过，镜中映出王一博未卸的武将妆，金甲在晨光里泛着暖色。

　　这么快！

　　他什么时候都已经换好衣服了。

　　"闭眼。"笔尖落在眉骨时带着颤，像蝴蝶停在将融的春雪上。肖战听见黛笔折断的脆响，睁眼看见对方晕染的指尖正抹过自己眉梢。

　　他什么时候学会的。

　　肖战不清楚。

　　他们两个人之间竟然错过了那么多的事情。

　　现场突然骚动起来。

　　“快来人！”

　　吵闹的不像样子。

　　吊威亚的武替失误撞翻了灯架，王一博几乎是本能地将他扑倒在妆台上。

　　唇瓣擦过耳垂的瞬间，肖战尝到对方衣领上残留的佛手柑气息，那是他代言的香水味道。

　　场务冲进来时，他们交叠的衣摆缠住了妆匣里的金步摇。王一博撑在他上方轻笑：“肖老师当年教我打耳洞时，可比现在镇定。”

　　肖战呆住了。

　　他没想到王一博会和自己说这个样子的话。

　　下一秒，肖战才注意到。

　　他耳垂上那枚黑曜石耳钉闪过幽光，那是三年前《暗涌》剧组杀青的时候，肖战送给王一博的礼物。

　　【4】

　　一场戏拍摄结束。

　　肖战才注意到了微博上的热搜。

　　梅雨潮湿。

　　暴雨来得毫无预兆，肖战蜷缩在休息室的老式藤椅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屏幕。

　　昨天那个事情的微博热搜已经撤了，但那张被疯传的路透图依然传播着。

　　王一博横抱着他冲出更衣室的画面里，他苍白的侧脸正贴着对方锁骨处的淡褐色小痣。

　　"肖老师，该补妆了。"化妆师小周捧着工具箱进来，带进一阵潮湿的水汽。

　　肖战起身。

　　小周一个没注意，肖战随身携带的钱夹落在了地上。

　　放在钱夹里的复古圆镜落在地上，镜面在青砖地面碎成锋利的星芒，他弯腰去捡，发现镜框夹层里掉出半张泛黄的拍立得。

　　二十岁的王一博穿着《暗涌》剧组的白色背心，在盛夏的老槐树下冲镜头做鬼脸。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光斑，右手比着剪刀手的位置，腕间红绳上坠着的雨花石闪着微光。

　　"这是......"小周捡起照片时发出轻呼。

　　突然似乎好像在这个地方发现了什么瓜。

　　肖战夺回照片的力道有些急，锋利的碎玻璃划破指尖。

　　血珠滴在照片边缘，刚好染红了那人带笑的眼睛。

　　三年前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那天拍完定妆照，王一博抢过他喝了一半的冰奶茶，叼着珍珠凑过来要和他自拍。

　　【5】

　　傍晚雨势渐歇，肖战站在檐下等戏。青苔顺着石阶爬上朱漆廊柱，他望着道具组正在布置的喜堂场景，龙凤烛的火苗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

　　突然有温热的触感贴上手腕，王一博把冰镇过的柠檬茶塞进他掌心。

　　"少糖四季春，加椰果。"吸管戳破塑封的声音很轻，"你以前总说全糖太腻。"

　　肖战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掌纹滚落，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

　　三年前在无锡影视城，他们总躲在秦王宫的飞檐下偷喝奶茶。那时少年会把吸管咬得扁扁的，趁他低头看剧本时突然凑过来抢珍珠，得逞后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王老师现在倒记得清楚。"他低头啜饮，椰果Q弹的口感裹着茶香在舌尖漫开。

　　王一博突然伸手抹掉他唇边的水渍。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下唇，戏服广袖扫过腕间红绳，那颗被摩挲得温润的雨花石轻轻撞在他手背。肖战这才发现对方腰间多了个墨色锦囊，金线绣着的并蒂莲纹样里，隐约透出圆润的轮廓。

　　"你送我的石头，"王一博解开锦囊系带，红绳已经褪成浅粉，"我焐了三年零四个月。"

　　【6】

　　夜戏的灯笼次第亮起，肖战靠在雕花木窗边背台词。

　　台本边角被夜露浸得发软，他望着回廊尽头晃动的光影——王一博正在和武指对打戏动作，玄色飞鱼服的下摆扫过青砖，转身时腰间锦囊荡起细微的弧度。

　　"第七十三场准备！"

　　这场戏是沈沧云替顾澜之描眉。肖战跪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映出那人未卸的武将妆。

　　王一博执螺子黛的手势很稳，笔尖落在眉骨时却颤得厉害。肖战闻到他袖间若有若无的佛手柑香，那是自己代言的香水味道。

　　"当年学画眉......"王一博突然开口，呼吸扫过他泛红的耳尖，"你教了七遍我才学会。"

　　夜戏的灯笼次第亮起，肖战靠在雕花木窗边背台词。台本边角被夜露浸得发软，他望着回廊尽头晃动的光影——王一博正在和武指对打戏动作，玄色飞鱼服的下摆扫过青砖，转身时腰间锦囊荡起细微的弧度。

　　"第七十三场准备！"

　　这场戏是沈沧云替顾澜之描眉。肖战跪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映出那人未卸的武将妆。王一博执螺子黛的手势很稳，笔尖落在眉骨时却颤得厉害。肖战闻到他袖间若有若无的佛手柑香，那是自己代言的香水味道。

　　"当年学画眉......"王一博突然开口，呼吸扫过他泛红的耳尖，"你教了七遍我才学会。"

　　肖战睫毛轻颤。

　　三年前拍《暗涌》大婚戏时，他确实手把手教过对方画眉。

　　少年温热的手掌贴着他的后背，笔尖抖得把远山眉画成了毛毛虫，最后两人笑倒在铺满红枣花生的喜床上。

　　突然传来道具架倒塌的巨响。肖战被拽进带着檀香味的怀抱时，唇瓣擦过对方耳垂上的黑曜石耳钉。

　　那是杀青夜他送出的生日礼物，此刻正贴着剧烈跳动的脉搏，将体温染成胭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