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是我替自堂大人做事时遇见的，那时候天气明媚，可那时我是血淋淋的血人，见我的都怕我，我是别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她在阳光下和其他姑娘在玩纸风筝，她小跑着，阳光打在她身上，很美和美见”庄生一顿，眼中带着碎碎的微光，回忆起从前种种。

杜缇在阳光下，无意看到有个男人满身是血，其他姐妹都被吓到了，庄生也意识到自己吓到姑娘们了，正要离开。

却听见有人对他喊道：“这位先生，你没事吧？”

他一怔愣，转身看出声的姑娘。其他姑娘就惊呆了，一个劲地拉着她，还小声道：“你做什么叫他呢！？”

“别理他啊。”

“哎哎哎！他转身了！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吧？”

身边姑娘窃窃私语着，却没阻止住杜缇。在庄生眼中她们的小声提醒变成了背景音，只听见杜缇笑着问他：

“需要帮忙吗？”杜缇拿着风筝自爆姓名：“我叫杜缇，你叫什么？”

“杜缇！”一旁一个姑娘拉住杜缇，警惕看着庄生：“你没事吧？管他做什么，他这样......”

那姑娘像是怕激怒庄生，小声道：“一看就是很会杀人的！”

听得清清楚楚的庄生：“......”

庄生看了眼害怕的姑娘，走了。

他只当这是意外，没一会就会忘记的，确实如他所想，他过几天都不记得这回事了。偏偏又一次他又遇上了。

他这次不是血淋淋的了，他着装整齐，在悬崖边看着刚为自堂大人采下来的草药，刚收起就听见身后有动静。

转身就见到了稍微眼熟的姑娘。

他认出了她，她倒像是没认出他，那可不嘛，庄生那时全身像是被血淹过，如今衣冠整整谁能认得出来啊？？

不过在这他们还遇上了，像是缘分一样。

两人不知道为什么相顾无言。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杜缇，她背着竹筐看着他默默道：“你没事吧？”

又是这句。庄生想道。

庄生默不作声。

杜缇又问了句：“你是有什么困难吗？”

见她就没放弃和自己说话，像是赏赐般他轻轻回了句：“嗯。”

意想不到的是她问：“是身上的伤还没处理好吗？”

庄生眼眸猛的颤抖，见杜缇向一边歪了歪头，表达着疑惑。

庄生轻轻蹙眉：“你知道我是谁吗？”

杜缇摇摇头：“不知道？”

庄生上前几步：“那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伤？”

杜缇如实回答：“我见过你，在我家边边那见到的。”

庄生思索，这不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那你还说你不认识我？”

杜缇真诚：“确实不认识啊，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难道我们认识吗？”

庄生：“……”

“庄生”他道：“一庄两庄的庄，生气的生。”

“我知道了”杜缇笑着答：”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的那个庄生！”

“你说是就是罢。”

……

庄生垂眸，与回忆里一同轻喃：“你说是就是吧。”

回忆中不知过了几许，只知道那日天气不太好，下了小雨，不过雨后天晴。

庄生跟在自堂身后，听见那人问：“她是谁？”

他随这他视线的方向看去，是底下正在忙碌的杜缇。

垂眸，掩下眸中的情绪，淡然道：“想必就是一个普通姑娘，师父。”

“普通姑娘？”自堂重复一遍，带着难以猜测的意味，他手指左右摇晃道：“不不不，她可不普通。”

庄生右手握拳，明面上却不露分毫：“求师父指点。”

他这句说完，自堂没接话，两人僵在一块，像是被静止样。等到底下的杜缇都离开时他们才延续刚刚的话题。

面对谢婪与沈南逢的庄生回忆起自堂当时瞥的那一眼才道：“他说‘真的要我指点了吗’。”

三人不约而同想到一块。

庄生自嘲：“确实不用指点，因为我早就发现她不是人了。”

自堂当时说：“我不能多说，但接近她可没什么好结果，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他是在陈述，因为他知道庄生一定懂他的意思。

庄生闭嘴不答。

自堂这是早就知道了，也笃定庄生什么都明白，故意的。

沈南逢持着下巴一边觉得他们真难一边想着：不是人？那能是什么？

他看向谢婪，未曾想抬头就和他对视上了。

他呆滞，一时间没有作为，谢婪也就看着他无言。

在他们中间的庄生皱眉且很多，左看看沈南逢，右看看谢婪：“......”

见两人跟傻了一样，他忍不住重重咳嗽两声开口提醒：“你们还听不听了？”

沈南逢猛然回过神，轻咳两声道：“听听听，你说你说。”

谢婪挑眉。

庄生继续道：“我没听进他的话，执意和她在一起了。”

————

杜缇带着惊喜的神色，不可思议道：“真的吗？！”

庄生温柔坚定肯定地回：“真的，所言句句为真。”

他们约定好了，总有一天他们将远走高飞，见山见海。可那天还没到呢，就出事了。

杜缇身边的小姐妹忙里忙慌地找到了身在堂前门的庄生，意思是杜缇她娘要给她嫁了，嫁给那个钱多但人又胖又残暴的李二大。

庄生听都没听完就跑了，自堂看着他红着眼出门，丝毫不管瞒了许久，现在才终于暴露而知道了真相的师父。他丢下在身后追的那群小姑娘，也丢下了自堂。

他什么也不想，他现在就想见到杜缇。

小姑娘们跟不上他，很快就落了下来。

等他到了杜缇家，听到的是撕心裂肺的喊叫。

“我不要！”杜缇尖锐的叫声刺破空气：“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

“哎呀！你这傻孩子”阿杜娘的声音响起：“李二大哪里不好，你怎么就眼光那么高看不上呢？”

杜缇尖叫：“我不要！他呢，他呢！”

阿杜娘拿着扫帚打她下，气愤道：“那个小子不会来的！你安分点嫁出去，现在也就少受点苦。”

庄生飞快找着，听着杜缇嘶哑着声，满是心疼。

“我不嫁！”她逃避出门，正巧和急忙进来的庄生撞上了。

她眼中闪起光，语气雀跃：“庄生，庄郎，你来了！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