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晨光透过薄雾，落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浅浅的轮廓。宋亚轩走在前面，脚步略快，像是要掩饰什么，可耳尖的红色还是暴露了他心底的不自在。

刘耀文懒散地跟在后面，看着宋亚轩刻意忽略自己的样子，笑了一下，声音不紧不慢：“去哪儿吃？”

宋亚轩脚步一顿，抿了抿唇，没回头：“随便。”

“随便？”刘耀文挑眉，慢悠悠道，“你都不打算补偿我一顿好吃的？”

宋亚轩咬牙，回头瞪他一眼，语气不善：“不就一顿早饭？吃什么讲究？”

“当然讲究。”刘耀文毫不客气地反驳，嘴角含着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毕竟是你‘主动’请的。”

宋亚轩：“……”

这人怎么这么烦？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然后转身朝前走，懒得再理他。

刘耀文看着他的背影，低笑了一声，脚步一转，顺势并肩跟了上去。

街道上行人不多，空气里还带着一点晨雾未散的湿润气息，店铺刚刚开门，偶尔有早餐的香气飘出来。

宋亚轩随便选了一家，看也不看地推门进去，刘耀文挑眉扫了一眼，倒也没反对，跟着进去了。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店里的收音机正播着温柔的晨间新闻，店员走过来问要吃什么。

宋亚轩翻了翻菜单，正要点，刘耀文却抢先一步，把菜单拿了过去，语气懒散：“我来吧。”

宋亚轩皱眉：“你——”

刘耀文不紧不慢地点完单，末了还补了一句：“宋先生请客，就不客气了。”

宋亚轩：“……”

他低头喝了一口店里提供的热茶，压下心里想掀桌的冲动。

刘耀文看着他这副忍耐的模样，笑了笑，手指轻敲桌面，语气意味深长：“宋亚轩，你是不是不太习惯？”

宋亚轩被茶水呛了一下，抬眼看他：“什么？”

刘耀文盯着他，目光微沉：“习惯有人留下。”

宋亚轩一瞬间僵住，手里的杯子差点滑落。

空气似乎安静了一秒。

宋亚轩偏过头，不让自己情绪外露，半晌，才低低开口：“……你烦不烦？”

“烦。”刘耀文笑了一下，眼底却透着一点认真，“但还是会一直烦你。”

宋亚轩心跳微乱，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不知为何，刘耀文这句话，比之前所有的试探都让他无措。

宋亚轩的手紧了紧，指尖在桌下蜷缩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低头专心吃早餐，仿佛刚才的事没有发生。可他握着勺子的手指却有点用力，露出了些许不自在。

刘耀文没再逗他，只是懒懒地喝着茶，偶尔瞥他一眼，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宋亚轩知道，这人就是在等他先开口。

可他做不到。

他已经开口留住了刘耀文，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了。那两个字太过沉重，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更不敢轻易尝试。

可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人。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

曾经，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他习惯了孤独，习惯了看着别人离开，习惯了把所有的感情压在心底，甚至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例外。

可刘耀文就是那个例外。

是他让自己一点点走出了过去的阴影，是他让自己开始害怕失去，是他让自己在明知道会狼狈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地向前迈了一步。

——可他还是说不出口。

宋亚轩咬着后槽牙，死死地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温热的汤，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对面的刘耀文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低笑了一声，慢悠悠地开口：“宋亚轩。”

“……干嘛？”宋亚轩警惕地抬头看他。

刘耀文撑着下巴，目光懒散地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语气随意又漫不经心：“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宋亚轩的心跳猛地一滞，握着勺子的手一紧，眼神一瞬间有些慌乱。

他知道刘耀文是在故意试探。

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空气仿佛都变得凝滞了一些。

半晌，宋亚轩垂下眼睫，语气有点冷：“你想多了。”

刘耀文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不急。

他等了这么久，不介意再等等。

于是，他只是笑了一下，语气依旧轻慢：“那就算了。”

可他的目光却像是带着一点意味不明的深意，停留在宋亚轩身上，没有移开半分。

早餐的热气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模糊了彼此的神色。

宋亚轩垂着眼，一口一口地吃着东西，动作看似平静，可手腕却紧绷着，连握勺的力道都显得有些僵硬。

那种目光太过直白，带着几分揣测，几分笃定，甚至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就已经让他无所遁形。

可他就是不肯抬头。

直到刘耀文笑了一声，语气懒懒的：“宋亚轩，你是不是心虚了？”

宋亚轩的动作顿住了一瞬。

他僵硬地抬头，皱眉看向刘耀文：“你有病？”

刘耀文不恼，反而笑得更深了一点，慢吞吞道：“那你心虚什么？”

宋亚轩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指尖在桌下微微收紧，嗓音有点冷：“我没有。”

“哦。”刘耀文拖长了音，眼底闪过一点兴味，“那就当我误会了。”

他说着，拿起筷子，随意地夹了一块小笼包，动作随意又漫不经心。

宋亚轩没说话，只是低下头，继续喝着自己的汤，假装一切如常。

可他的耳尖，还是悄悄泛红了。

空气在短暂的沉默中微妙地流动着，带着一点未曾言说的情绪。

刘耀文看着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眼底的光意味深长。

宋亚轩，你已经落网了。

就差自己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