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试图将镯子摘下来，却发现它像是长在了他的手腕上，无论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他手指用力扣住镯身，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想了想决定去厨房用刀试试。

　　“喂喂，那可我给你的聘礼，有你这么对待它的吗。”

　　浸着寒泉般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肖战后颈瞬间炸开一片鸡皮疙瘩，他僵硬抬头正对上那冷淡的凤眸。

　　王一博此刻正虚坐在半空，他眼神淡漠，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雪色衣袂无风自动。

　　肖战差点要吓晕过去，浑身打着哆嗦，说话磕磕巴巴的：“你，你你是谁！你是人是鬼！”

　　“我是谁？”王一博歪歪头，“你不知道我是谁你还乱许愿，你胆量倒是不小。”

　　肖战脑子已经被吓成浆糊了，根本就没明白过来这话中的意思，只是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目光试图寻找影子的存在，“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王一博闻言微微挑眉，似乎对肖战的反应感到有趣，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觉得呢？”

　　说话间，他轻轻一挥手，房间里的窗帘无风自动，缓缓拉开，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

　　肖战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清眼前的情况。

　　如果能见光？

　　那是不是说明一件面前这个不是鬼？

　　“我可不是鬼，”王一博眉梢轻挑，鸦羽般的睫毛在眼睑投下细碎阴影，唇角噙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吾乃山鬼是也。

　　“山，山鬼？”肖战的喉结在阴影里滑动，后颈渗出细密的冷汗，“这，这是什么？”

　　“就是没有还没有未获正式册封，”王一博声音懒散，“老天帝说我命中有一劫未破，让我再等等，谁知道这一等，等的各路神仙都陨落了，后神们也不在被提起，我也没等到。”

　　神，神仙？

　　肖战觉得这比鬼更离奇，他目光王一博脸上看了又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离奇。

　　他几近失神地斟酌着，嘴唇微微张合几下，“所以...您老人家此次下凡是？”

　　王一博摸了摸下巴说道，“我沉睡许久刚一醒来就听见你向我许愿，可惜我并无赐予姻缘的本事，思来想去，决定索性自己过来娶你咯。”

　　“啊？啊？娶，娶我？”肖战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好半天才缓过神，磕磕巴巴地开口，“可，可我是男的啊！”

　　“不用这么大声，”王一博伸手掏了掏耳朵，他微微皱眉，神色里满是不以为然，“男的又怎么了，现在这朝代怎么越来越封建了。”

　　他很不耐烦：“你以为我真想娶你，赶紧走个过场，这个愿望就当完事了。”

　　“等等，等等！”肖战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理清这混乱的局面，他出门旅游碰到了石像就随便许了个愿，然后一个自称山鬼的男人就出现在他家里说要娶他？

　　这是触发了什么狗血言情？不对，狗血耽美剧情吗？！

　　肖战试图笑一下，可显然失败，他胸口还隐隐起伏着，说话也带着轻微换气的喘，“那个愿望我是随便说的，我可以收回吗？”

　　王一博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与傲然，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在他眼中，“神明下聘，岂容你们这些凡夫俗子随意收回。”

　　肖战慌得一批，结结巴巴地开口，试图找到个借口，“可，可是我并未收到聘礼，应该不算吧…”

　　王一博嘴角上扬，眼神带着几分戏谑与自信，笃定地说道：“你已经收到了。”

　　肖战闻言，不禁愣了一下，随即追问道：“收到了？是什么？”他下意识看了看手镯，恍惚想起来，“我，我我还给你…”

　　王一博烦躁地扯了扯嘴角，“嫌弃本大爷送的聘礼？”

　　“没有没有没有…”肖战都快吓跪了，“我我怎么敢嫌弃…”

　　“既然这个不满意，”王一博想了想挺了挺胸膛，神色傲然，一字一句道：“那本大爷这倾世容颜，便是这世间最好的聘礼。”

　　“……”

　　肖战这一瞬间都想报警说家里来了个神经病，可目光瞧着悬浮在半空中的人，脸上却扯出个勉强的笑容，试探着开口：“那个……我要不换个愿望？”

　　王一博垂眸注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悠悠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瞧见肖战眼中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他话锋一转，“但是，在我这里不行。”

　　“啊？什么意思？为什么呀？”肖战满心疑惑，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王一博轻轻拂动广袖，姿态优雅，那琥珀色的瞳孔中蓦地泛起些金芒，“我之前跟你讲明白了我可不是什么正神，而且凡人向山鬼许愿，总得付出些代价，哪能这般轻易就换。”

　　代价？

　　肖战想起那些怪力神说，就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迅猛蹿升，他竭力克制着颤抖，语气紧张得有些发颤：“什、什么代价？”

　　“代价就是，”王一博目光紧锁肖战，嗓音仿若裹挟着冰碴，清冷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要命。”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好似被一层无形的寒霜笼罩。

　　肖战感觉后背已然被冷汗浸透，“我，可，我，”

　　“不过好在你许的是姻缘，”王一博漫不经心地动了动手指，指尖有细碎的光晕潺潺流动，“长的也不错，本大爷看着且算满意。”

　　随着那光晕流动，肖战感觉空气里浮动的檀香忽然变得浓稠，像是有种香灰余烬中窜出一缕铁锈味的龙涎香，又更像是有人把整座古庙的香火揉碎了泼进他肺里。

　　也让他想起市面上一款香水。

　　冥府之路。

　　“你叫什么？”王一博微微眯起眼睛，语气虽淡，却带着威压，“生辰八字是多少？”

　　肖战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火烤过，眼神闪躲，声音有些发虚：“我……我可以不说吗？”

　　王一博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语气轻飘飘的，却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你说呢？”

　　肖战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试图挣扎一下：“那个…名字我可以告诉你，但生辰八字……这不太合适吧，毕竟我们才刚认识，这属于个人隐私……”

　　“隐私？”王一博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也就是我现在心情不错，不然你把本大爷惹恼了，丢了小命是小到时候家宅不宁，牵连父母可就是大事了。”

　　肖战越听心里越觉得发寒，当下就认怂，他语速很快的开口，“我叫肖战，1991年10月5日，时辰我不太清楚。”

　　他说完心尖发着颤鼓起勇气，“那你既然算得上是神仙，那你肯定认识月老，实在不行要不你跟月老说一声，让他帮我找姻缘就行，这样就不用麻烦您了。”

　　王一博闻言目光冷淡地瞧着他，半晌没有开口。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肖战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像是随时要跳出胸腔。

　　片刻之后，王一博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说了半天，你这是看不上我？”

　　“没有没有没有！”肖战吓得连连摆手，声音都变了调，“我哪敢啊！而且你长得挺帅的，我哪敢看不上你……”

　　听到夸赞，王一博那眼底骤起的阴戾在那一瞬间隐匿殆尽，他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傲然：“算你识相，跟本大爷成婚是你的福气，怎么着也能分你百年寿命。”

　　说话间指尖泛起一道金色的光芒，似乎想要探查肖战的命格，却发现如同被蒙上了一层雾，任由他怎么瞧也瞧不清楚，“有趣，你这个命格比你这个人有趣多了。”

　　那清磁的嗓音若珠落玉盘般悦耳透彻，肖战愣神间，那如同古庙的香火味再度清扬荡开。

　　突然他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似是有冰冷的蛇信在皮肤上游走，他下意识抬手去摸，指尖触到一片细密的鳞片纹路，那些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开始发抖。

　　王一博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和我接触过难免会招惹一些精怪什么的，不过你也无需太过担忧，我给你标记上，那些东西便不敢轻易伤害你。”

　　“你的意思是，我以后，”肖战诧异地瞪大了眼眸，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能看到鬼？”

　　那完了！

　　他在医院上班，岂不是天天看得见！！

　　王一博轻笑一声，像是在嘲笑肖战的异想天开，“想什么呢，你当凡人开天眼是件容易的事？”

　　“那，那就行……”肖战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不过你要是想看……”王一博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肖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反应极快地连忙打断他的话，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不，我不想，我一点也不想！”

　　王一博瞧着眼前这个凡人，心里觉得颇有意思，他自然不会真的娶一个凡人，不过是逗逗他，顺便给他长点记性罢了。

　　见效果达到了，他微微勾起唇角，语气慵懒却带着几分戏谑：“不想与我成婚也行，只不过你已经许愿了，我自然要帮你完成。”

　　肖战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问道：“您的意思是……只要我结婚了，这愿望就等于实现了？”

　　王一博点了点头，语气淡淡：“对。”

　　“那要是实现了，您是不是就……”肖战试探性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我自然就会离开。”王一博回答得干脆利落，他还得找自己的劫数，可没有闲心陪这个凡人闹腾。

　　那太好了！

　　肖战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仿佛压在胸口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我明天就去相亲！”

昨天下了好大的雪，然后这不得写一个～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