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碗。”

王一博吃面很快，不嚼就咽了，几碗面下肚，肖战一碗还没吃完。

王一博便盯着肖战看，肖战长得好看，手指好看，吃饭的样子也好看，细嚼慢咽的。

要是个女孩，不知道多少男人喜欢，想到这王一博打了个激灵，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肖战不可能是女孩。

王一博抹了抹嘴，看肖战吃完了后收起两人的碗，走了两步后又坐回来。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肖战换了个坐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这句话在嘴里盘旋了半天才问出口。

“你觉得呢？”

肖战没回答，反问王一博，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不知道。”

王一博心里像被微风轻轻拂动，摇摇晃晃的快要冒出来。

“我没有喜欢的人。”

片刻后，肖战轻声说，转过头掩饰脸上的黯然。

刚刚瞬间有种冲动想不管不顾告诉王一博，他喜欢他，想看王一博是什么反应，震惊也好，骂他也好，甚至跟他断绝关系也好，总有个结果，好过现在不上不下的吊着，心里难受。

果然，就像张爱玲写在送给胡兰成照片背面的文字：“喜欢上一个人，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即便在尘埃里，他也是快乐的，甘之若饴的。暗恋的苦涩咽下去，甜蜜也只能偷偷回味。

“你喜欢同性的事情……一开始我接受不了，仔细想了想，不能怪你。”

王一博说的很慢，每一句话都在斟酌用词，他害怕伤害到肖战。

“这条路不好走，大部分人不会理解，未来你还要面临更大的困难，我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哥希望你过得快乐平安，谈对象的事情现在别着急，等上大学后，见到更多的人，更广阔的天空，再去考虑，好吗？”

他想了一下午，一开始想把肖战纠正过来，让他变成正常人，娶妻生子过一辈子。但他了解肖战的性格，说一不二，说到做到。

况且他也说了这种事情不是自己决定了，说起痛苦，肖战比自己更痛苦，他不能再逼肖战做改变。

“听你的。”

肖战笑了笑，王一博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他怕自己沟通不好给肖战留下阴影，又怕兄弟两因此心生嫌隙，他想告诉肖战，无论肖战变成什么样，喜欢什么人，他都会支持，只要肖战幸福。

“赵晓敏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被肖战的事情一打岔，王一博都快忘了赵晓敏的事。

“算了，也许我们两个不合适。”

王一博淡淡道。

他心里也不太好受，答应跟赵晓敏在一起时，是真心想过跟她过一辈子，未来的计划里把赵晓敏也算在里面，没想到出了这种变故，王一博失望的不是他们家要高彩礼，而是赵晓敏明明知道他很在乎这个弟弟，却在家里人面前逼着他做选择。

王一博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有能力两头兼顾，不会顾此失彼，赵晓敏从一开始都知道，那天装哑巴。

肖战面上唏嘘不已，心里却高兴不已。

至少他暂时不用担心王一博在他的眼皮底下跟哪个女孩结婚生子，那样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等考上大学去外地，也许就能慢慢放下，眼不见为净。

“明天我去趟省城，晚上不回来，你在家把门锁好。”

饭后，肖战坐在院子里看书，王一博洗了澡没穿上衣，肩膀上搭了条毛巾走过来。

肖战抬头便看见王一博赤裸的上半身，腹肌明显，肩宽腰窄，像精心雕琢的古希腊雕塑，古铜色的皮肤看起来令人安心。

只看了一眼，肖战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他赶紧别开眼，不敢看王一博。

王一博却根本没意识到，他心理上依旧觉得跟肖战都是男人，兄弟，这样很正常，直到注意肖战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才后知后觉。

“我回屋穿件衣服。”

没等肖战回答，王一博一溜烟跑进去了，肖战才敢放心大胆看王一博的背影。

刚刚王一博下半身穿的是短裤，夏天衣服布料薄，他坐着，王一博站着，一抬头不仅看到了王一博上半身，也清清楚楚看到了王一博下半身。

尽管短裤已经很宽松，那里还是鼓出来一块，无声彰显着他傲人的资本。

肖战曾听人说，鼻子挺拔的男人那个功能也非常强大，王一博高挺的鼻梁像是一座峻岭，那个地方不言而喻。

王一博穿了件黑色的工字背心，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分明，每一块肌肉都紧致有力，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

肖战心里一声哀嚎，还不如不穿衣服，穿着背心更让人想入非非。

肖战索性转了个身背对王一博，王一博不明所以。

“你想要什么，我回来给你带。”

王一博取下肩膀上的毛巾擦头发，疑惑肖战为什么转过去了。

“省城图书馆帮我借一本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吧，我想看那个，县城图书馆没有。”

肖战拿了自己的学生证给王一博，去图书馆借书要登记学生证。

“好，我一定给你带回来。”

第二天蒙蒙亮王一博就走了，肖战睡醒院子里静悄悄的。

他把前一天剩下的凉面热了热当早饭，吃了后收拾了一遍家里卫生，把王一博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出来，正在晾衣服的时候有人敲门。

透过门缝看到来人，肖战犹豫片刻打开了。

“王一博不在家吗？”

赵晓敏脸色不好看，头发也乱糟糟的，好像受了什么磨难一样，勾着脖子往里面看，想进去，肖战却挡在门口。

“他不在，你找他什么事。”

肖战脸上写着不欢迎。

“王一博，一博！”

赵晓敏不相信，大喊了几声无人回应。

肖战猛的反应过来，王一博今天早晨走的那么早，难不成就是为了避开赵晓敏？

“你跟他说一声，我爸妈同意我们在一起了，让他明天去镇上的十字路口等我。”

赵晓敏毫不客气对肖战说。

肖战心里一阵憋屈。

“知道了。”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赵晓敏都没反应过来，要不是退的快，鼻子都要碰到门上了。

看着禁闭的大门，赵晓敏骂了几句肖战没教养，气冲冲走了。

肖战本来还在给王一博晾衣服，赵晓敏这么一闹，他什么心情都没了。对着王一博衣服噼里啪啦捶打了一顿，甩都不甩，就那么皱巴巴的挂在晾衣绳上了。

肖战打定主意，王一博晚上回来他才不会告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