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将硝酸甘油药瓶按进青铜门环的睚眦口中。齿轮咬合声惊飞檐角铜铃,法式彩窗映出他长衫上的雨痕,像道未愈合的刀伤横亘在脊梁。
"肖先生迟了三分十七秒。"
松石绿将校呢大衣掠过旋转铜梯,王一博的怀表链缠着勃朗宁枪管。他摘下白手套的姿势像在拆解炸弹,露出指节处与年龄不符的枪茧——那是肖战在柏林兵工厂图纸上见过的,专供微型间谍手枪的握柄压痕。
肖战望着他军装领口晃动的翡翠袖扣,与父亲遗物上的蛇形暗纹完美契合。"王师长可知这栋楼的前身?"指尖划过巴洛克雕花立柱,"1920年法租界鼠疫实验室,家父在这里销毁过三吨带菌羊毛。"
玻璃穹顶突然炸裂,水晶吊灯如陨星坠落。王一博揽着他撞进气象观测室,虎口擦过颈动脉时顿了顿——那里有粒朱砂痣,与慕尼黑大学解剖课标本上的特殊标记完全一致。
"别动。"
军阀的配枪拆解成黄铜听诊器,金属触头贴上他心口。肖战在心跳共振中闻到雪松混着硝石的气息,像擦燃的火柴梗抵着太阳穴。"每分钟118次,肖公子在撒谎时的睫颤频率会加快。"
铁门被酸液腐蚀的嘶鸣声里,肖战扯开衬衣露出锁骨下的条形码烙印:"1919-ZX09,王师长该认得慕尼黑的人体实验编号?"他按下怀表按钮,次声波震碎所有温度计,"刚好能激活你胃里的纳米银胶囊——"
警报器骤响的刹那,王一博突然咬住他腕表链条。肖战感受到对方犬齿擦过静脉的震颤,像那年解剖课上失控的电流穿过青蛙神经。窗外探照灯扫过军阀颤动的喉结,那里有处旧伤正渗出与父亲实验室相同的荧光蓝。
"三件事。"王一博用止血钳夹出胃中胶囊,金属盘刻着肖家船运密码,"第一,张作年要的是能激活细菌孢子的次声波装置;第二,你妹妹在汇山码头冷冻舱;第三..."他忽然抹去肖战眼睫上的血珠,"我讨厌你用柏林口音说德语。"
定向声波武器启动时,整面墙的晴雨表集体爆裂。肖战在汞蒸气弥漫中摸到军阀后颈的芯片接口——这是肖氏电子1932年绝密项目的产物。王一博反手扣住他手腕按在气象图上,呼吸扫过耳后敏感带:"现在轮到我提问,肖先生当年为什么选我做实验品?"
防弹玻璃映出他们交叠的影子,像两把抵死纠缠的鲁格手枪。肖战突然咬破舌尖,将血抹在对方眉骨旧疤上。荧光反应亮起的瞬间,二十年前的记忆喷涌而出:穿着隔离服的男孩隔着玻璃画蝴蝶,而自己把最后一块黑面包塞进通风口。
"原来是你。"肖战指尖陷进军阀肩章,"那个总把观测气球画成海棠花的哑巴孩子。"
王一博喉结动了动,军靴碾碎滚落的水银珠。他突然扯开肖战衣领,在条形码烙印处按下染血的指纹:"当年你给我起的名字——承影,该物归原主了。"
钢化玻璃彻底碎裂时,肖战在失重感中看清军阀眼底的琥珀色漩涡。那是种违背常理的虹膜异色,左眼留存着慕尼黑实验室的钴蓝辐射斑,右眼却沉淀着肖家老宅陈年普洱的暖褐。
"闭眼。"
王一博用大衣裹住他撞出窗外。子弹擦过军阀耳际,击碎墙内暗藏的冷藏柜。肖战在漫天纷飞的实验日志里,瞥见自己少年时的笔迹:"7号实验体出现情感反应,建议销毁。"
黄浦江的汽笛吞没枪声,王一博将他推进防弹轿车时,指腹短暂停留在他后颈胎记。这个本该属于操控者的动作,却带着拆卸炸弹引信般的克制温柔。肖战突然按住他正要收回的手,在掌心画出慕尼黑实验室的逃生路线图——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他们曾用这个暗号分享最后一块马铃薯。
"王承影。"肖战念出芯片上的真名,感觉军阀的脉搏在指尖重重一跳,"你心跳过速了。"
霞飞路梧桐叶擦过车窗,王一博擦拭军刀的动作陡然凝滞。刀柄镶嵌的陨石碎片闪着幽光,与肖战怀表里的放射性同位素产生共振。他突然扯断领口将官徽扔出窗外,金属在空气摩擦中燃成蓝色流星。
"三天后西郊天文台,带足液氮。"军阀侧脸被仪表盘荧光涂成冷釉色,"你父亲冷冻的不仅是青霉素菌株..."他按下隐藏按钮,车顶缓缓降下布满荧光菌丝的头骨,"还有1918年西班牙流感的母体病毒。"
肖战在反光镜里看见自己瞳孔骤缩。后视镜挂着的平安符突然自燃,灰烬组成了妹妹的笔迹:"小心气象武器"。而王一博的右手正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上的刻痕——那是个歪斜的海棠花,与他少年时在隔离窗上的涂鸦一模一样。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