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海因茨的白大褂上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他哼着德国民谣，用刀尖挑起肖战的下巴。

"七年不见，我的小天才。"医生德语口音浓重。

"你改良的青霉素配方，害我损失了十二个优质实验体。"

王一博的枪抵上海因茨太阳穴，扳机扣到一半突然僵住——王一博的手臂浮现出蓝色血管纹路，与玻璃舱里肖薇的症状一模一样。

"啊，血清排斥反应。"海因茨惋惜地摇头

"王师长最近是不是经常在午夜心悸？像有蚂蚁在血管里爬？"

他转向肖战，"你没告诉他，混血血清的保质期只有三年？"

肖战猛地扑向控制台，却被电流击倒在地。倒计时显示00:14:30，玻璃舱里的肖薇开始抽搐，蓝色液体从她鼻孔渗出。

"别白费力气了。"医生踢开肖战，"这丫头和你一样是特殊血型，正好用来培养新一代青霉素。"他忽然扯开王一博的衬衫，指着心口伤疤，"至于这个失败品...倒是意外发现了血清的军事价值。"

肖战在眩晕中看见海因茨从手术盘拿起针管，里面翻滚着珍珠色的液体。记忆突然闪回1928年的慕尼黑雨夜，同样的针管，同样刺鼻的消毒水味...

"住手！"他嘶吼着撞向手术台。玻璃舱剧烈摇晃，某种高频声波从舱体裂缝中泄出。王一博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闪着蓝光。

海因茨狂笑着按下某个按钮："精彩！131.4赫兹的共振频率，终于集齐了！"

整个地下室开始震颤，培养皿接连爆裂。肖战爬向王一博，发现王一博的瞳孔已经变成诡异的灰蓝色。

"博哥！看着我！"他拍打对方脸颊，"还记得我们在吴淞口的约定吗？"

王一博的视线渐渐聚焦，染血的手指突然扣住肖战手腕："十...十七秒..."他艰难地指向通风管道，"孢子...浓度..."

肖战猛地醒悟。他扯下领带浸湿药水，缠住两人口鼻。玻璃舱的裂缝正在扩大，高频声波与王一博的心跳产生共振，整个房间的孢子开始发光。

海因茨陶醉地张开双臂："完美！活体培养皿加上共振载体，这才是真正的量子——"

枪声突兀地响起。医生的眉心多了个血洞，他不可置信地转身。持枪的肖薇不知何时醒了过来，颤抖的手还保持着射击姿势。

"哥...快走..."少女的声音细若游丝，"舱体要..."

爆炸的气浪将三人掀飞。肖战在剧痛中感觉有人护住了自己后脑，熟悉的松木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睁开眼时，王一博正用身体为他挡下飞溅的玻璃碎片。

"日记..."王一博咳着血，从内袋掏出那本烫金日记，"第...四十七页..."

混乱中肖战翻开泛黄的纸页。1928年9月15日的日记写着：

"今日肖先生给我注射了新药，说会让人忘记痛苦。可我记得更清楚了——他白大褂第三颗纽扣缺了个角，实验室的挂钟停在三点十七分。"

夹页里掉出张照片：年轻的肖父站在慕尼黑实验室门口，身旁是穿白大褂的海因茨。照片背面用德文写着："人类进化需要牺牲品"。

地下室的承重柱开始倒塌。肖战拖着王一博往通风管爬，突然被王一博反手拽住："你先走..."

"闭嘴！"肖战撕开衬衫下摆给他包扎，"三年前我能把你从吴淞口捞出来，今天也一样！"

王一博突然笑了。他沾血的手指抚过肖战眼尾："当年你...也是这样..."话未说完又咳出大口鲜血。

肖薇拖着伤腿挪过来，从发髻取出微型针剂："最后一支...抑制剂..."

针头扎进王一博颈动脉的瞬间，他全身肌肉绷紧。肖战死死按住他挣扎的手臂，直到药剂全部推入。渐渐地，那些蓝色血管纹路开始消退。

"哥...没时间了..."肖薇指向正在坍塌的出口，"还有...三分钟..."

通风管窄得只能容一人爬行。肖战刚把妹妹推上去，整块天花板就砸在面前。转身时，他看见王一博正艰难地挪向控制台。

"你干什么！"

王一博扯开控制面板，露出里面的炸药引信："海因茨的...备用计划..."他喘着粗气连接导线，"整个孤儿院...都是培养基地..."

肖战扑过去抢引爆器，却被王一博反手扣住手腕。军阀的力气大得惊人，将他直接甩向逃生梯："带肖薇...去找顾医生...的笔记本..."

"那你呢？！"

王一博已经点燃引信，火光映亮他带血的微笑："记得帮我...写完日记..."

爆炸的冲击波将肖战掀出地下室。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王一博站在烈焰中，用口型对他说了三个字。

暴雨倾盆而下，浇不灭吞噬孤儿院的大火。肖战跪在泥泞中，死死攥着那本烫金日记。肖薇颤抖着抱住他，听见哥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远处的树丛里，有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悄然离去。月光照亮他手中的金属箱，箱面上印着德文："量子计划-最终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