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挑眉，像是没想到宋亚轩会这么回，眼神深了几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丝笑：“哦？所以你承认自己黏人了？”

宋亚轩回过神，意识到自己顺嘴就说了个不该说的，耳朵更红了几分，低头舀了口汤，故作冷静地道：“随便你怎么理解。”

刘耀文没继续逼问，视线在他微红的耳尖上停了几秒，才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慢悠悠道：“行吧，反正我是挺喜欢你这样黏着我的。”

宋亚轩不想再跟他绕这种话题，低头专心吃饭，默默安慰自己——吃完就走，绝对不赖着。

可现实是，等他吃完，洗完澡，换上刘耀文的衣服坐在床上擦头发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想过回酒店的事。

刘耀文站在门口，双手环胸，靠着门框看着他，眼里带着点笑意：“所以，你今晚打算睡哪？”

宋亚轩顿了一下，耳朵又有点发热，别开视线：“……你家沙发挺软的。”

刘耀文慢悠悠地走进来，在床边坐下，随手拿过他手里的毛巾，替他擦着头发，语气懒懒的：“沙发那么小，你睡得惯？”

宋亚轩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刘耀文：“哦？你之前不是说你家沙发挺大的吗？”

刘耀文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不慌不忙地笑了笑，继续替他擦着头发，语气悠闲：“大是大，但也没床舒服。”

宋亚轩哼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有点得意，但还是嘴硬道：“那我还是睡沙发吧，省得有人说我黏人。”

刘耀文低笑了一下，手上力道轻了些，慢悠悠地道：“你不想睡床？”

宋亚轩抱着胳膊，理直气壮地看着他：“不想。”

“行吧。”刘耀文随意地应了一声，把毛巾放到一旁，然后起身往外走。

宋亚轩一愣，忍不住回头看他：“你去哪？”

“给你拿被子。”刘耀文语气淡淡，“免得你睡沙发冻着。”

宋亚轩一时没说话，盯着他看了几秒，等他快要走出房间时，才闷闷地开口：“……算了。”

刘耀文脚步一顿，回头挑眉：“算了什么？”

宋亚轩偏过头，声音不太自然：“不睡沙发了。”

刘耀文看着他，眼底带着点笑意，语调故意拉长：“所以呢？”

宋亚轩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别扭地低声道：“……挤一挤。”

刘耀文这次是真的笑了，眼底带着点戏谑，又像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一样，语气懒洋洋的：“行啊，你自己说的。”

宋亚轩心里莫名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但又不好再反悔，只能板着脸爬上床，掀开被子躺进去，背对着刘耀文：“关灯，睡觉。”

刘耀文笑了一声，顺手把灯关了，躺下的时候顺势往里侧了点，嗓音低低的：“晚安，亚轩。”

宋亚轩裹着被子，半天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地回了一句：“……晚安。”

-

夜色沉沉，房间里只剩下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模糊地勾勒出两个人的轮廓。

宋亚轩背对着刘耀文，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忽略掉身旁人安静而均匀的呼吸声。可他越是想忽略，意识就越发清醒，甚至连背后的温度都变得敏感起来。

他其实有点后悔了。

不该答应挤一挤的。

……但让他真的去睡沙发，他又不愿意。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试图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点。可刚刚一动，身后的刘耀文就像是察觉到了似的，轻声问道：“怎么，睡不着？”

宋亚轩顿了顿，嘴硬道：“……没。”

刘耀文没拆穿他，只是低笑了一下，声音带着点刚醒的慵懒：“那你动什么？”

宋亚轩不说话了，索性缩进被子里，试图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抗议。

可刘耀文却不打算放过他，懒洋洋地开口：“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宋亚轩皱眉：“……你当我三岁小孩？”

“不是三岁，但也挺难哄的。”刘耀文笑了一声，语气不紧不慢，“就讲一个吧，讲个……关于五年前的故事。”

宋亚轩原本困意已经有了几分，但听到这话，眼睛却睁开了。

五年前？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刘耀文轻声道：“有个冬天，雪特别大，有个人在路上，被冷得不行。”

宋亚轩的心跳微微快了一点。

“然后呢？”他忍不住问。

“然后……”刘耀文声音轻缓，带着点笑意，“就有个温柔的人，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他系上了。”

宋亚轩指尖缩紧，被窝里的手悄悄攥成拳，唇瓣抿了抿，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然后呢？”

刘耀文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什么，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然后……那个人啊，就喜欢上了送他围巾的人。”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

宋亚轩怔住了，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几分。

他没想到刘耀文会这么直接。

可刘耀文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淡地笑了一下，语气懒散：“不过呢，那个温柔的人，好像一直没发现。”

宋亚轩心脏怦怦直跳，喉咙有些干涩，他抿了抿嘴角，半晌，才闷闷地开口：“……笨蛋。”

刘耀文轻笑：“嗯？”

宋亚轩偏过头，嘴硬道：“那个温柔的人，眼神也太差了。”

刘耀文低笑了一声，像是对这个评价很受用，声音低哑而温柔：“也许吧。”

然后，宋亚轩感觉到，刘耀文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催眠一样，嗓音轻柔：“好了，故事讲完了，可以睡了。”

宋亚轩闭上眼，心跳却依旧凌乱，他知道自己今晚恐怕要失眠了。

但他没再说话，只是悄悄地往身后挪了挪，直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交汇在一起，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宋亚轩快要睡着时，对面的人却忽然动了一下，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刘耀文的动作，但对方始终没有真正贴过来，只是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是在等他主动。

他睁开眼，盯着黑暗中的某个点，心里莫名有些不满。

都已经在一起了，至于这么克制吗？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悄悄往后挪了挪，直到自己的后背贴上了刘耀文的胸口。

刘耀文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低笑了一声，嗓音低哑而带着点宠溺：“怎么，还赖上了？”

宋亚轩耳朵有点热，但嘴上还是不服输：“不行？”

刘耀文轻笑，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把人揽进怀里，下巴轻轻蹭了蹭他的发顶，声音带着一点满足：“行，当然行。”

宋亚轩闭上眼，嘴角微微上扬，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

-

窗帘没拉严，清晨的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落在宋亚轩的脸上，暖洋洋的。

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感受到身旁的温度，才慢慢睁开眼睛。

刘耀文还没醒，呼吸绵长而安稳，手臂松松地搭在他腰上，睡得很熟。

宋亚轩盯着他的睡颜看了几秒，忽然觉得这人睡着的时候安静得让人安心，看着还有点乖。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一下刘耀文的脸。

结果刚戳了一下，刘耀文的眼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带着刚醒时的懒意，声音低哑：“早上就占我便宜？”

宋亚轩手指僵了一下，随即故作淡定地收回，翻身下床：“谁占你便宜了？”

刘耀文撑着头，看着他慌乱掩饰的样子，笑了笑，慢悠悠道：“那刚刚是谁戳我？”

“……手滑。”宋亚轩冷着脸，去衣柜里翻自己的衣服。

刘耀文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满是笑意，伸了个懒腰，声音懒懒的：“早饭想吃什么？”

宋亚轩随口回道：“随便。”

刘耀文慢悠悠地下床，站到他身后，忽然贴近了些，声音低低的：“真的随便？”

宋亚轩一顿，警惕地回头看他：“你又想干嘛？”

刘耀文嘴角微勾，眼底带着点坏笑：“想吃我做的，还是想吃我？”

“……”

宋亚轩忍无可忍，抬腿踹了他一下，脸却不争气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