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踏着雪走了很久,久到睫毛挂上了冰晶,久到他的手脚和心一样麻木。
他从医院走回了公寓,经过转角便利店时,橱窗里的招财猫机械地摇晃着手臂,让他想起肖战总爱把零钱投进它咧开的嘴里。
想起肖战含着笑的眼睛,他内心的酸涩猛烈翻涌,直到占据鼻腔,泪水突然溢满了眼眶。
公寓里开着地暖,却仍有彻骨的寒意。
太空了,他们的公寓。
王一博解开羽绒服拉链,目光扫过客厅的每一处角落。落地窗前的吉他还保持着肖战离开时的姿势,琴箱里散落着几页写满歌词的纸。王一博轻轻捡起其中一张,墨迹被水渍晕染成模糊的云纹,却仍能辨认出"一博"两个字。
"我给你写了一首歌。"肖战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你想什么时候听听看?”
王一博记得那时他的回答是,等我变得更优秀一点好不好?等我真正配得上你写给我的歌好不好?肖战只是勾起嘴角不置可否,用力地捏了捏他的手。
但是他后悔了,他现在就想听。
王一博闭上眼睛,任由回忆如潮水般淹没。他想起去年冬天,也是这样的大雪,但是那时的他有肖战陪在身边。肖战执意要在阳台上堆雪人,结果感冒发了高烧。他还记得肖战眯着眼睛蜷缩在沙发上,乖乖地喝下他喂的姜汤,然后吸着鼻子说:"我本来要堆个世界上最帅的雪人,但是怎么堆都堆不成你的样子。所以我只好堆一个最丑的雪人了……"
卧室的门突然传来吱呀一声,把王一博从回忆中惊醒。王一博站起身,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他走向声响的来源,推开虚掩的门,皎洁的月光借着满地的雪反射过来,显得更亮,正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双人床上投下交错的光影。
绿色的被子上点缀着红色的波点,肖战选这个样式的时候王一博曾嫌弃太老套,配色太突兀,但是肖战一顿解释:“绿色是旺盛的生命力,红色象征我们的爱情,我们的爱情要像植物一样茂盛生长,还要时不时开出灿烂的花呀。”他听了只好扶额,帮着铺好被子。
床头柜上摆着他们在青海湖拍的合影,肖战的手臂环着他的肩膀,笑容比阳光更耀眼。
王一博的手指抚过相框玻璃,第一次注意到照片右下角刻着一行小字:"初雪为媒,宜嫁娶"。七个字的末尾用一个简单的笑脸充当了句号。
那是肖战的字迹。他看着看着,泪珠就洇湿了的那一行粗糙的纹路。
今年的冬天来得太早,也来得太冷。冷到他的血液都冻结,冷到他的骨髓都结冰。
如果他没有让肖战一个人消磨时间,如果他没有答应把车借给肖战开,如果他早早地结束会议早早地回来,公寓里就不会只有他一个人。
他应该会听到肖战说“一博欢迎回家”,而不是“这个是谁啊”。
肖战全都忘了。关于他的所有,关于他的一切。纵使他们曾如此亲密无间,一次次说着永远,可现在他成了一个陌生的过客。
记忆太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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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