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殿。
裴知礼一人站于殿前广场,周围人群往来络绎不绝。
此刻世界仿佛静止,周围人消失,而眼前只看到见宏伟非常的麟德殿。据史料记载,麟德殿殿基高达5.7米,以青砖砌就,殿身采用重檐庑殿顶的最高规制,檐角飞扬如凤展翅。
历史书上寥寥几笔,便概括了这座气势恢宏的宫殿。
“谁说这架空小说不好,这小说也太棒了。”裴知礼喃喃,心中感慨。
他迈开腿郑重的走上右侧阶梯,抚摸凹凸不平刻有龙纹的寻杖。阶梯分为三侧,右侧的阶梯是大梁人专属,左侧是接待外臣来邦。中间则是御路,设龙凤浮雕,迎帝王血亲。
裴知礼站在高台,俯瞰脚下芸芸众生。
“你便是靖安侯世子。”
裴知礼转身,来人一袭郁金裙裾垂落如瀑,臂间藕丝帔子随风舒卷,似一段未写完的残诗。她发间金步摇寂然无声,唯有额间一点翠钿,在夕照下泛着冷光。
裴知礼分不清是公主还是嫔妃,只能垂目。
“大胆,见公主殿下竟不行礼。”一旁的宫女。
“臣裴知礼见过公主殿下,殿下金体安康。”裴知礼顺势行作揖礼,“臣第一次得见绝色一时失了礼数。殿下恕罪。”
“无碍。”梁述灵掩面遮笑。
“裴将军怎么没来。”那声音沙沙的,像粗糙的指腹摩挲过天鹅绒,带着令人战栗的磁性。
“臣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金安。”
“臣妹见过太子哥哥,太子金安。”
梁尽辞伸手一手扶着一人,道:“不必多礼。”
“谢殿下,回殿下的话家父身体抱恙。不能出席。”
叮铃叮铃,殿旁悬着的铃铛被敲响,清脆悦耳,响彻大殿。
梁尽辞点头,“要开始了,先行入席。”
裴知礼跟随小吏走进麟德殿内,眼前豁然开朗。殿内金碧辉煌,十二根蟠龙金柱擎着藻井,穹顶绘着九重星河,星子皆以夜明珠嵌就,随着步履移动生辉流转。
“天啊!”裴知礼入了席,盘腿而坐,忍不住四处张望。
“陛下到!”
随着尖锐的叫声,皇帝入座,众人行礼。
“宣外臣使者觐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殿中央那位异域使者身上。
那使者高鼻深目,须发卷曲如云,身着绣金线的锦袍,腰间配着一柄镶嵌宝石的弯刀。他身后跟着两名随从,手捧一个鎏金的匣子。
"西域疏勒国使者阿斯兰,拜见大梁皇帝陛下。"使者操着生硬的汉语,右手抚胸深深鞠躬。
"免礼。"梁武帝声音沉稳,"疏勒国远在万里之外,使者不远千里而来,有何贵干?"
阿斯兰示意随从上前,打开金匣,取出一卷羊皮纸:"这是我王亲笔国书,请陛下过目。"
侍从接过羊皮纸,呈给梁武帝。皇帝展开一看。那纸上文字弯弯曲曲,如同蚯蚓爬行,与汉字截然不同。
"诸位爱卿,可有人识得此文字?"梁武帝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击在腿上,环视群臣。
殿内一片寂静。中书大人秦纹上前一步:"陛下,此等蛮夷文字,恐怕无人能识。不如让使者口述,再由通译转译。"
阿斯兰虽面露难色,语气却透露着幸灾乐祸:“陛下恕罪,早就听闻大梁乃泱泱大国,风流才子无数,总不可能连一个人都不识得吧”
朝堂上气氛顿时凝重。梁武帝面色微沉,若是连国书都看不懂,大梁颜面何存。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殿尾传来:"陛下,裴知礼会!"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寻向声音来源,无果。又转向裴知礼。
裴知礼低骂一声,不要让他知道是哪一个杀千刀的家伙。
裴知礼尬笑,在众目睽睽之下跪拜行礼。梁武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裴卿有何高见。"
"回陛下,臣怎么可能会。不知是那位小儿乱说。”
"哦?"梁武帝声音带着威严,"裴卿不是年纪轻轻就打过胜仗。骁勇非常,难不成这都不会。裴府……"
裴知礼咬紧牙关,这话相当于威胁他,想把他退出来当替死鬼。
裴知礼起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向御前。他从侍从手中接过羊皮纸,仔细端详片刻,嘴角微微上扬。
他还以为是什么晦涩难懂的语言,不就是从小学的英语,他暗暗窃喜,自己也要当上爽文男主了。
"陛下,此非疏勒国文字,而是西域通行的另一种文字,名为'英吉利语'。"裴知礼解释道,"臣曾在书上见过此等文字,学了一二。"
梁武帝眼中闪过惊喜:"那你可能读懂?"
裴知礼点头,开始流畅地朗读起来。那声音抑扬顿挫,音节跳跃如珠落玉盘,与汉语截然不同。满朝文武面面相觑,无人能懂,却都被这少年流利的异国语言所震撼。
阿斯兰更是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少年郎。
本意是想让梁武帝蒙羞,磋磋大梁锐气。没想被一个少年郎上了一课。
裴知礼读完,转向梁武帝:"陛下,此国书大意是:疏勒国王愿与大梁结盟,他们愿意开放丝绸之路南道,并每年进贡宝马百匹、美玉千斤,换取大梁的军事保护。"
梁武帝眼中精光闪烁:“果真如此?”
阿斯兰急忙上前,右手抚胸:“陛下,这位公子翻译得一字不差!我王确有此意。”
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秦纹却冷哼一声:"陛下,此事蹊跷。一个少年如何能懂这等偏僻语言?莫不是与使者串通?"
裴知礼不慌不忙,转向阿斯兰,再次用那种奇特的语言与他交谈。两人你来我往,语速飞快,看得满朝文武目瞪口呆。
片刻后,裴知礼转向梁武帝:"陛下,微臣刚才询问使者疏勒国近况。他说去年冬天,他们的军队曾试图越过葱岭,被疏勒国联合龟兹、于阗等国击退。他们损失了三千骑兵,主帅受伤撤退。"
阿斯兰连连点头,又补充了几句。
裴知礼继续翻译:"使者还说,疏勒国现在有两万精锐骑兵,但缺乏精良的铁甲和弓箭。他们希望大梁能提供这些装备,作为结盟的条件。"
梁武帝沉思,忽然问道:"裴爱卿,你刚才与使者交谈时,称朕为'your majesty',这是何意?"
裴知礼微笑解释:"回陛下,'your majesty'在英吉利语中正是'陛下'之意。'your'意为'您的','majesty'意为'威严、尊贵'。"
"有趣,有趣!"梁武帝龙颜大悦,"裴爱卿不仅通晓番语,还能解释词义,实乃奇才!"
秦纹见状,不甘心地追问:"陛下,此子所言真假难辨。不如先让他写下这'英吉利语'的文字,再找其他通译验证。"
梁武帝点头:"裴爱卿,你可会书写此文字?"
裴知礼从容应答:"臣愿试。"
侍从立刻呈上文房四宝。裴知礼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写下几行弯弯曲曲的文字,然后又在旁边标注了汉字解释。
"陛下,这是英吉利语的字母表,共二十六个字母,大小写各异。微臣已将每个字母的发音和名称标注在旁。"
梁武帝接过细看,啧啧称奇:"这文字看似杂乱,却暗含规律,与胡语、梵文皆不相同。不知裴爱卿是在哪本书看见,是否还在。"
裴知礼恭敬回答:"回陛下,半年前臣在妫州边关打仗时偶然所得,但在之后的一场战争中被烧毁。"
"半年就能如此精通?"梁武帝惊叹,眼里闪过狡黠,试探道:“不知此书何名?”
裴知礼讪讪笑道:“英语。”
散了宴席,裴知礼走在殿前广场上,身边围了一群人。
“裴兄,那什么英吉利语可不可以教教我。”不知是谁家贵公子言。
裴知礼故作高深,他加快脚步,夜晚的风卷起他的衣角。
他一进马车内就被人捂住了口鼻,坐在那人的身上。
马车内光线昏暗,仅从布帘缝隙透入几缕摇曳的灯火。车壁上的云纹锦缎在幽暗中泛着哑光,随着马车行进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时于的玄色衣袍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唯有腰间玉带扣偶尔碰出清响。
“是我,别乱动”是时于的声音,裴知礼听出来了,他翻了个白眼,朝他手上重重咬下。
时于闷哼一声,用了十足力掐上裴知礼腰上的软肉。
“我去你大爷的!”裴知礼吃痛,蜷缩着身子。
“公子,你怎么了。小的听见有人在说话?”车夫的声音隔着布帘传来。
“没事,是我朋友。”裴知礼把手伸至鞋袜处,衣裳一撩快速取出藏在长筒布鞋中的匕首,转身刺向时于。
“不就掐了你一下至于吗?”时于偏头躲开,裴知礼立马改变刀锋,朝他刺去。
时于一抬手袖间撒出白色粉末。
“咳咳咳。”裴知礼吸了一大口,不可置信看着时于,眼睛一闭晕了。
车轮轧过一块青石板,转入铺着黄泥土的巷道。车厢猛地倾斜,让昏迷的人往他怀里更深地陷进去。时于的手僵在半空,袖中残留的迷药粉末簌簌落在织金地毯上,像一场未落尽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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