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对话被白久知从头到尾听了进去,他好像基本明白这两个人的目的了。
他们提到了顾述,结合目前鹰师阵营之中的疫情,他很难不想到暮色玄驹,难道他们要利用暮色玄驹向虎师下手吗?
白久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仔细审视了自己这个猜测,又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那顾述就有危险了。
不妙。
必须马上找到处理暮色玄驹的办法,按巫医所说,一旦被暮色玄驹咬中,一个小时内必定毙命,如果此疾传染到虎师军营,那不用多久,虎师便会不攻自溃,届时再无任何回天之力。
……
“不过亲王,这几日我遭遇了一件怪事,”纳尔敦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上次你同我说顾述深夜想来调查鹰师,我立刻派出我的蚀骨者前往追杀,但时至今日,我还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你说他们不会……”
“还有这种事?”英吉当然是不信的,蚀骨者里良将比比皆是,几乎就没有人能逃过他们的袭击,纳尔敦说这话究竟是不是别有用心呢?“亲王你不知,之前我去劫了天朝和亲使团,里面那个和亲护使的一把妖剑杀得我们整个军营措手不及,但自那之后,就没在再见过那人。”纳尔敦叹了叹气:“真是怪事一件,那人真的是和亲使团里的人吗?”
“这英吉就不知了。”虽然有所怀疑,但英吉也没有放在心上。
……
天色已暗,白久知回到祭坛,此时他思虑万千,生怕搞砸。
最后纳尔敦和英吉的那段对话,他并没有听见。
拯救男主黑化任务已经很久了,自从自己来了之后,顾述的黑化值一直在减少,却始终没有上升的时候,这好像跟小豆包原本说的不太一样。
但最终目标并不是保持现状,而是将黑化值减到20以下,白久知有点头疼,他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何事,只想尽力去做,给顾述提供帮助。
这段时间过去,自己对顾述的态度似乎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算了,不想了。
……
天色昏暗,夜风呼啸,巫医和巫童又在祭祀哭冢魂。
然而白久知此时已经没有闲情再去查看,他走入了后堂的花园整理思绪,里面群花花香四溢,香气扑鼻,足以让人心情畅快。
焚灵草作为这个位面中最重要的道具,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能力呢?
系统是在提示自己什么?
白久知俯身采下一朵焚灵草,它从身上拿起之前摘下的那株,一对比,竟无几分差别。
几日过去,焚灵草仍旧保持着它原本的模样,只是水分晒干,变成一朵色彩鲜艳的干花,然而香气尤在,栩栩如生。
突然一个想法蹦进他的脑海之中。
对了,如果这么做,是不是就可以解决问题呢?
白久知一惊,连夜赶回皇宫。
从来没有这么奔波过,一个晚上的时间穿梭三个距离甚远的地点,他十分疲惫,但是直觉告诉他,事情十分紧急,奔波劳累是有必要的。
凌晨三刻,白久知终于赶到了皇宫,令他没想到的是,顾述的寝宫里面仍旧灯火通明。
这么晚还没休息吗?
也不怕把自己累垮。
白久知翻窗进去,顾述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听闻动静,惊醒过来。“不是去祭坛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顾述一看是白久知,警惕的心才放松下来。
“顾述,有重大发现!”白久知气喘吁吁,发型被夜风吹得凌乱:“找到如何对付疫情的办法,你听我的,不要声张,按我说的去做好吗?我一定会帮你度过这个难关的!”
白久知神情坚定,他紧握顾述的双手,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凌乱的发丝肆意垂下,徒增几分美感。
这一幕让顾述十分震撼,他不由得看呆了,回过神来又觉得特别欣慰。此刻的白久知虽然神态紧绷,慌里慌张,甚至连衣着都有点散乱,却让他有些移不开眼。
“嗯,我当然相信你。”
……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顾述承认自己慕强,一开始白久知能进入他的视线,就是因为他那神醉龙泉剑把鹰师杀得措手不及。
这让他十分好奇,一路跟随白久知到了绿洲,自己在林中躲着,但此人警惕心非常高,立刻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从一开始到现在,白久知一直都在帮助他。
白久知没有说过自己想要什么,顾述在心里感谢,如果这件事成功过去,那必然会给予他重大赏金,让他安享晚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白久知在他身边,他就会变得十分安心,就像抓住了希望和光芒一般。
只要白久知在,他就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十分容易,不再会畏惧各种不知所云的凶险和各种难以预测的坏事。
顾述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看着旁边那个还在偷吃他点心的白久知,不禁笑了笑。
真是个嘴馋的家伙,每次一来,桌上的点心必被一扫而空。
白久知还在往嘴里塞着糕点,察觉到被发现后尴尬地停了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比较少吃这种,有点馋。”
确实挺好吃的,他心里感叹,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甜点。
“无碍,喜欢就多吃点。”
白久知很少想起往事,他根本就不想回忆。
别人家的小孩有糖画和糖葫芦吃,而自己,从出生开始就始终活在生与死的杀戮之中,能吃一顿饱饭已经是奢望,更别说零嘴。
“桂花糕,你家里人没给你做过吗?这还是你们中原传过来的茶点呢。”
嘴里的糕点没了味道,白久知禁不住自己思绪乱飞。他走到窗边,思考起这个词,家人对他来说是什么呢?自从出生到现在,他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家里人,自己不过是朝堂杀手营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若不是自己叛逃,现在又会在哪里飘忽不定呢?
顾述见白久知没反应,站在窗边一言不发,有些担心,走过去一看才发现,那笨蛋在窗户旁边偷偷红眼眶。
顾述一惊,这家伙可从来没这样过,难道自己刚刚说错话了?
他跑过去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搭在白久知的肩上,在他耳边吐着热气:“怎么了?朕哪句话说的不对吗?”
白久知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将脸埋进顾述的怀里,两人第一次正式的拥抱。
白久知眼泪不争气地下来了,向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并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囧相,把头埋得死死的。
这倒把顾述整不会了,只能轻轻搂着他。
窗外的寒风吹了进来,已是深夜,皇宫十分静谧,连灯火也熄得差不多了,萧瑟的孤寂感刺人心神。
九月已过,寒冬将至,大漠越发清冷,黑夜,只剩屋内两人携手相伴。
白久知抬起头来,泪眼朦松,他眼眶湿润,鼻尖通红,让人好不心疼。顾述凝视着他,一眼万年。
此刻顾述再也忍不住,他凑近白久知,俯身,吻上了那张苍白的唇。窗外寒风刺骨,屋内和风明月。
……
白久知被亲的晕头转向,一时间大脑放空,整个人愣在原地,直至顾述脱离了他的唇,他才后知后觉。
他立马擦了擦泪水,转过头去,心跳在加速,面色极不自然。
“让你见笑了”,一个大男人就因为一个桂花糕,就这样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顾述还在回味唇上的余温,丝毫不觉有任何不妥:“爱妃难得也有脆弱的时候?”
暴风雨前夕,万物总是如此宁静,似一潭死水,经不起一点波澜。
……
“顾述,想出去玩吗?”许久的安静过后,白久知轻轻问他。
“怎么玩?”顾述来了兴趣。
“去长安,”白久知浅浅笑了,在烛光下,他的神情十分温柔:“今日是天朝的中秋节,我想回去吃桂花糕了。”
天朝。
长安。这两个词对月氏来说绝对不会陌生,但又令人感觉十分遥远。
顾述闻言一愣,有些不明白白久知的意思:“这到天朝,来回也得一两年,朕怕是没有机会了。”
“嘘”,白久知食指轻轻抵住顾述的唇:“一炷香就够了,想去吗。”
“怎么去?”顾述惊讶。
白久知右手一挥,一把剑身镶嵌蓝色宝石,剑柄刻着“神醉”的宝剑出现在二人面前。
“是它?”
『小豆包:白哥哥,剑怎么被你拿回去了!啊???』
『白久知:切~也不看看剑的主人是谁,就凭你们,也扣押得了我的神剑?』
『小豆包:呜呜呜~』
遇到事情怎么办,赊一把神醉龙泉就完事了。之前被扣押,白久知只是做做样子,剑只听他的呼唤,怎么可能被系统说扣押就扣押?
白久知牵起顾述的手:“可曾听过中原仙术——御剑飞行?”
神醉龙泉剑身在白久知的运转下变大了几倍,以至足以承受两人站在其上方。“看你终日辛劳,给自己休个假吧,我带你去长安。”白久知不给顾述反应的机会,拉着他跳上神醉龙泉:“抓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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