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笔灰在晨光里打着旋儿，肖战盯着黑板上的函数图像，余光却不受控地滑向右侧。王一博转着钢笔的指尖沾着蓝黑墨水，校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一截冷白的皮肤。

这是已经是他第四在数学课上走神，笔记本边缘画满交错的抛物线，每个顶点都像王一博低头写字时微弯的睫毛。旁边传来橡皮滚动的声响。

“借支红笔？”王一博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薄荷味的气息扫过肖战发烫的耳尖。他颤抖着递笔，指尖擦过对方掌心的瞬间，钢笔在课桌上滚出清脆的声响。

午休时，食堂的白炽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肖战数着餐盘里的青菜叶，听王一博滔滔不绝讲新出的游戏。“周末要不要去打游戏？”王一博夹起糖醋排骨放进他碗里，“上次和你一起打那个。”

肖战的筷子差点戳到碗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敲鼓。他盯着碗里的排骨，喉咙发紧：“不了，我...我周末有事情。”抬头撞见王一博微微下垂的眼尾，突然觉得自己像踩碎星光的人。

此后的日子，肖战开始用课本筑起无形的墙。早读时故意迟到避开王一博会出现的路线，课间操假装肚子疼躲进图书馆，就连放学整理书包都要等到教室空无一人。

但每当王一博把笔记放在他桌上，他又会躲在被窝里反复摩挲那些带着温度的纸张。

午后，阳光斜斜照进教室。肖战正在收拾书包，突然被王一博拦住去路。对方校服领口沾着墨渍，眼睛亮得惊人：“你最近有事？”

肖战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课桌。王

一博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混着少年气息涌来，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没有啊”

转身时，衣角被王一博勾住。听见那人说：“感觉你在躲我？”

空气瞬间凝固，肖战笑了一声：“我躲你干嘛？我真的这几天家里有事，所以不能一起走了。”

“那你在我们两中间堆那么厚的书干嘛？”

“我书桌里放不下了。”

“哦”肖战听见王一博一句冷淡的回答。对于肖战的疏远，王一博不是没有察觉到。

是自己影响他学习了吗？王一博只能将原因归结于此。

课间操的广播声在走廊回荡，肖战攥着英语笔记走向教室后排。阳光斜斜切过玻璃窗，映得彭小雨捧给王一博的草莓蛋糕鲜红欲滴。他别开眼，却听见王一博清亮的声音：“给肖战留一块吧，他喜欢甜食。”

喉间突然泛起酸涩，肖战转身撞进几个女生的窃窃私语里。肖战后排的女生眼睛亮晶晶问肖战的：“肖战同学，能教我这道物理题吗？”他瞥见王一博投来的目光，指甲掐进掌心，笑着接过对方递来的练习册。

肖战故意把椅子挪得离林悦更近，钢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余光里他看见王一博转着篮球的动作突然停住，球鞋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彭小雨的笑声刺破空气："王一博，下周的篮球赛我给你送水好不好？"

“不用。”王一博的声音冷得像结了霜，椅子腿刮擦地面的声音惊得肖战笔下划出长长的墨痕。他低头假装检查公式，却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震得耳膜生疼。

下午铃声响起时，肖战放快收拾书本的动作。彭小雨抱着作业本凑到王一博身边，发梢扫过他肩膀。“我帮你补习数学吧？”她的声音甜得发腻。肖战抓起书包往外冲，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肖战！”王一博拽住他的校服后摆，“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

少年的呼吸带着薄荷糖的凉意，近得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粉笔灰。肖战猛地甩开手，后退两步撞翻了垃圾桶：“没事！我要去上厕所。”

肖战大步跑出教室，王一博一定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真的很奇怪，自己总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究竟为什么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会有如此多的苦楚？

傍晚黄昏读前的暮色染红教学楼的轮廓，肖战蹲在操场角落数蚂蚁。

远处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混着彭小雨的欢呼。他摸出兜里被攥皱的草莓蛋糕包装纸，想起王一博说“给肖战留一块”时亮晶晶的眼睛，喉咙突然哽住。

夜风卷起枯叶，他把包装纸塞进校服最里层的口袋。也许这场注定无果的暗恋，就该像这样藏进无人知晓的角落，只要能继续站在他身边，以朋友的身份看他笑闹，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