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篮球后，回到教室黄昏读，两人的磁场依旧充斥着诡异。直到晚自习王一博等着肖战，可肖战动作缓慢，看上去不想和王一博一起走。

王一博不明所以。他攥着书包带的手指发白，走到肖战面前喉结上下滚动：“真的不是因为我影响你学习？”

他盯着肖战耳尖泛起的红，那抹红像是要烧穿他的眼睛。教室后排的风扇吱呀作响，卷着五月燥热的风，却吹不散凝滞在两人之间的空气。

肖战垂着头，课本边角被反复折出毛边。他不敢抬头看王一博眼底暗下去的光，那光芒曾像盛夏的太阳，此刻却蒙上了雾。

“我......”他张了张嘴，舌尖抵着上颚，无数念头在胸腔里翻涌，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一博突然笑了，短促又干涩。他弯腰从课桌下抽出篮球，金属拉链撞在桌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没事，当我没问。”

转身时衣角带起一阵风，卷走了肖战悬在嘴边的半句“别走”。

夕阳透过教室窗户斜斜切进来，在肖战校服上投下明暗交界线。他望着王一博远去的背影，后颈被晒得发烫，心脏却像是浸在冰水里。

其实他怎么会不喜欢王一博每天塞进他课桌的三明治，不喜欢课间操时偷偷瞄向他的目光，不喜欢被他勾着肩膀回家的夜晚？

只是高考倒计时牌上的数字在提醒他，那个装着清华梦的牛皮纸袋还压在书桌最底层。

他怕沉溺在这份热烈里，会辜负十七岁那年夏天自己写下的誓言。肖战握紧笔，在草稿纸上划出凌乱的线条，直到墨迹晕染成一片模糊的黑。

第二天早上，早自习下课铃刺破寂静时，肖战的手指还停留在物理试卷的受力分析图上。

杜富极撞进教室，球鞋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肖战！咱们班后卫今天训练骨折了，你必须上！"

粉笔灰簌簌落在摊开的练习册上，肖战望着窗外梧桐树影摇晃。记忆突然翻涌——初入高中时他穿着崭新的23号球衣，在球场上挥洒汗水。

“算我求你！”杜富极抓住他肩膀摇晃，“我和博哥这几天练得眼睛都红了，这是高中最后一场篮球赛，这次一定要赢隔壁班......”

话音未落，肖战的心跳已经漏了一拍。走廊尽头的白炽灯突然闪烁，在他视网膜上投下王一博投篮时利落的剪影。

第二天清晨，肖战早早的到了学校，他蹲在器材室角落翻出布满灰尘的球鞋。鞋舌内侧的"战"字刺绣早已褪色，却依然烫得他眼眶发热。

当他抱着篮球走向操场，晨雾还未散尽，王一博正在罚球线反复练习投篮，汗珠顺着下颌线滴在球衣领口。

“你怎么......”王一博的动作僵在半空，篮球脱手滚向远处。肖战弯腰捡球时，看见对方球鞋上沾着的泥土，突然想起昨晚杜富极说的“练到保安赶人”。晨风吹过两人之间，带起肖战发梢细小的绒毛。

“我打得分后卫，怎么？以为我是不会打篮球的书呆子？”

肖战把球砸向王一博胸膛，眼里的隐形眼镜在晨光里闪过细碎的光，王一博接住球的瞬间，嘴角终于扬起久违的弧度。

后来的好几天，清晨六点的操场还浸在薄雾里的时间里，他们都会一起去练球。

王一博擦着汗走到场边，发现肖战已经提前半小时到了。少年单膝跪地，正专注地系着鞋带，晨光穿过他微卷的发梢，在球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愣着干嘛？"肖战抬头抛来篮球，"先跑五圈热热身。"

两人沿着跑道并排跑着，脚步声在空旷的操场上回响。王一博偷偷瞥向身旁的人，发现肖战的呼吸节奏比记忆中更沉稳，校服下摆随着步伐扬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线。

他慌忙别开眼，却听见肖战突然开口："上次模考，你数学选择题最后一题怎么做的？"

训练时，王一博故意加大对抗强度，想试探肖战的真实水平。一次突破中，他假动作晃过肖战，却在起跳时被轻轻拉住衣角。身体惯性让两人同时摔倒在地，王一博手肘撑着地面，鼻尖几乎要碰到肖战泛红的脸颊。

“犯规了啊。”肖战偏过头轻笑，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表面轻松调侃，实则内心已经翻云覆雨。

王一博喉咙发紧，慌乱起身时不小心踢翻了矿泉水瓶，清冽的水流在塑胶跑道上蜿蜒成曲折的线。

午后的体育馆闷热异常，肖战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深蓝色校服紧贴着脊背。王一博递来毛巾，却被他摇头拒绝：“再练会儿挡拆配合。”

说着捡起球，精准地穿过王一博的防守，三步上篮命中。落地时两人撞个满怀，王一博伸手扶住他的腰，触感轻得像一片羽毛。

“进步很大。”王一博低声说，呼吸扫过肖战耳尖。少年突然抬头，目光灼灼：“那当然，我可不想拖后腿。”

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有电流在空气中炸开，两人又同时别开脸，却不自觉地弯起嘴角。

夕阳西下时，肖战蹲在地上收拾篮球，看见王一博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明天早上六点，老地方”

晚风卷起操场边的落叶，肖战抱着书包起身，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他想，如果王一博也喜欢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