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气鼓鼓的起身，光脚站在地砖上，皱眉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陆哲，“我现在就要回学校！”“诶...怎么还闹脾气了，你明天上午都没课...”陆哲瞬间起身拉住了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揽入怀里，“不准走。”齐越挣扎了两下，双手抵在胸前想要推开他，其实光着的脚丫已经踩了陆哲好几脚了。陆哲搂紧他的腰，面色有些暗，“我怀疑你是故意踩我。”齐越噘了噘嘴，不满的哼了一声，“对，我就是故意的。那咋了，有本事你....”他还没反应过来，陆哲就将他扛起，三步走到床前。将他扔在了床上。突如其来的悬空坠落，天花板在齐越视野里剧烈摇晃，吊灯化作一团眩晕的亮斑，陆哲欺身而下，将他身上的衣物剥个干净。......齐越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他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撅着鼻子嗅了嗅，“嗯~炖猪蹄的味道~”他朝后扬了扬头，陆哲躺在他身后闭目养神，齐越低头，嘴角勾起坏笑，他转身对着陆哲，手轻放在他耳后，挠了挠。一阵酥麻感，迫使闭目养神的陆哲猛睁开眼，一把捏住了齐越手腕，“你干嘛！”陆哲嗓音带着沙哑，眼里带着一丝震怒，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碰他耳朵后边了，因为很痒，很不舒服。齐越嘟了嘟嘴，抽离他握着的那只手翻身背对着他，“我算是看明白了，现在都不让人碰了。以前巴不得别人往他身上贴，现在，哼。”齐越冷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陆哲看着他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他拉进怀里，下巴蹭着他的颈窝，“我不是跟你讲过嘛，我不喜欢.....”“不喜欢别人碰你耳朵后面...哼！”齐越在他怀里扭了扭，“那我不碰好了，你任何地方都不碰。”“那不行。”陆哲亲了一下他侧脸，“好了不生气了，你要吃的猪蹄应该好了。”齐越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抿嘴咽了咽口水，“那好吧。”陆哲又亲了一下他，“吃饱了才有力气生气，快起吧。”说着，他双臂穿过齐越胳肢窝，将他搂了起来。齐越埋头倒在被子上，“嗯.....”尾音拖长，陆哲握着他的手，给他穿衣服。齐越像个无脊椎动物一样靠在陆哲怀里，朝他嘟了嘟嘴，“亲亲。”陆哲低头亲了他一口，给他扣着衣裳纽扣。齐越的脑袋又在陆哲胸口上蹭了蹭，双手勾住他脖子，撅嘴亲了一下他凸起的喉结，“嗯...老公，我好喜欢你啊~”嘤嘤嘤的撒娇，陆哲被他弄的心头一颤，扣纽扣都给扣歪了，他看向齐越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侵占，他真想一口把他吃进肚子里。“你想和我结婚吗？”陆哲的声音带着一丝严肃。靠在他怀里的齐越微微抬头，愣愣的看着他，“不....”“好，我知道。”齐越的话都还没说完，陆哲就打断了他。陆哲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眼底的温度一寸寸褪去，给齐越扣好最后一颗纽扣，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走吧。去吃饭。”齐越仰头看着他，皱了皱眉，“国内同性恋结婚不合法啊哥哥，你想什么呢！”陆哲还是板着一张脸，他只是问齐越想不想和他结，又没有说一定要在国内，难道就没有一个合法化的地方吗？两人来到餐厅，齐越坐在餐桌前，一眼就看到了那锅色泽诱人的猪蹄汤，汤面上浮着一层金黄的油花，香气扑鼻。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碗，却被陆哲拍了下手，“先洗手。”齐越耸了耸鼻子，哼了一声，乖乖跑去洗手。回来后，陆哲给他盛了满满一大碗猪蹄汤。齐越一边喝着汤，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这汤太好喝了，这厨师的手艺简直太棒了。”齐越双手握着碗里已经放凉的猪蹄，伸舌舔了舔嘴唇，“心心念念的大猪蹄，我来咯。”他张大嘴，一口咬了下去。陆哲坐在他身旁，拿在手里的勺子在碗里搅拌搅拌，抿了一口汤。愣在那里发呆，齐越不想和他结婚，那就算了吧，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虽然国内不能结婚，但以后有机会，我愿意和你在合法的地方结婚。”齐越嘴里包着满当当的肉，那张红润的嘴唇泛着油光，说话声也是含糊不清的。可是陆哲却听的清楚，他眼底闪过惊喜，却又装作一副高冷的模样，给齐越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他碗里，“多吃点。”“嗯嗯，好。”齐越又张嘴啃了一口猪蹄，目光落在陆哲微微扬起的嘴角上，他在心里得逞的哼了一声，小样儿。第二天，齐越去了学校，刚到校门口，医院就打来了电话，“你好，请问是齐先生，齐越吗？”“是的。”“配型结果出来了，HLA8个位点相合，匹配度相对较高。”齐越停下了向前的脚步，喉结动了动，”8个...是够用的意思吗？”“医学上属于可移植范围。如果你确认捐献的话，后续会安排——”远处上课铃声响起，齐越回过神，加快步伐赶去教室，“我考虑考虑。”说完，齐越便挂断了电话，刚开始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匹配上最好，可现在医生都给他电话了，他却怂了，想在考虑考虑....齐越来到教室门口，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他猫着腰从后门溜了进去，坐在最后一排。他握着手机，给段之杨发了消息，指尖在键盘上飞跃，没一会就打了一长串文字，最后一排字才是他最难决策的问题，“哥，你说我帮还是不帮？”他指尖微微颤抖，点击了发送。发完，直接趴在了课桌上，也没心思听课。段之杨收到信息，正前往回家的路上，他双眸微微瞪大看着齐越给自己发的一长串话，一时不知道该把重点放在他同母异父的弟弟身上，还是他身上。“白血病？”段之杨眉头皱起，嘴里嘀咕着。顾延安坐在他对面，单手撑着脑袋，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你说啥呢？什么病？”刚才有说有笑的杨梅和顾栀，两人同时转头看着他俩，异口同声，“怎么了？”段之杨抬起头，呆呆的，他想，还是先别告诉杨梅比较好，毕竟她也才做了心脏手术不久。“没事。”段之杨敷衍道。顾延安很快就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起身坐到他身旁，偷瞄着他手机里的内容。段之杨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又删掉，齐越在那边一直看着他正在输入。“杨哥不会要发一大篇骂我的话吧。”结果收到消息，就一句话，“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才告诉我？”轻飘飘的一句话， 齐越看着有些发怵，他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毫无重量的一句话，却让我感觉杨哥已经火冒三丈了。”齐越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段之杨看着久久没有回复的消息，抿嘴无奈叹了一口气，这小子，前两天就觉得他不对劲，还真猜准了。顾延安头靠在他肩上蹭了蹭，小声问道，“齐越怎么了？”“他...”段之杨侧过脑袋，垂眸看着顾延安，“你自己看吧。”顾延安接过段之杨手机，看着齐越发来的长篇小作文，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还抛出了问题。“那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他？”顾延安将手机还给了段之杨。“再说吧。”段之杨板着脸，晚上他倒要打电话过去好好问一下齐越到底咋回事。顾延安握起他的手，指尖穿过指缝，十指相扣，“那好吧。到家你给我做好吃的。”“好。”段之杨看向顾延安的眼神里带着宠溺，握紧了他的手。一旁的顾栀和杨梅对视一眼，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八点，收拾了一下行李，段之杨和顾延安去了超市买菜。顾延安牵着他的手，前后晃了晃，挑了一颗翠绿的生菜放进了购物车里，“做个凉拌生菜。”“好。”段之杨笑着捏了捏他指尖。顾延安眼睛亮亮的，歪了歪头，“你笑什么。”“你可爱。”段之杨伸手，掌心轻轻在顾延安头顶拍了拍，嘴角忍不住上扬，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呐。顾延安皱眉耸了耸鼻子，一把打掉了段之杨拍他头顶的手，气鼓鼓的嘟了嘟嘴，“都说了不要夸我可爱。跟小孩一样。”转身，一个人走在了前头，不满的哼了一声，嘴里嘟囔着，“可爱是用来形容小孩子的，放在我身上根本就不合适。”段之杨跟在他身后，眼里满是宠溺的看着他背影。夜风裹着凌冽拂过脸颊时，段之杨左手提着购物袋，右手稳稳牵着顾延安，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的部分像棵枝桠纠缠的树。回到屋子里，段之杨便进了厨房，顾延安跟在他身后，像只小跟屁虫。“要不，你出去等。我很快就做好...”“不要。”顾延安撒娇的抱住了他，“我就想和你黏在一起，明天就要去公司了。如果忙的话，又很久都不能见面...”顾延安越说越不开心，头埋在段之杨怀里蹭了蹭，“你也忙的话，咱俩见面时间很少的。”段之杨伸手揉了揉脑袋，柔软的发丝穿梭在他指尖，顾延安在他怀里撒娇的模样，像是一片羽毛挠过他心尖，带来一阵酥麻，“你在等等，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的。”段之杨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想法，在新城买套房，这样就能和顾延安住一起了。也配的上顾延安的生活质量。可是眼下要处理的事情，是齐越那摊子事。吃完饭后，顾延安去了浴室洗澡，他站在窗前，拨通了齐越的电话。齐越缩在被窝里，看着来电显示，指尖微微颤抖。躺在他身侧的陆哲，低头亲了一下他侧脸，“怎么不接啊？”“接。”指尖轻点接听键，他颤颤巍巍的喊了一声，“哥。”“睡了吗？”“还没。”齐越身子忍不住往陆哲怀里靠了靠。段之杨的视线不自觉的看向窗外，那株曾经如火如荼的枫树如今只剩嶙峋枝丫，像一把倒插在灰暗天空下的焦黑伞骨。某根断枝上还挂着半片枯叶，在寒风中簌簌发抖，“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老实告诉我。”他的声音沉稳而关切。齐越眨了眨眼，“哥，毕竟救人一命，就算他不是我弟...我可能也会...”“那个病，很折磨人的。我今天又去医院看他了，化疗后的手臂都是淤青的...我看着都觉得疼。”“他特别听话，化疗的时候，乖乖躺在病床上，不哭也不闹.....”“好了。你说那么多，肯定是想帮他对不对。但齐越，这事儿你也得考虑自身情况。”段之杨抿嘴咽了咽口水。顾延安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来到他身旁，小声问道，“在和齐越打电话吗？”段之杨点了点头。电话那头的齐越听到顾延安的声音，一激灵的坐起身，“延安哥~”他声音嗲嗲的，像是在撒娇。陆哲眉头猛地蹙起，电话那头的段之杨几乎跟他一样，齐越这狗耳朵还真灵。“我看到你给之杨发的信息了，这种事情，还得是看你自己怎么想的。不过我们都是你家里人，会做你背后的坚强后盾。”顾延安的声音温柔带着一股暖意。齐越双手捂着自己的左胸，仰头长舒了一口气，“延安哥~我真的太喜欢你了~”他还想噘嘴往电话那头亲亲，被陆哲拦下了，陆哲满脸不悦的盯着他，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脸，“来，往这亲。”段之杨听到那头，陆哲的声音，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自己想清楚，出事了，我可不管你。”说完段之杨便挂了电话。齐越嘟了嘟嘴，哼了一声，“都是一些嘴硬心软的家伙，还是延安哥好，会安慰人。”陆哲不开心的瞪了他一眼，有些阴阳怪气，“是~顾延安好~我哪比得上顾延安啊~”齐越抬眸瞄了他一眼，黑溜溜的眼珠滴溜一转，“又吃醋啦？”“没有。”陆哲不承认，只是翻身背对着齐越，嘴巴撅着都能挂茶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