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王一博的视频请求在屏幕上跳动。肖战深吸一口气，用掌心搓了搓脸才接通。

　　"战哥！"屏幕里的王一博还带着《天天向上》的舞台妆，眼尾还带着没擦净的闪粉，背景是嘈杂的化妆间，工作人员抱着服装来来往往。他凑近镜头，声音压得很低，"吃药没？"

　　"吃了。"肖战把手机拿远了些，避开自己苍白的脸色，"就小感冒。"

　　"撒谎。"王一博眯起眼，"你耳朵红了。"

　　化妆师过来补粉，王一博不情不愿地后仰，却仍固执地举着手机。镜头一晃，肖战看见他锁骨处还粘着节目用的麦克风贴片。

　　"晚上有直播。"王一博趁着化妆师转身的间隙飞快说，"补生日那天的。"

　　肖战刚想回应，画面外突然传来汪涵的声音："一博，准备录ending了！"

　　"来了！"王一博应了声，又急急转向镜头，"记得看——"

　　"知道啦。"肖战笑着应了，却在对方被工作人员叫走的瞬间垮下肩膀。视频挂断后，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剩空调运转的嗡鸣。

　　*

　　王一博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时，肖战正蜷在沙发里啃苹果。直播背景是《天天向上》的休息室，Alpha还穿着节目里的黑色潮牌外套，耳返随意地挂在脖子上。

　　"哥哥今天好盐！"

　　"抱走王耶啵"

　　"路人问下这是哪个明星？"

　　"笑死，糊咖装什么高冷"

　　弹幕飞快滚动，肖战下意识皱了皱眉。王一博的手却悄悄垂到桌下——

　　[97年的小朋友]：在看了吗

　　肖战戳了戳屏幕上那人得意的嘴角。

　　[小兔子]：我在

　　镜头里的王一博突然低头笑了，像冰封的湖面突然裂开一道春光，惹得弹幕一阵疯狂刷屏。他摸了摸后颈，"今天玩个游戏。"说着拿起另一部手机，"随机截屏弹幕，截到谁的问题就回答谁。"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突然轻笑一声："这位'摩托姐姐'问——"

　　"'哥哥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他故意板起脸，"这是能问的吗？"

　　弹幕立刻炸开一片"雪松！绝对是雪松！""上次接机闻到了！清冽得像雪山！"

　　肖战蜷在被子里的手指紧了紧。他想起上次易感期，王一博把他裹在怀里时散发的味道——确实像初雪覆盖的松林，冷冽又温柔地将他整个包裹。

　　一条金色弹幕突然划过屏幕："哥哥私下也会撒娇吗？"

　　弹幕瞬间炸开一片"啊啊啊"。

　　肖战的手机震了一下。

　　[97年的小朋友]：你猜我会怎么回答

　　他慌忙回复："专心直播！"

　　画面里的王一博歪嘴笑了笑，把手机反扣在桌上："撒娇？"他挑眉，"看对谁。"

　　弹幕更加疯狂，而肖战的手机又震了：

　　[97年的小朋友]：只对你

　　肖战耳根发烫，飞快打字："王一博！好好工作！"

　　""以后打算找什么样的Omega？""

　　王一博的表情微妙地顿了一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看缘分。"

　　肖战猛地按了暂停。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他盯着定格的画面——王一博抿着唇，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是害羞时惯有的表情。

　　律师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胜诉概率不超过百分之30……建议做好最坏打算。"

　　那是上周深夜的秘密通话。窗外下着雨，他靠在夜色里，听律师一条条分析解约风险。违约金数字大得惊人，掏空他这些年的全部积蓄也远远不够。"如果解约失败，合约还有五年。没有通告，没有曝光，他们有能力让你在这行消失。"

　　平板电脑自动熄屏了，黑漆漆的屏幕映出他苍白的脸。肖战想起王一博在乐华的年头——从十三岁到二十一岁，几乎半个人生都交付给了公司。杜华对他不算差，资源、曝光、保护，该给的都给了。而自己呢？解约官司败诉，即将被雪藏；信息素紊乱，像个定时炸弹。

　　如果标记了……

　　肖战无意识地抚上后颈。王一博身上会永远带着青竹的气息，粉丝会察觉，公司会震怒，那些高价代言合同里的"形象条款"会成为悬在头顶的剑。

　　他想起王一博说起第一次登台时的样子，眼睛亮得像盛了星星；想起他练习室镜子前专注的身影；想起他超话里粉丝们如数家珍的每场舞台饭拍——王一博奋斗近十年换来的一切，难道要因为一个标记就……

　　手机突然震动，王一博的消息跳出来："在看吗？"

　　他重新点开直播，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画面里的王一博正在拆粉丝礼物，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丝带，侧脸在灯光下如同精雕的塑像。

　　那么年轻，那么耀眼，前途无量。

　　肖战关掉了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