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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朝晨】**

景瑞二年的春分，皇城落了一场薄雪。

沈知微立在文渊阁的飞檐下，看着雪粒落在新刻的《文渊大典》石经上。墨迹未干的碑文遇雪不化，反而在晨光里浮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晕。远处钟楼上，苏玉正踮着脚调整日晷的铜针，琉璃珠串在她腕间叮当作响。

"师姐！"她突然挥手，"陆师兄从江南带回了好东西！"

沈知微转身时，正看见陆沉舟踏雪而来。他怀中抱着一只青瓷坛，坛中盛着的不是酒，而是数百卷微缩的竹简——每卷上都刻着一个寒门学子的名字。

"江南十七州的书院，"他嗓音沙哑，"各自刻了一册《文渊大典》的支脉。"

坛口启封的刹那，竹简自行飞出，在雪地上铺展成山河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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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地行】**

三月的江水尚寒，沈知微乘舟南下。

船过青州时，她看见岸边的孩童在沙地上练字。用的不是笔墨，而是芦苇杆蘸江水写的。那些字迹在夕阳下闪烁，竟与《文渊大典》的序章一模一样。

"姑娘是京城来的吧？"老船夫指着远处的白塔，"那儿原先是裴家的别院，如今改成了书院。"

塔尖上悬着一枚青铜铃，铃舌却是半截断剑。风吹过时，铃声里混着少年们诵《寒门赋》的嗓音。沈知微袖中的墨迹突然躁动，在船舷上勾勒出一行小字：

**"旧时朱门地，今朝读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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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逢】**

谷雨那日，沈知微在徽州遇见了萧景珩。

他青衣素冠，正在茶棚里替老妪写家书。笔尖悬而未落时，抬头与她四目相对。茶烟袅袅间，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老妪絮絮叨叨说起孙儿考进了县学，萧景珩才轻笑一声，在信末补了句："好好念书，比什么都强。"

沈知微接过他递来的茶，发现杯底沉着颗未化的冰糖——是她幼时最馋却吃不起的滋味。

"陛下......"

"这里没有陛下。"他望向远山，"只有个游学的书生。"

茶棚外的梨花突然落了满头，像极了那年皇城的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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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秋业】**

端阳节的龙舟赛上，沈知微见到了三百学子中的许多人。

他们有的成了县学教谕，有的开了书局，还有的站在龙舟船头击鼓——鼓点声里，岸边的孩童齐声背诵《文渊大典》的节选。

苏玉不知从哪钻出来，往她手里塞了只彩绳缠的粽子："师姐尝尝，裹了桂花蜜的！"

粽叶拆开时，里面竟藏着一枚青铜钥匙。

"陆师兄在旧书库里找到的，"少女眨眨眼，"说是开启'千秋阁'的物件。"

沈知微摩挲着钥匙上的北斗纹，忽然听见山河同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