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辰耀回了府,长孙里就上报了岐王的回答,十分含糊不清。
欧阳辰耀思绪稍乱,不知在想着什么,在廊上走了好几个来回,最终还是朝自己的房间走去。长孙里跟在后头,疑惑道:“将军,您不是要去看夫人?”
“不是。你先去喊江嬷嬷来一趟。”
江嬷嬷过来。欧阳辰耀即刻发问:“夫人可用了晚膳?”
江嬷嬷回道:“还没有。以往夫人的晚膳都是早早的,只是今日,我们去送膳时,却破了天荒,夫人让她的贴身丫鬟拒了此膳,说是夫人又累又乏,没胃口……”
“多少是要吃点的。”欧阳辰耀皱眉,吩咐道:“再去做点清粥小菜,先送往我这。母亲那是出了什么事吗?怎的还未回府……”
“老夫人方才传信过来,说是昨日,山洪冲坏了下山的路,还要过些时日。”江嬷嬷悄悄抹了一把汗。老夫人一时任性,将路铲了去,却平白受困庙中,心里肯定窝着火。加之老夫人本就对公主什么的厌得很,要是见新夫人,指不定要如何发难。
欧阳辰耀并未多想,又是吩咐道:“给我找来寻常男子穿的粗衣,我等等……有要事。”
江嬷嬷应声退下。长孙里发问:“将军,这是要亲自给夫人送膳?只是为何要换粗布衣裳?”
“这世上的贵族将相家的男子,穿着大多一样,如若我穿的同他不一样,或许她能好受些。”欧阳辰耀微微叹气,“备水去吧。沐浴之后再去见她。”
夜幕将要来临时,夕月被露华叫醒。对于此种情况夕月早已习惯,不一会就捧起《枕雪记梦》读了起来。露华轻松了一口气,点上蜡烛,看着夕月读得入神,时笑时哭。
“露华,等欧阳辰耀把我休了,父皇也不管我了。你说我这自由身,是该去沈梦先生书中写的,江南流水呢?还是该去,大漠北原那?”夕月想是读到心宜处,对露华招手道。
露华见她恢复如常,笑着应道:“秦王爷有经商经历,不如,问问他?”
夕月转念一想,点头认同:“对啊,星晚他说自己喜营商,商贾又各地流转,他一定知道哪里好。我明日就去找他!”
有人轻轻叩门,夕月提高声音问道:“谁呀!”
“是我。”
欧阳辰耀?夕月立刻合上书:“这深更半夜的,他来做甚?”
露华下意识要给欧阳辰耀开门:“什么是都要进来再说嘛,让大将军傻站在门口……万一触了他的霉头,在休妻一事恐不顺畅。”
“等等。”夕月一溜烟跑到门边,顺着窗缝看了一眼:“他一个臭男人,今晚换了新衣,又深更半夜来找我……”
夕月飞快地回到床上,神色紧张。
“公主,你怎么这么紧张?”
“当然紧张啦,那欧阳辰耀可是沐浴更衣后跑来我房里,那岂不是要……”话还未说完,房门猛地被推开,夕月被吓得一哆嗦。
“你敲门怎么不等我回应啊?!”
“你一直没回我,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欧阳辰耀急冲冲地进来,看了她一圈,小心地问:“你脸色不好……刚哭过?”
夕月这一天断续间就没睡个好觉,脸色自然不好。
夕月顺坡下驴,装出憔悴依人的模样,哀怨道:“没有,没这回事……我只是有点想不通,你走吧,让我一个静静就好……”
欧阳辰耀虽见夕月没事,余光却见着了竖悬在梁的一股花绳,“露华下去吧,我和夫人有事。”他小心吩咐着,以前宫中就有传言,这位公主曾有过上吊先例,将绳扯下放入床头的柜子上,他又缓缓脱衣。
缩在被中的夕月,想起初来欧阳府被捆的情景,顿时炸了毛:“你,又想欺负我?故意留我一个人。是不是觉得,我清白没了,就可以任人欺辱?”
“不,不是的……”欧阳辰耀止住步,急于解释,“天凉,我想给你添点——”
“打住,今时夏,凉也不是冷,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别乱来啊,我是会叫人的。”
欧阳辰耀转换反向,说道:“夕月,相信我。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不会。像你说的,我们冰释前嫌了不是吗?”
“冰释前嫌?”夕月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少年郎,银白色的星子落在他眼湖中,俊俏的面容横在眼前,鬓角的发丝风舞,蓦然他转身将上身彻底褪去,露出一刀淡痕。
“前是种种,今夜了结。”他沉着声,将绳交于夕月,之后背着手。
在月色如墨里,勿勿闪过似闪电般短时的促音。而在夕月挥鞭最尽时,像入了魔:“叫妈妈……”
一语令欧阳辰耀微微转身,半侧脑袋,“什么?”自己没听错吧……
此时,夕月也终于回过神,她不仅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也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很负责,人是很好的……而自己是不适合的,或许英雄也只是自己稚嫩所想。
她呆愣了许久,郑重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欧阳辰耀。”欧阳辰耀觉得她状态很是不对,就当自己听错吧,不去计较,正了正身认真听着。
“于国,你是守土卫民的将军;于族,你是家中独苗支柱。自我嫁入你欧阳府有恩有怨,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好的人,真值得更好的人……”夕月真心诉说,认真得有些断断续续:“我呢自小得那种怪病,已经是一个不小的笑话了。现在又被糟蹋,你不是最看重家族脸面嘛?何必让一个笑话去成就另一个笑话呢?你,休了我吧……”最后几个字脱口,夕月的心中石子击着胸腔。
“怎可!”欧阳辰耀立马驳斥,她这一切的一切由自己而起,自己说逃就逃?“我说过,你人是我的,死亦如此。”说话间,欧阳辰耀冷厉的音调扑了过来,结实的臂膀把夕月反抗的念头掐灭,夕月被他放在床上,先是一愣,天下男子谁忍此事?欧阳辰耀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但出于本能,对房事的害怕,她闭上了眼睛。或许她马上就可以知道,女子第一次是何样了……
锦色被子轻飘飘落了下来,欧阳辰耀重新为其盖上,而自己和一旁的衣服睡在一起。想是害羞的缘故,这位煞气极重的朝堂大将军竟让夕月觉着有些可可爱爱,夕月只见他眼睛直望顶上,“我多年从军,是个粗人,不懂如何待女子。只是觉着换了一身衣裳,可以让你安心些……”说着他的眸子可怜地看向夕月,星子闪闪如浅湖光石:“夫人可否多担当?今夜我在,永远都在,那种事不会再有了。快睡吧,余夜宵晚。”
夕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后谈谈开口:“说实话,你是个很好的人……”
夕月还未说完,“睡觉。”欧阳辰耀就已闭眼,规矩地躺着。
听罢,拉了拉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这人怎么这样?许久自问无果,夕月探出半个脑袋,晶莹的眸子在欧阳辰耀身上转了转,“你这个人……”
“阎罗面、无耻小人、混蛋、家室郎君……”欧阳辰耀随即附和。
夕月脸颊微红,这人可真记仇,这点真不好。“你没睡?”
“夫人盯我良久,某不敢一人入眠,恐夫人有所吩咐。 ”欧阳辰耀看了她一眼,嘴角悄然升起一丝温色。
“我,这就睡。”夕月连忙把头摆正,用余光偷瞄欧阳辰耀。他又一次闭上了眼,夕月从他的额头一路看到下颚,这人侧脸好看,线条跟刀削的似的。卧在床上,又是难受一阵。这人也真是的,夕月实在忍不住了。这人为什么知道我被糟蹋后,还对我这样?这还怎么瞒着他啊……
夕月转个身,开口:“欧阳辰耀,其实我没有……不是,你真睡了?”欧阳辰耀一动不动,向前探去,他呼吸平缓,已然入睡。
蒜鸟,下次再跟他说也不迟。困意渐渐袭来,夕月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由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不能睡……可是真的好困……
星耀正盛,月隐中天。睡梦中夕月从被子中伸出一只手,正搭在欧阳辰耀的胸口。欧阳辰耀惊醒,正对上夕月纯天然、呆萌的睡颜。鬼使神差下,欧阳辰耀轻抚这夕月的脸,心像绽开似的,顺手扬着嘴角。
夕月靠得更近了,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她先是抽了抽鼻子,皱着眉。顺着那宽大的手掌心,夕月贴了过来,双手锁着他,小脑袋则是蹭了赠,紧贴他,记录那欲言又止的心跳声。
欧阳辰耀心火一下子腾起,只得大口呼吸扇着无意义的掌风。
而床上一旁的夕月则是不觉,恬静得很,一副无辜模样。这一夜,欧阳辰耀大脑是最胡思乱想的,为了压下那团火,不惜把大脚间的肉掐得红肿: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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