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裂痕与微光
第三章 裂痕与微光
暴雨倾盆的午后，顾青趴在桌上看许林寒解物理压轴题。少年垂眸时睫毛像蝶翼，沾着雨水的发梢扫过苍白的脖颈。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还没触到那缕碎发，就被许林寒拍开。
“顾青！”李建国的怒吼炸响在教室门口，“你家长又没来开家长会？打电话也不接！”办公室传来的争吵声隐隐约约飘进教室，顾青脸色骤变，抓起书包就往外冲。许林寒握着笔的手突然发颤，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走廊转角，顾青背靠着墙，手机屏幕在雨中明明灭灭。许林寒听见他对着电话冷笑：“好啊，你们在三亚玩得开心，我死在学校都和你们没关系，对吧？”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胸前的校徽上。
许林寒的呼吸滞了滞。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顾青玩世不恭的面具下的裂痕——那个总是吊儿郎当的少年，此刻像被雨打湿的纸鸢，脆弱得不堪一击。他摸出纸巾递过去，却在触及顾青通红的眼眶时僵住。
“看够了吗？”顾青突然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疤痕，“是不是觉得特别可笑？我爸喝醉拿酒瓶砸的。”他逼近一步，鼻尖几乎要碰到许林寒，“现在满意了？可以回去跟你的好学生们炫耀，你终于抓到学渣的把柄了？”
许林寒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储物柜。某种陌生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像是被点燃的引线，烧得他眼眶发烫。他突然抓住顾青的手腕，声音发颤：“我没有……”
“松开！”顾青猛地甩开他，转身冲进雨幕。许林寒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发现自己掌心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温度，混杂着雨水的凉意，烫得他几乎握不住那团潮湿的纸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