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奶奶过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慕景年也多多少少走出来了一点,只是有时想回去看看时,老旧的屋子里布满了灰尘,也不再有老人的身影时,难掩落寞。
日子总归要继续过的,人生老病死亦各有命,没法预判也没法挽留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
回过神的时候,正在上语文课。曲令书没讲课,而是在讲大道理。
“今天的卷子,40个人只交了一半,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最后几个字曲令书更是直接将声音提高了几分贝。他将卷子拿起来掂量了几下,又摔回桌面、“期未了知不知道?还有半个月考试知不知道?马上这届高三走了、咱们就高三了知不知道!你们这副样子,我都替你们着急!”
谢共秋正假装乖巧的在听曲令书的训话,实则在下面玩手机曲令书。说一句他就给慕景年发一条消息而且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了个网名叫“深情小帅:”
深情小帅:他咋算的,照他这么说我们明年就高考了。
深情小帅:他能不能讲完了。
好不容易下课,谢共秋又被周城托去了操场。
“干嘛。”谢共秋简短的说。
“晴晴快过生日了,我不知道送什么”周城有些苦恼。
谢共秋不屑一顾的说“切,还晴晴呢,这种事不找江雯来找我干嘛?”
“哎呀秋哥,我这不是最相信你了吗。”周城开始试图撒娇
谢共秋微微一笑,虽然笑是一种礼貌也是一种警告。
“你把那副恶心的嘴脸收起来。”谢共秋说,“这样吧,我只教你一计。”
“什么什么!秋哥你快说!”周城听到这眼睛都亮了。
“你且附耳过来!”
周城还真把头往谢共秋旁边贴了贴。
“要抓住一个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谢共秋对这个建议满意的点了点头。
周城像似听懂了,一溜烟跑了。谢共秋也回了教室。
教室里很闹腾,前排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尖叫,估计是又在学校里发现小帅了,说来也奇怪,小美遍地都是,小帅却少的可怜。
“嘿呀”谢共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我刚做了好人好事”谢共秋看起来十分自豪。
慕景年淡淡的翻过一页书,“什么?”
谢共秋把刚才和周城的事又念叨了一遍。然后就听见某个笔不离手的人问,“我做饭好吃吗?”
“好吃!”谢共秋十分坚定,“你做饭最好吃啦!”
慕景年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心里默默肯定了那句“要抓住一个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的神奇小妙招
谢共秋还想说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几声敲门声打断。门口站了一个女生,胸前带着学生会的牌子。一看就是文体部的。
“打扰一下,找一下文艺委员。”那姓开口。
谢共秋这个没什么用处的文艺委员终于派上了用场。那女生和他交谈了几句,又给了几张表就走了。
谢共秋走回座位,将表随意的甩在桌子上,慕景年懒洋洋的看了一眼。
“学校要开什么元旦联欢会,一会还要去开会”
下午谢共秋开完会回来正好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又是自习课,班里没有老师
谢共秋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
“学校要办元旦联欢会,每个班都要演一个话剧,话剧内容由抽签决定,“谢共秋说完,自己抿嘴笑了一声,“我刚抽到的是“睡美人”的剧目。”
底下挺吵的,谢共秋此刻终于理解了曲令书的无力
“有没有人主动报的?”谢共秋又喊了一句
齐嘉豪举手,“秋哥,我要演国王!”
“行”谢共秋低头记下了他的名字“还有谁?”
“我我我”方达举手,“我要演巫婆!”
“我也要报!”...
大家报名还是很积极的,毕竟就上去说几句台词还可以占用自习课去排练,简直歪歪!于是小角色很快就被报完了,只剩下两个主角没人报
“谁演公主?”谢共秋问了一嗓子,却鸦雀无声,仔细一想班里几个在台上放的开的女生都报了名,剩下的都是上了台话都说不利索的。
谢共秋目光一扫,看到了正在写字的慕景年,反正公主没什么台词,正巧慕景年也不太爱讲话,于是他就成为了谢共秋的人选。
慕景年最近正在办走读,他想着老房子也不能空着,但城中村离学校又有些远,谢共秋又一直闹着要和他住,那就…住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慕景年正在写走读申请书,却听见了谢共秋叫
自己的名字,这才抬起头望着讲台上的人。
“你是班长,班长要起带头作用。”谢共秋一本正经道。脑子里却在想那坏主意该怎么说出口。
慕景年没说话,明明是在等下文,谢共秋却故意曲解。
“你来演公主吧,不说话就当你默认啦!”谢共秋有些得意
“不去,”慕景年冷漠的拒绝了他。
谢共秋虽没再说什么,但内心已经因为慕景年不上钩而不爽了,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慕景年当上这个公主。
晚上回家的时候慕景年同谢共秋一起走,冬夜,天气很黑又很冷,通往校门口那条路上的路灯暗得几乎看不见光,这群走读生们只好打着手机手电筒走路,无数个手电筒如同萤火虫江集一般,给这冰冷的夜添上了一丝温度。
两人收拾完躺在床上,慕景年侧着身刷手机,谢共秋则头柱着胳膊看他。
良久,谢共秋开口“你真的不想演公主吗?她就几句台词而且她和王子还有吻戏。”
慕景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又一次拒绝了他。
毕竟一个快190cm的高大男生演公主真的是一件很羞耻的事……
“你就不能支持一下我工作吗?”谢共秋见软的不行于是打算上硬的。
慕景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继续保持沉默。
谢共秋转了个身,背对他坐在床上,然后极兴发挥表演天赋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喊了一句“老公…”
“那也不行。”慕景年头都没抬就又拒绝了。“有那么多人演
大树,没人演公主?”
谢共秋转过身,两条眉毛呈一个“八”字型有些无辜的看着他答道“没有.”他又补充道“你不报就没人报,我们只好弃权了。”
经过谢共秋一晚上软磨硬泡过后,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得到了一个消息——平常笑都不笑的高冷男神同意演公主了。
反正是答应了,但除了谢共秋没人知道他怎么答应的。但大家对于这个也都不在意。
曲令书总说自己上学的时候是一个要强的人,事事力争第一但自从当老师后几乎每次比赛都比不过人家,于是谢共秋就顺着他的意思说“多练才能得奖。”然后又搬出来一堆大道理,终于要出了晚三自习课的时间。曲令书批准他们晚三可以借用后楼的音乐教室排练。
就这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自习,谢共秋以占场地为由带了慕景年先去了音乐教室
这间教室不常用,但时不时有人来打扫,所以打开门的时候屋内并没有多少灰尘。教室里只有几把椅子,和靠窗边的地上零散的放着一些乐器。
大家还没到,教室里只有两人,谢共秋小臂搭在慕景年肩膀上。过了不多时,谢共秋就拿起墙角那把吉他。他拨了一下,发现还能用,就是由于放的许久的原因略微有些跑音,但还勉强能用。谢共秋倚着墙,低头调着音。
“你还会吉他?”慕景年柔声问道,他的目光落在谢共秋的侧脸上,偏长的头发遮着半张脸,只看清轮廓。
谢共秋应了一声,依旧低头调弦,他一边调一边问“想听吗?”
“想。”
谢共秋调完音抬起头,懒散的倚在墙上,一条腿曲着,吉他抵在曲着的腿上,他又低头看着琴弦,手在弦上扫了一圈,一边弹边唱了一首《有我呢》
安静的教室里琴声回旋,少年的歌声伴着琴声在耳边响起,慕景年垂眸看着他,眼神柔情似水。
缓慢又抒情的曲调将两人包围,歌词里写着:
你说你没安全感,一个人孤单,我会让你习惯多一个人陪伴…
“抱我。”谢共秋漫不经心的说。
慕景年立刻将他圈在怀里,粗状的手臂环住他的腰。慕景年垂下头看着怀中的人。
“要亲吗?”慕景年问。
得到回应后,慕景年按住他的后脑勺深吻了一会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松开后,谢共秋窝在人怀里。
“是这间吧?”伴随着门被打开,声音也传了进来,是演话剧的一群人。
“秋哥?你们干嘛呢?”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嘴
门刚打开的时候两人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根本没来得急换。
慕景年沉默了两秋然后很平静的开口“他胃疼。”
一转眼就到了联欢会,学校里有一个可以容纳千人的体育馆,在馆里搭个台子就是一个舞台。
今天大家兴致很高。毕竟联欢会直接开到下午放学,紧接着又是三天假期。
体育馆里坐满了人,即使外面寒风呼啸,馆内也不觉得冷,馆内甚至还有些热,大家坐在塑料凳子上,正前方是类似讲台的一大块空地,上面还特意安了一块投影幕布,看上去有点简陋。
这次只有高二有表演,一共10场话剧表演,表演顺序由抽签决定,谢共秋去抽签的时候大手一挥抽了个第9名,算是个压轴节目了。
压轴节目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说它好,可以改正前几个班有的问题,说不好,可能观众看到后面就不想看了,除非有什么稀奇的事,不过还真有。慕景年这个级别的人物演话剧是不常见的,演公主更是百年难见,所以这次大家都特别期待。
话剧只节选这整个故事中最精彩的一段,而他们班选取的是这个故事大概结尾的部分。
慕景年戴了一个黄棕色假发,穿了一身粉色公主裙,他只有一句台词和几个动作,一上台,台下人声鼎沸,台下甚至有几个女生举了灯牌。
“好丢人。当时为什么答应他…”慕景年在心里暗想。但面上依旧冷若冰霜。
谢共秋看了他一眼,“果然让他演没错,都这样了还一点表情没有。”他在心中夸赞自己选角的厉害。
前面的部分是由旁白一笔带过的,小姑娘读的很有感情,大家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舞台的布景很简单,有一个从广贸中心借的纺锤机,还有一张由几个桌子拼在一起的“床”。
慕景年躺在“床”上,周围围了三个演仙女的女生。
仙女A:哦,老天啊,她碰了那台纺锤机!
仙女B:天呐。我们的公主再也醒不过来了!
仙女C:我听说只要王子吻一下,她就可以醒过来了。
谢共秋穿了一身白色西装闪亮登场。他双手摊开,骄傲的扬起头,喊出了他的第一句台词:“亲爱的公主殿下,我来救你了!”
台下哄笑声一片,周城抬手在几个人的群里发了句话。
孤单心事:你们哪想的这么多招笑动作??
这场话剧演的就像是智力不正常似的,几个人下了台都哀声叹气的觉得拿不到名次,可偏偏评委老师就喜欢看这些不用动脑的东西,几个评委一商量,大手一挥给了第一名。
这可给曲令书高兴坏了,万年倒第一的称号终于被打破了,于是自掏腰包请几个人喝了饮料。
谢共秋在厕所换完衣服,拿起手机在小群里问“今年一起跨年吗?”
往常的12月31日晚上,谢共秋都和几个朋友在酒店开个房间,打打游戏之类的,他很享受这个时间。
周城:晴姐去我就去。
许晴:@江雯你去吗
得到几个肯定答复后,谢共秋满意的把手机放回兜里,慕景年在厕所外面等他,他一出厕所就看见了一个剑眉微眺,双手抱臂的高大男生在等自己。
谢共秋将装衣服的袋子随手递给慕景年,然后蹲下去系了个鞋带。
“跨年和我一起。”谢共秋像似在下命令。“我们几个去酒店通宵。”
慕景年眸子暗了暗,但还是同意了。
“什么时候?”慕景年问。
“明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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