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从指间滑落，跌在羊毛地毯上发出闷响。江清月的指尖还保持着捏握的姿势，整个人却像被钉在了原地。林砚之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弯腰捡起手机时，屏幕已经黑屏，他的目光扫过江清月骤然苍白的脸色，声音里染上了几分紧张：“怎么了？是谁打来的电话？”

江清月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般发紧。母亲的车祸一直是她心底不愿触碰的伤疤，那场发生在暴雨夜的意外，夺走了温柔的母亲，也让父亲的人生急转直下。此刻电话里那番话，却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突然打开了尘封多年的潘多拉魔盒。

第二天清晨，江清月是被快递员的敲门声惊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打开门，接过那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牛皮纸袋。回到客厅，林砚之正在煮咖啡，氤氲的热气中，他转身看向她，目光却在触及她手中纸袋时一凝。

拆开纸袋，几张泛黄的照片滑落出来。照片上，一辆黑色奔驰停在车祸现场不远处，车牌号被模糊处理，但车头凹陷的痕迹与警方当年提供的事故照片高度吻合。照片下方压着一张字条，字迹潦草而扭曲：“你以为那只是场意外？去查2008年7月15日的监控。”

“给我。”林砚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伸手拿过照片，瞳孔微微收缩。江清月注意到他握着照片的指节泛白，像是在极力克制某种情绪。“别信这些，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挑拨。”他将照片放回纸袋，试图说得轻松，可紧绷的下颌线条出卖了他。

江清月却已经抓起车钥匙：“我必须去查个清楚。”她转身要走，手腕却被林砚之扣住。男人将她抵在玄关的墙壁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眼角：“我知道你想查明真相，但对方既然敢寄这些，必然有所准备。相信我，给我三天时间。”

三天后，林砚之将一叠调查报告推到江清月面前。监控记录显示，车祸当天那辆黑色奔驰确实在现场出现，但车主是个与林氏集团毫无关联的普通商人。“这是黑客入侵交通局系统得到的原始数据，”林砚之看着她逐渐放松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有人故意截取片段，伪造了关联证据。”

江清月松了口气，却在瞥见报告末尾时再次愣住。那里贴着一张截图，是某个匿名论坛的帖子，发帖时间正是她接到恐吓电话的前一晚，内容赫然写着：“用江清月母亲的车祸刺激她，让她和林砚之产生裂痕。” 而帖子下方，一个熟悉的ID回复道：“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那ID，正是启铭集团曾经的法务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