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凄厉的惨叫撕开裂帛般的寂静。圣水接触皮肤的刹那,皮肤下鼓起无数细小的血泡,像被烙铁烫过的活鱼般翻腾。林恩·特纳蜷缩着滚落在地,铁链哗啦作响,被灼伤的手腕冒出白烟,渗出的血珠竟泛着诡异的靛蓝色。"他在抗拒神圣的净化!"年轻教士颤抖着举起火把。剧痛让林恩·特纳视线模糊,却仍死死盯着老教士。"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他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指尖在石地上抓出五道血痕。"火灾那天我救了露西亚的父亲,水坝决堤时,我也帮着搬运石块......珍妮也是我......""谎言!"老教士突然将整杯圣水泼向他面门。液体灌入鼻腔的瞬间,林恩·特纳感觉灵魂都要被灼穿,他仰面倒在污水里,呛咳着吐出带着血丝的水沫,发梢黏在惨白的脸上,宛如溺水者的挣扎。“净化仪式”结束,林恩·特纳蜷缩在地牢的角落里,指尖深深抠进石缝,剧痛从手腕蔓延至心脏。圣水灼烧皮肤的滋滋声仍在耳畔回响,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刺入骨髓,他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为什么……"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火灼伤过。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露西亚金色的发梢在阳光下跳跃,面包房里飘散的麦芽香气,还有火灾那晚,自己本能地救回露西亚父亲,洛克对自己的夸奖。这些画面如此真实,却又与他们口中的"魔族"身份形成可笑的对比。铁链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牢里格外刺耳,他突然想起老教士说过的话。"魔族天生嗜血,以痛苦为乐,需要进行为期三天的‘净化仪式’,然后用圣水浸透的圣剑刺入心脏,才能彻底终结你们的邪恶。”可是,明明他们的每一句话比任何疼痛都更让他难以忍受……受过圣水“洗礼”的地方再次剧烈灼烧起来,林恩·特纳痛苦地弓起身子。地牢的铁门在黄昏的时刻吱呀作响,林恩·特纳蜷缩在墙角,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老教士的皮靴碾过碎石,年轻教士的铜铃随步伐轻响。他能闻到浓重的异香混着铁锈味,那是圣水和血渍的味道。"以主之名......"老教士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他高高举起银质圣杯,杯沿的十字架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这一次,圣水比昨日更浓,泛着诡异的幽蓝。"今日定要净化你这污秽!"林恩·特纳望着那杯沿雕刻的十字架,昨夜被灼烧的剧痛再度从记忆深处翻涌而上,他下意识握紧拳头,指尖的魔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像蛰伏的毒蛇吐信。老教士的圣水刚要倾泻,林恩·特纳的右手突然泛起刺目的紫光,他猛地抬手,指尖凝聚的魔力撕裂空气。"砰!"老教士惊恐地瞪大眼睛,整个人就被无形的力量掀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墙上,圣水泼洒成一片雾霭。"抓住他!"年轻教士们的惊呼此起彼伏。林恩·特纳感觉有冰冷的手指抓住他的衣角,魔力立刻化作利刃。惨叫声中,他看见年轻教士们像断线木偶般飞出去,撞在石柱上又滚落在地,圣水洒在他们身上,腾起阵阵白烟。逃亡的本能接管了身体,林恩·特纳用魔力打断了锁链,然后撞开地牢的铁门,冲进月光如水的庭院,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和金属碰撞声。慌乱的教士们打翻了火把,燃烧的布幔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跃过倒塌的木栅栏,听见老教士沙哑的吼声。"他逃了!抓住他!"林恩·特纳的布鞋碾过带露的碎石,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小路两旁的荆棘刮过他的裤脚,在皮肤上划出细密的血痕,他不在乎,只要能远离教堂的火光,远离那些灼人的圣水和扭曲的面孔。风里突然飘来熟悉的焦香。他脚步一顿。前方的小路上,两簇火把正熊熊燃烧。火光映出两个人影。一个是铁匠铺的洛克,腰间还挂着没来得及收的铁锤;另一个是露西亚的父亲,他手里举着的长矛尖上,还沾着今早修补篱笆时蹭的木屑。"站住。"洛克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别让我们动手。"露西亚的父亲没有说话。他只是举着火把,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将那双曾经温和的眼睛衬得像两潭死水。林恩·特纳被吓得后退两步,他不想回去那个的地方了,那里冰冷阴暗,没有一点火光,只有无尽的折磨。"洛克大叔......"他的声音发颤。"我只是想......""想逃?"洛克向前一步,铁锤在地上砸出闷响。"跟我回去。"露西亚的父亲开口,他的声音比洛克更冷,像腊月里的冰棱。林恩·特纳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却感觉如此可怕。"我不回去。"他听见自己说。"我没做错任何事。""跟我回去,接受审判。"露西亚的父亲重复道。他不要接受审判,他没有做错事,没有伤害别人,为什么要审判他?仅仅因为自己是他们口中的魔族吗?林恩·特纳突然转身就跑。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或许是恐惧,或许是绝望,反正脚下的碎石变成了风,荆棘变成了云。他能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能听见村民们的呐喊。"抓住他!别让他跑了!"火把的光在身后连成一片,像一条火龙在追他。"林恩·特纳!"熟悉的声音穿透夜色。露西亚站在路前方,怀里抱着珍妮,她的金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脸上还沾着草屑,显然她是一路跑着追来的。"别信他们!你不是怪物!"她哭着喊。村民们追了上来,洛克揪住他的后领,露西亚的父亲攥住他的手腕,老教士举着圣杯站在人群最前面。"放开我!"露西亚挣扎着要去拉林恩·特纳,却被铁匠铺的学徒死死拽住。村民们粗暴地将林恩·特纳按倒在地,洛克和铁匠铺的两个学徒合力按住他的肩膀,露西亚的父亲则死死攥住他的脚踝,生锈的铁链哗啦作响,他手脚再次被捆住。 林恩·特纳被拖到教堂前,粗糙的石板磨破了他的手掌,刺眼的火把围成一圈,让他睁不开眼睛。 林恩·特纳的影子拉长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宛如一头困兽,跳动的火光映照着村民们扭曲的面孔。 "魔族!魔族!"不知谁起了个头,村民们开始齐声嘶吼,那声音像潮水般涌来,震得林恩·特纳耳膜生疼。 "啊!"有人一把抓他的头发,林恩·特纳本能地仰起头,却看见老教士正将圣杯倾斜,圣水如瀑布般浇在他脸上,灼烧感在接触皮肤的瞬间爆发。 "嗬啊——!"林恩·特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圣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好痛,好痛…… 那灼烧感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刺入皮肉,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铁链死死锁住手腕和脚踝,粗粝的铁环深深勒进皮肉,在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林恩·特纳感觉自己的皮肤在圣水中融化,肌肉在抽搐,骨骼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只能看见火把的光影在眼前晃动,听见村民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咒骂。 老教士将圣杯递给身旁的年轻教士,杯沿还残留着未干的圣水,滴落在石板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年轻教士接过圣杯,双手颤抖着将一把浸泡过圣水的银剑递上。 剑刃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剑柄上雕刻着繁复的十字花纹,仿佛在诉说着神圣的旨意。 "今天,我将彻底终结你的邪恶。"老教士的声音沙哑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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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