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往嘴里塞着狮子头,含混不清地小声说:“刚才那声音好凶啊……就一个‘滚’字,把那大汉吓成那样,也太厉害了吧。”她眼睛亮晶晶的,指尖无意识戳着碗沿,带着点小崇拜,“我要是有这么厉害就好了,看谁还敢欺负我。”
说着又夹了块醉蟹钳,细细嚼着,咂咂嘴:“这醉蟹倒还行,就是酒味重了点。比起御膳房的清蒸蟹,还是差了点鲜灵。”话虽如此,筷子却没停,显然饿得狠了。
海澜安静地坐在旁边,时不时给她夹一筷子菜,把鱼刺挑干净了再放进她碗里,只低声应着:“公子慢些吃,没人跟你抢。”
阿念咽下嘴里的饭,忽然抬头:“海澜,吃完了咱们去哪?总不能一直坐在这里吧。”
海澜刚要答话,楼下忽然响起一阵锣鼓声,有人吆喝着“花魁要登台啦”。她眼尾扫了眼楼下,对阿念道:“听说这客栈每晚都有歌舞表演,来的都是各地选出来的花魁。方才听店家说,个个都是绝色,还弹得一手好琴。”
“花魁?”阿念眼睛一亮,手里的筷子都停了,“就是……像宫里教坊司的姐姐那样会跳舞的?”
“差不多,只是更热闹些。”
正说着,小二端着茶壶过来了,肩上的毛巾甩了甩,笑着给阿念斟茶:“公子慢用。刚听您问表演?咱们这的花魁可不一般——都是从各州府里挑出来的顶拔尖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通,今儿个算是赶上好时候了,听说连江南的苏大家都来了呢。”
阿念托着腮,好奇追问:“她们……都是自愿来的吗?”
小二擦了擦手,叹了口气:“大多是苦命人。有的是家道中落被卖进来的,有的是遭了难无家可归的。不过咱们东家仁厚,定下规矩,只许卖艺不卖身,赚够了钱就能赎身走,还算有个盼头。”
阿念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眉头轻轻皱起。她从小在宫里长大,见惯了锦衣玉食,虽知道宫外有疾苦,却没这般真切地听人说起过。那些姑娘和她年纪相仿,却要在这喧嚣场里讨生活,想着想着,鼻尖竟有些发酸。
“原来是这样……”她低下头,用勺子舀着碗里的汤,声音轻了些,“那确实该去看看。”
海澜看她神情,便知她又动了恻隐之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说话。
楼下的锣鼓声越来越响,有人搬着琴瑟往台中央去,烛火在台边晃出暖黄的光晕,连空气里都飘起了淡淡的脂粉香。阿念望着楼下渐渐攒动的人影,心里忽然盼着那表演快些开始——既想看看所谓的花魁有多美,又隐隐想着,或许能从那些走南闯北的姑娘嘴里,听到些关于哥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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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