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的酒店。
电梯内的顶灯泛着冷白的光,金属壁映出江时安疲惫的身影。
他靠在镜面上,微微垂着头,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眼下浮着一层淡淡的青影。
听筒里,林秋棠的声音又急又怒,像是恨不得从电话那头冲过来——
“陆予琛那个王八羔子还没联系你吗?!”
她的嗓音又高又亮,在狭小的电梯间里炸开,甚至盖过了机械运转的嗡鸣。
江时安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些,指节抵在太阳穴上轻轻揉了揉,声音低哑:“……嗯。”
林秋棠立刻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语气骤然软了下来:“你声音怎么这样?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目标楼层,江时安迈步走出去,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一盏盏亮起,投下长长的影子。
“我没事。”他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就是有点累。”
“你呢?你不是去旅游了,玩得怎么样?”
林秋棠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但依旧接上,机机喳喳地讲着自己的见闻。
但江时安却想起了陆予琛。
一个月前。
窗外的天色暗得发沉,乌云压得很低,仿佛要碾碎整座城市的光。
江时安坐在沙发上,电视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闪烁的新闻画面里,陆予琛西装笔挺,对着镜头微笑:“我和江时安?只是普通朋友。”
——咔嚓。
一道闪电劈开夜空,惨白的光映在江时安指间的丝绒盒上。
盒子里,那枚他准备了三个月的铂金戒指泛着冷光,内侧刻着的【SA♡YC】在暗处显得格外刺眼。
他记得订制戒指那天,店员笑着问:"您要刻什么字?"
他垂眸,耳尖微红:"就刻……SA♡YC。"
而现在,这枚戒指还没送出去,就已经成了笑话。
——轰隆 。
雷声炸响,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江时安站起身,戒指从掌心滑落,滚到地毯边缘。
他盯着它看了两秒,最终没有弯腰去捡。
雨水疯狂拍打着窗户,电视里陆予琛的声音还在继续:"宋辞礼回国?我很期待和他见面,我等了他三年。"
江时安闭了闭眼。
原来,他珍视的三年感情,在陆予琛眼里,连一句"曾经爱过"都换不来。
而从他搬出别墅到现在陆予琛从没有联系过他,那么久过去,江时安以为自己已经无感。
却还是会在提起时泛起阵阵心痛。
“你在听吗,时安?”
林秋棠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出,“在听,你继续说。”他机械回声,声音干涩,像是许久未得沾水。
“这几天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诶,那什么宋辞礼不是和你一个剧组吗,他有没有为难你。”
宋辞礼,陆予琛的白月光,家世显赫——前阵子被爆出是宋氏集团的继承人,现在还挂在热搜榜上。
江时安今天在剧组只见过对方一面,两人擦肩而过,对方温润的手指擦过手背,一触即离却又感觉是蓄意的勾引。
“幻觉吧…”他小声呢喃,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被触碰过的那一小块皮肤。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时安,你在听吗,你今天怎么老走神。”
“可能是今天比较累,我已经到门口了”江时安站在房间门口低头自己的包里翻找房卡,边找边说,“宋辞礼呢,我觉得……啊!”
就在一瞬间,房间门被拉开,黑暗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拽了进去。江时安的后背撞上墙壁时,脊椎骨与墙面相触的钝痛让他闷哼一声。
江时安浑身紧绷,双手被对方单手禁锢在头顶,动弹不得。
他试图挣扎,膝盖刚抬起,就被对方修长的腿抵住,彻底封锁了所有退路。
黑暗中,他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高挑的轮廓,和一双在暗处依然亮得惊人的眼睛。
手机已经在混乱中掉在地上,手机里的声音仍然传出,“喂,喂喂,江时安?算了…有那么累吗?”
电话挂断的“嘟”声在黑暗里格外刺耳,江时安只能自谋出路。
“你到底想干嘛,要钱?你先放开我,我可以给你。”
江时安看似表面镇静,声音中的一丝颤抖却出卖了他。
天杀的,他到底是惹了谁,先是爱人背叛,再是被陌生人挟持。
江时安的尾音戛然而止。
一缕雪松冷香钻进鼻腔,像把钥匙突然打开记忆的锁——今天走廊,那个与他擦肩而过的男人,就是这种气息。
昂贵、清冷,带着与生俱来的距离感。
"宋...辞礼?"
紧绷的声线骤然断裂,恐惧如潮水退去,却浮起更复杂的战栗。
黑暗里传来一声轻笑,禁锢他的手突然松开,但在下一秒——
宋辞礼的唇覆了上来。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却又轻得像一片雪落在唇上。他的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唇瓣微凉,却烫得江时安指尖发麻。
江时安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对方的衣襟。
指节蹭过发烫的耳垂,宋辞礼的叹息混着薄荷气息落下:
"江时安..."
"你抖得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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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