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蔓推开宅邸大门时,天边最后一缕晚霞正被乌云吞没。她将外套搭在臂弯,指尖还残留着旧报纸的油墨味。屋内灯火温暖,与外面即将压顶的暴雨形成鲜明对比。
她刚换上家居鞋,客厅的座机突然响起。
“是陆先生安排的私人医生。”管家接完电话后低声说,“陆少爷刚才在机场候机厅哮喘发作,现在还在输氧。”
楚蔓心头一紧,抓起放在玄关的药盒便往外冲。
暴雨比预想中来得更急,车窗外雨帘厚重,几乎遮住前方视线。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颤,却强迫自己稳住。后座传来星川微弱的咳嗽声,混着药瓶碰撞的清脆响动。
“妈妈……有点喘。”孩子声音闷在口罩后,透着虚弱。
“再撑一下,马上就到家了。”她轻声安慰,余光瞥见胸前的玉钗隐隐发烫,仿佛被雨水蒸腾出某种气息。
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她忽然想起昨夜在池底发现的微型相机,以及那张旧报纸上的照片。那些线索像一根细线,缠绕着五年前的某个夜晚,而现在,线头正一点点收紧。
宅邸车库灯亮起时,陆砚舟已经站在门口。他一身黑衣,被风吹得衣角翻飞,手里还握着未收拢的伞。
“我来抱他。”他伸手接过星川,动作比平日柔和许多。
楚蔓点点头,刚想说什么,胸前的玉钗突然剧烈发烫,几乎要灼伤皮肤。她低头看去,钗头竟泛起一层微光,像是回应着什么。
“怎么了?”陆砚舟察觉她的停顿。
“没事。”她摇头,将玉钗塞进衣领里。
医生很快赶到,检查完星川后神色凝重,“建议尽快送进无菌舱观察,这次发作比以往都严重。”
“无菌舱?”楚蔓皱眉。
“是医院特设的隔离治疗室。”医生解释,“星川的肺部情况在恶化。”
陆砚舟站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银戒,良久才开口:“准备专车,送他去A区医院。”
“等等!”楚蔓上前一步,“他现在情况稳定,贸然转院风险太大。”
“我说了,送他去A区。”陆砚舟语气不容置疑。
楚蔓看着他背影,心底泛起一丝不安。她想说什么,系统却突然发出提示音:
【检测到病娇值爆表,当前情绪状态:失控边缘】
她心头一跳,正要再劝,身后传来“咔”的一声巨响——屏风倒了。
所有人被惊得一震。
屏风后,赫然堆着十箱烟花,包装精美,标签上还印着“婚礼特制”字样。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这是……”楚蔓看向陆砚舟。
他脸色微变,快步走过去,手指轻轻抚过箱子上的烫金花纹,“五年前订的,后来……没用上。”
楚蔓怔住。
她忽然明白,这些烟花原本该在他们的婚礼上绽放,如今却静静藏在角落,像一场从未发生的梦。
气氛微妙地缓和下来,她正想说什么,星川忽然轻咳一声,药瓶从床头滚落。
“我去拿新的。”她弯腰捡起药瓶,抱着星川往客房走去。
夜风穿过半开的窗,吹得烛火摇曳。她抱着孩子穿过长廊,拐角处却传来一阵烧纸的焦味。
她皱眉,循着气味走去。
后院角落,婆婆正站在火盆前,手里拿着一叠纸扎人。火光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楚蔓刚要出声,婆婆忽然将一张纸人扔进火中。
那纸人眉心一点红痣,与她的一模一样。
她呼吸一滞,怀中的星川轻轻动了动,药瓶贴着她的手臂,微微发凉。
婆婆察觉动静,猛地回头,眼神惊慌又复杂。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声音发颤。
楚蔓低头看了眼火盆,纸人已烧成灰烬,只剩一角衣角还在冒烟。她轻轻将星川放在长椅上,蹲下身,伸手拨弄了几下灰烬。
“婆婆在做什么?”她语气平静。
婆婆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这个纸人……是给谁的?”
婆婆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蔓蔓,有些事,你不知道最好。”
楚蔓没挣脱,只是静静看着她,“可我已经知道了。”
风掠过树梢,吹散了最后一缕青烟。
远处传来脚步声,陆砚舟的声音由远及近:“楚蔓?”
婆婆神色骤变,猛地后退一步,几乎踩到火盆。
楚蔓站起身,将星川重新抱好,目光仍落在婆婆脸上。她没说话,只是转身朝屋内走去。
背后,火盆被踢翻,火星溅在青石板上,噼啪作响。
屋内灯光暖黄,她将星川轻轻放在床上,替他掖好被角。孩子已经睡着,呼吸平稳许多。
她低头摸了摸胸前的玉钗,温度已恢复正常。
窗外,暴雨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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