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喧闹像被捅开的蜂窝，嗡嗡声裹着夏末最后一点热意漫开来。许意转着笔，听郑言讲正江的夏天，听她讲在那里的生活

“……所以我每天都在想，要是你也在就好了。”郑言忽然停下，凝视着许意声音轻了些，“可我联系不上你，我真的讨厌死那时候的我了。”

许意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记得暑假里对着聊天框发呆的无数个晚上，记得输入又删掉的“怎么不理我”，此刻全变成了郑言眼里的歉意和认真。她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郑言的头发：“知道了，原谅你了。”

郑言的头发很软，带着洗发水的清香，像刚晒过太阳的棉花。许意的指尖蹭过她耳尖时，郑言忽然偏了偏头，耳尖泛起一点红。

“对了，”郑言很快转开话题，指着窗外，“去看看操场吧？我刚才路过好像看到有社团招新。”

两人顺着人流走出教学楼，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印出斑驳的光点。

“你暑假有没有学什么新东西？”许意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侧头看她。郑言今天穿了件白色T恤，阔腿的牛仔裤显得腿长，走起来的时候，她长长的头发扎起来的低马尾随着步伐摇晃

“学了点画画”郑言忽然停下，转身面对着她，眼睛亮晶晶的，“等我练熟了给你画一张？”

许意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一阵吆喝声打断。不远处的篮球场旁搭着一排帐篷，几个穿着篮球服的女生正举着牌子喊：“篮球社招新啦！零基础也能来！”

郑言眼睛一亮，拉着许意的手腕就跑过去：“去看看这个！”

许意被她拽着，手腕处传来温热的触感，像有电流顺着皮肤爬上来。她看着郑言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开学日好像比想象中更有意思了。

“同学，要来试试吗？”一个高个子女生递过来一个篮球，“投个篮试试？”

郑言接过球，转身冲许意眨眨眼，然后抬手一投——篮球砸在篮板上，弹飞了。

“哎呀。”她吐了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

许意笑着走过去，从地上捡起球：“我试试？”

她站在罚球线前，屈膝，抬手，篮球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进篮筐。

“哇！阿意你好厉害！”郑言眼睛瞪得圆圆的，拍着手笑起来，阳光落在她脸上，连睫毛都像镀了层金。

许意心里有点得意，正想说“小时候经常跟我哥玩”，却见郑言忽然凑近，声音压得很低：“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暑假就该赖着你教我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许意的耳朵腾地一下红了。她慌忙移开视线，假装看远处的招新摊位：“那……那以后有空教你啊。”

郑言笑得更开心了，伸手勾住她的手指晃了晃：“说定了。”

指尖相触的瞬间，许意觉得，这个九月的风，好像突然变得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