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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你

书名:被蠢老板暗恋好倒霉 作者:不大满意 本章字数:6999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夏日的蝉鸣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里只剩下老旧吊扇在头顶徒劳旋转时发出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嘎吱”声,搅动着食堂里弥漫的、午餐后残留的饭菜余味和消毒水气息。

孩子们已经被生活老师带回午休室,偌大的空间显得异常空旷。所有护工、生活老师,甚至负责做饭的阿姨,都被召集到了这里。

林院长站在平时分餐的台子后面。她今天没戴那副银边眼镜,脸色是一种透支后的灰败,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嘴唇紧紧抿着,失去了往日的平和。她面前摊着几张薄薄的纸,手指无意识地按在纸上,指尖微微颤抖。

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不安感,如同粘稠的墨汁,悄无声息地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没人说话,大家都屏息看着林院长,连平时最爱说笑的刘红也紧紧闭上了嘴,眼神里带着惊疑不定。

肖战站在人群靠后的位置,心脏没来由地跳得很快,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他下意识地偏头,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投向食堂最角落那张空荡荡的小桌子——王一博的位置。此刻那里空无一人,却仿佛残留着那个小小身影的孤寂。

林院长终于抬起头,视线缓慢地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她的目光在肖战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得让肖战心头猛地一沉。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干涩沙哑,像是许久未上油的齿轮在艰难转动:

“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是有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要宣布。”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食堂里静得可怕,连吊扇的“嘎吱”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上面……今年的拨款……彻底断了。”林院长的声音很低,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我们……联系了所有能联系的单位和个人,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她的声音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颤,“账面上……一分钱……都没有了。下个月的伙食费……水电费……大家的工资……都……都没了着落。”

死寂。

绝对的死寂。

仿佛空气都被瞬间抽干。

“哐当——!”

一声刺耳的脆响骤然打破了死寂!是李姐!她手里那把巨大的、用来搅动汤桶的铝制长柄勺,毫无预兆地从她僵直的手中滑脱,直直地掉进了旁边那个盛着半桶残汤的、油腻腻的不锈钢大桶里!浑浊的汤水溅起,泼洒在桶壁上,留下难看的污痕。

这声响动像是开启了某个开关。

“什……什么?!”刘红第一个尖叫出声,尖利的声音在空旷的食堂里回荡,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解散?!林院长!您是说……孤儿院……要没了?!”

“没拨款了?那我们怎么办?孩子们怎么办?”一个年轻的生活老师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这……这怎么行啊!这么多孩子!能送去哪儿啊?”做饭的阿姨脸色煞白,喃喃自语。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惊惶、愤怒、无措的低语和议论如同炸开的蜂窝,嗡嗡作响。

“安静!”林院长猛地提高了音量,那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疲惫和痛楚。她用力拍了一下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骚动稍稍平息,所有人都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恐慌和绝望。

“上面……会尽量协调,把孩子们……分散安置到其他福利机构。”林院长的声音疲惫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但是……僧多粥少,条件……未必比我们这里好,而且……距离都很远。”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沉重的歉意,“至于大家……很抱歉。这个月的工资……我会想办法,尽量凑出来。但下个月……大家……自谋出路吧。”

最后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冰冷的铁块,砸在每个人心上。

“自谋出路?说得轻巧!”李姐猛地从汤桶边转过身,脸上是愤怒和绝望交织的扭曲表情,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我们这些人!一把年纪了!没学历没本事!除了在这儿干,还能去哪儿找出路?!”她指着食堂里的一切,“还有这些孩子!说送走就送走?那些地方……能好好对他们吗?!”

“就是啊!林院长!再想想办法吧!”

“求求您了!不能这样啊!”

“我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养啊!”

绝望的恳求、愤怒的质问此起彼伏,食堂里乱成一团。刘红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像是被抽走了魂。

肖战站在原地,手脚冰凉。耳朵里嗡嗡作响,周围所有的嘈杂似乎都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模糊不清。他的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再次落在那张空荡荡的角落桌子。

王一博。

那个名字在他脑海里疯狂地冲撞。

其他孩子或许还有渺茫的机会被安置到别处,可他呢?那个沉默寡言、浑身是刺、被刘红称为“小怪物”的孩子?那个有着那样不堪回首的身世、被亲生父母当作垃圾一样遗弃的孩子?谁会要他?哪个福利机构会愿意接收这样一个“麻烦”?

分散安置?远走他乡?再次被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面对未知的恶意和冷漠?那层好不容易才被自己用笨拙的耐心撬开一丝缝隙的、脆弱的保护壳,会不会被彻底碾碎?那个刚刚学会在他身边放松一点点、甚至会用蚊子般的声音嘟囔着维护他的孩子……会怎么样?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冻得他指尖都在发麻。他不敢再想下去。

“吵什么吵!”林院长用尽力气再次喝止了混乱,她的脸色灰败得吓人,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扶住了台子才站稳,“吵……能吵来钱吗?能改变结果吗?”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是通知!不是商量!散会!各自……都想想吧!”她挥了挥手,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颓然地转过身,不再看任何人,步履沉重地朝办公室走去。

人群像是被抽掉了主心骨,茫然地站在原地,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无声蔓延。李姐颓然地蹲下身,看着汤桶里漂浮的勺子,肩膀无声地耸动起来。刘红则像是突然回过神,眼神慌乱地在人群中扫视,最后定格在肖战身上,带着一种尖锐的审视和难以置信。

肖战没有理会那些目光。他像一尊被冻僵的雕塑,在原地站了几秒钟。然后,他猛地转身,动作快得有些踉跄,几乎是跑着冲向了走廊尽头的院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肖战也顾不上敲门,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林院长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空荡荡的院子,肩膀微微佝偻着,背影透着一股浓重的悲凉和疲惫。

“林院长!”肖战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发颤。

林院长缓缓转过身。看到是肖战,她眼中并没有太多意外,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了然。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林院长的声音嘶哑,“王一博……是吧?”

肖战急切地点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他会怎么样?送去哪里?”

林院长疲惫地摇了摇头,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她喝了一口水,才艰难地开口:“他……情况特殊。性格孤僻,攻击倾向虽然好了很多,但档案记录摆在那里。联系了几家机构……都……婉拒了。”她放下杯子,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肖战,眼神里充满了无能为力的痛楚,“最后……可能……只能送去更偏远的、条件更差的……收容所。那种地方……你也知道……”

收容所?!

肖战的脑子“嗡”的一声!前世一些模糊的社会新闻画面瞬间涌入脑海——拥挤、肮脏、缺乏管理、甚至存在霸凌……那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该去的地方!尤其是王一博!他那满身的刺和伤痕,在那种地方,只会被更加粗暴地对待,被彻底毁掉!

“不行!”肖战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劈了叉,“不能送他去那种地方!绝对不行!”

林院长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眼神复杂:“肖战……我知道你对他好。可是……我们自身难保了。我……我也没有办法……”

“我有办法!”肖战猛地打断她,声音斩钉截铁。他上前一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林院长,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疯狂,“我……我收养他!”

“什么?!”林院长猛地抬起头,眼睛瞬间瞪大,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收养王一博!”肖战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砸出来。

办公室的门没关严。肖战这句话声音不小,清晰地传到了走廊上。几个正沉浸在绝望中、还没散去的护工和老师都听到了。

“我的老天爷!”刘红尖锐的、难以置信的叫声第一个炸响,她几步冲到办公室门口,扒着门框,眼睛瞪得像铜铃,指着肖战,手指都在发抖,“肖战!你疯了?!你是不是加班加傻了?!你才多大?!你自己都养不活自己!你拿什么养他?!还收养?你知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孩子?他就是个拖油瓶!晦气!扫把星!你捡他回去干什么?等着被他拖累死吗?!”

“就是啊小肖!你别冲动!”另一个年纪大点的护工也挤到门口,苦口婆心地劝,“这不是闹着玩的!收养孩子要手续,要钱!要地方住!要供他吃穿上学!你才十八岁!自己都没个稳定工作!你拿什么负担?这不是好心,这是害人害己啊!”

“肖战!听姐一句劝!”李姐也抹了把脸,红着眼睛看着肖战,“我知道你心善,可这世道……光有心善顶什么用?那孩子……命苦,可你……你也得为自己想想啊!你把他带走,你俩以后喝西北风去?”

七嘴八舌的劝阻、质疑、甚至带着惊恐的尖叫,像冰雹一样砸向肖战。每一句都戳在残酷的现实上。

肖战背对着门口,身体绷得笔直,像一张拉满的弓。他没有回头去看那些人的表情,只是死死地盯着办公桌后同样震惊无比的林院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神却异常地执拗和坚定。

“林院长,”他无视了身后的嘈杂,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请您告诉我,需要什么手续?我现在就办!我……我能养他!”

林院长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执拗得近乎燃烧的年轻人,看着他洗得发白的护工服下单薄却挺直的脊梁,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震惊、错愕、难以置信,最终都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动容。她沉默了许久,久到门口嘈杂的议论声都渐渐低了下去,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她的反应。

终于,她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拉开抽屉,从最底层拿出一份印制粗糙的表格,推到肖战面前。表格抬头印着几个大字:《社会散居孤儿监护人申请登记表》。

“填这个。”林院长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郑重,“需要你的身份证明,住址证明……还有,”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进肖战的眼睛深处,“一份……保证书。保证你有能力,并且愿意承担起抚养这个孩子的全部责任和义务。这……不是儿戏。”

肖战看着那张薄薄的表格,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他没有丝毫犹豫,抓起桌上那支廉价的、笔尖已经有些分叉的钢笔,拔开笔帽。

钢笔尖落在粗糙的纸张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姓名:肖战。

性别:男。

年龄:18岁。

职业:慈心孤儿院护工(待业)。

住址:……(他写下那个东郊三棵树村17号的临时地址,指尖有些发颤)。

申请理由:自愿承担抚养责任。

与被监护人关系:拟建立监护关系。

他的字迹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歪斜,却一笔一划,异常认真。当写到最关键的一栏时,他的笔尖停顿了。

**监护人(签名):**

**被监护人:王一博**

肖战盯着“王一博”那三个字,仿佛透过纸背看到了那个沉默的、缩在角落里的身影。钢笔尖因为停顿太久,一滴浓黑的墨水无声地洇开,在“王一博”的名字旁边,晕染开一小片墨色的云团,像一个小小的、化不开的阴影。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刺破那片阴影,用力地、清晰地在监护人签名栏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肖战**。

就在他放下笔,墨迹未干的瞬间——

一只冰凉、瘦小、却带着惊人力量的手,猛地从旁边伸过来,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肖战浑身一僵,愕然转头。

王一博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他显然听到了刚才所有的对话——林院长的宣布,肖战石破天惊的“收养”,刘红等人尖刻的质疑和劝阻。

他小小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弦,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嘴唇死死地抿着,没有一丝血色。那双总是黑沉沉的、像是结着冰的眼睛,此刻却像是被投入了巨石的寒潭,翻涌着惊涛骇浪——有巨大的震惊,有不敢置信的茫然,有深不见底的恐惧,还有一种……濒临崩溃般的、死死压抑的绝望。

他攥着肖战手腕的力气大得惊人,指甲深深陷进了肖战手腕的皮肉里,带来清晰的刺痛感。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肖战,像是要穿透他的灵魂,看清他刚才那番话背后,究竟是冲动,还是……别的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他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喉咙里发出一种近乎呜咽的、破碎的喘息。过了好几秒,就在肖战以为他会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嘶吼出来时,他却只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了几个字。声音嘶哑、颤抖,带着一种十二岁孩子无法承受的巨大恐惧和卑微的求证:

“你……也会……丢了我吗?”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扎进肖战的心脏,再用力撕扯!他看着男孩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几乎将他淹没的恐惧和绝望,看着他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深深嵌进自己皮肉的小手,那尖锐的刺痛感瞬间蔓延至全身,激得他眼眶猛地一热。

肖战毫不犹豫地反手,用自己那只没有被抓住的手,用力地、紧紧地握住了王一博那只冰冷颤抖的小手。他的掌心滚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力量,试图驱散那只小手上的寒意和恐惧。

他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男孩惊惶的眼睛平齐。他迎上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黑眸,眼神没有丝毫闪躲,只有一种近乎磐石的坚定和承诺。他缓缓地、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不会。”

“王一博,听着。”

“从今天起,我丢了自己,也不会丢了你。”

---

西城区清河路47号慈心孤儿院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发出“哐啷”一声闷响,像是为一段灰暗的时光画上了休止符。

肖战肩上背着自己那个破旧的双肩包,手里拎着一个同样破旧、印着孤儿院模糊字样的帆布行李袋——里面装着王一博少得可怜的几件衣物,还有那个他从不离身、装着那块灰色鹅卵石的小铁盒。

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牵着王一博。

男孩的手依旧冰凉,小小的,瘦骨嶙峋,却不再像在办公室时那样死死地攥紧,而是带着一种茫然的、小心翼翼的顺从,任由肖战温热的手掌包裹着。他微微低着头,宽大的旧外套显得他更加瘦小,像一只被强行带离熟悉巢穴、对未来充满未知恐惧的雏鸟。他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肖战,脚步有些虚浮,偶尔会抬起头,飞快地、带着一丝不确定地瞥一眼肖战紧绷的侧脸。

他们沉默地走着,穿过尘土飞扬的街道,挤上拥挤嘈杂、散发着汗味和汽油味的公交车。王一博紧紧地挨着肖战站着,小小的身体在颠簸的车厢里努力保持着平衡,另一只手悄悄抓住了肖战腰侧的衣服布料,像是抓着唯一的浮木。

两个小时后,他们站在了东郊三棵树村17号的门前。这甚至不能算一个家,只是城中村边缘一栋破旧自建楼的底层,一个用薄木板隔出来的、不足十平米的小单间。楼道里光线昏暗,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隔壁飘来的油烟味。肖战掏出钥匙,打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房间比孤儿院的储物间好不了多少。一张窄小的木板床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空间,一张掉漆的矮脚小方桌,一把瘸腿的椅子,墙角堆着肖战之前留下的那个蛇皮袋行李。唯一的窗户对着一条狭窄的、堆满杂物的巷道,光线被对面更高的楼房遮挡,显得异常昏暗。天花板上吊着一个蒙满灰尘的灯泡,灯丝发出微弱的、滋滋的电流声,像是随时会熄灭。

肖战把行李袋放在地上,松开王一博的手,走到窗边,用力推开了那扇布满灰尘的窗户。一股混合着垃圾和油烟味的、并不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他指着窗外,巷子斜对面不远处,一个闪烁着红蓝两色霓虹灯的简陋招牌。

“看,”肖战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他转过身,看着站在门口、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王一博,努力弯起嘴角,“‘好邻居便利店’。以后哥就在那儿上班。”

他走回王一博身边,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他齐平,指着便利店的招牌,又指了指他们这扇破旧的窗户,语气认真:“很近,对不对?你放学回来,从巷子口走到这里,只需要数……一、二、三,走三步!抬起头,就能看见那个招牌,看见哥在不在里面。”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王一博的额头,动作带着一种笨拙的亲昵,“要是看见哥在,你就直接进来找我。要是没看见……那哥肯定是在后面仓库理货,你喊一声,哥就出来。”

王一博抬起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向窗外那个在昏暗天色下闪烁着廉价光芒的便利店招牌。红蓝的灯光落在他黑亮的瞳孔里,跳跃着。他又慢慢低下头,目光落在肖战脸上。肖战的眼神很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和……笨拙的安抚。

男孩紧抿的嘴唇,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他没有说话,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地点了一下头。那一直紧绷着的、透着不安的小小肩膀,似乎也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点点。

肖战看着他细微的变化,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也稍稍松了一些。他站起身,揉了揉男孩柔软的发顶:“饿了吧?哥去买点吃的。你……先收拾一下你的东西?”他指了指地上的帆布行李袋。

王一博又点了点头,这次的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一点。他走到行李袋旁,蹲下身,沉默地拉开了拉链,开始一件件拿出自己那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动作很慢,很仔细。

肖战看着那个小小的、蹲在地上认真整理衣物的背影,在昏暗滋响的灯光下,像一幅色调沉郁却又带着微弱暖意的剪影。他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楼道里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城中村的嘈杂声浪也瞬间涌入耳中。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抬起手,用力地抹了一把脸。

前路茫茫,像这昏暗嘈杂的城中村巷道,看不到光亮。便利店的夜班工作能有多少钱?够不够两个人的生活费和学费?王一博的学籍怎么办?自己这模糊的身份……以后怎么办?

无数个现实的问题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带来沉重的窒息感。手腕上,被男孩指甲掐出的几个细小月牙形红痕,隐隐作痛。

他低头看着那几道伤痕,眼前却浮现出男孩在办公室门口,用尽全身力气攥住他,眼中翻涌着巨大恐惧问出那句话的模样。

肖战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迷茫和沉重被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取代。他挺直了背脊,走下狭窄阴暗的楼梯,朝着巷子斜对面那闪烁着红蓝光芒的“好邻居便利店”走去。

灯光将他单薄的影子,在坑洼不平的水泥地上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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