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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惊鸿(上)

书名:博君一肖:终见归途 作者:雨若花熙95 本章字数:2255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一九七六年的初夏,洛水河畔的南张村,迎来了一场迟来的透雨。土腥气混着麦苗返青的清新,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刚从北京来的肖战胸口。

他站在村口唯一一株歪脖子老槐树下,脚下是沾满湿泥的崭新解放鞋,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绿军装,此刻也皱巴巴地裹着潮气,成了这莽莽黄土背景里一个突兀又狼狈的点缀。

“肖同志,喏,就这儿了!”领路的村支书王老栓叼着旱烟杆,粗糙的手指头往前一指。

那是一片低矮、连成排的土坯房,屋顶的麦秸被雨水泡得发黑,墙壁上糊着厚厚的黄泥,不少地方已经剥落,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麦秸杆。空气里弥漫着牲口棚特有的、混合着沤烂草料和粪便的浓重气味。

几只芦花鸡在泥水坑里刨食,溅起的泥点差点沾上肖战的裤腿。他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日的颠簸劳顿加上眼前景象的冲击,让他脸色愈发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王…王支书,这…就是知青点?”肖战的声音有些发干,努力维持着基本的礼貌,但眼底深处那点来自首都青年、来自部队大院子弟的矜持与不适,却怎么也掩不住。他想象过艰苦,可眼前这原始的、弥漫着浓烈泥土与牲畜气息的生存环境,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父亲那张严肃得近乎冷酷的脸仿佛又出现在眼前:“下去!好好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别给我肖家丢脸!”

“可不嘛!冬暖夏凉,结实着哩!”王老栓显然没察觉他的异样,或者说习惯了知青们初来乍到的反应,吧嗒了一口烟,咧开嘴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别看外边不咋样,里头拾掇得挺干净!来来,先进屋放行李,歇口气儿,下午还得上工呢!”

所谓的“干净”,也只是相对而言。土坯房内光线昏暗,窗户小得像两个巴掌,糊着发黄的旧报纸。大通铺占了半间屋子,铺着厚厚的麦草和几张辨不清颜色的粗布褥子。空气里浮动着尘埃和一种陈年汗渍与泥土混合的、难以形容的滞闷气味。

肖战把沉重的行李——一个印着“北京”字样的绿色帆布旅行袋和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网兜——放在唯一一张缺了条腿、用砖头垫着的破木桌上,手指拂过桌面,立刻沾了一层薄灰。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从网兜里翻出搪瓷缸子,想找点水喝,却只看见墙角一个蒙着厚厚水垢的大水缸。

“水…水在哪儿打?”他问同屋一个正闷头卷旱烟的知青。

那人头也没抬,朝门外努了努嘴:“村东头,老井。自己拿桶去。”

肖战认命地拎起水桶,脚步虚浮地走出知青点。午后的阳光毒辣起来,晒得泥泞的小路蒸腾起一股股湿热的白气。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崭新的解放鞋很快糊满了黄泥,变得沉重不堪。汗水顺着鬓角流下,迷了眼睛,军装后背湿了一大片,紧贴在皮肤上,又黏又痒。胸口那股烦恶感再次涌上来,他扶着一棵半枯的槐树干,弯下腰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眩晕感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的意识。他闭上眼,努力平复呼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冲撞:这鬼地方,这日子,该怎么熬下去?

就在这时,一阵奇特的、富有节奏的“嚓…嚓…嚓…”声,像某种沉稳的心跳,穿透了周遭的闷热与喧嚣,隐隐约约传入他嗡嗡作响的耳中。

肖战勉强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

目光越过低矮的土墙,落在不远处一片刚浇过水、显得格外青翠的麦田里。

一个少年。

他离肖战大约二三十步远,背对着这边,正以一种几乎与大地融为一体的姿态,沉默地挥动着一把几乎与他等高的长柄镰刀。少年身形瘦削,穿着件洗得发灰、打了好几块深色补丁的旧布褂子,裤腿高高挽过膝盖,露出的小腿线条精瘦而有力,脚上一双破旧的草鞋沾满了泥浆。

吸引肖战的,是少年割麦的动作。那不是他想象中知青们笨拙的、费力的砍斫,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韵律。只见他微微弓着腰,脊背绷成一道柔韧的弧线,左臂探出,五指如铁钳般精准地拢住一小片沉甸甸的麦穗,右手的长镰随之划出一道干净利落的银亮弧线。

“嚓——!”一声短促的轻响,麦秆应声而断,整齐地倒伏在他的臂弯里。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充满了原始而纯粹的力量感。

少年每一次挥臂、每一次俯身,那紧绷的肌肉线条在单薄的旧褂子下隐隐显现,汗珠顺着他小麦色的后颈滑落,没入同样被汗水浸透的脊背。

阳光勾勒着他专注的侧影,那份沉默、熟练,以及挥洒汗水时透出的某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坚韧,像一颗带着棱角的石子,猝不及防地投入了肖战因水土不服和巨大落差而混乱不堪的心湖,漾开了一圈异样的涟漪。

肖战看得有些出神,胸口的烦闷似乎也随着那有节奏的“嚓嚓”声被驱散了几分。他下意识地往前挪了两步,想看得更清楚些。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或许是脚下湿滑的田埂,或许是长时间劳作带来的疲惫,少年在挥镰割向下一丛麦子时,身体重心猛地一偏,左脚在泥泞中打了个趔趄!为了保持平衡,他握镰的右手本能地向下一撑!

“啊!”一声压抑短促的痛呼!

肖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得分明,那把锋利的镰刀刀刃,在少年失控下压的力道下,狠狠地划过了他支撑身体的左手小臂!鲜血,刺目的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在少年麦色的皮肤上蜿蜒开一道狰狞的红色溪流,滴滴答答地落在翠绿的麦苗和黑色的泥土上。

少年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整个身体都僵住了,握着镰刀柄的右手微微发抖,脸色瞬间煞白,嘴唇紧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他低头看着血流如注的手臂,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无措。

肖战脑子里那点眩晕和不适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得无影无踪!军人的后代,骨子里的责任感被瞬间点燃。他顾不上满脚的泥泞,也顾不上自己身体的不适,三步并作两步就冲进了麦田,泥水溅湿了裤腿也毫不在意。

“别动!让我看看!”肖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但语气却异常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意味。他一把丢开碍事的水桶,人已经蹲在了少年身边。

作者说

小时候经常有一个回城的知青来家里走动,父母也经常回忆年轻时候的日子,上山下乡,挣工分。那个年月,是老一辈人走过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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