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过年还有五天。

　　王一博还是照常到了药堂，肖战把熬好的药推到王一博面前：“这个疗程的最后一顿药了，喝吧。”

　　王一博拿起碗的动作顿了顿：“好。”

　　“过年期间也要吃清淡一些，不要熬。”看着王一博把药喝完，肖战忍不住叮嘱起来。

　　王一博笑了笑，但语气里却满是失落：“知道了，肖医生。”

　　离开药堂时，天上正下着小雪，他转头看了看正在收拾药台的肖战。

　　看了好一会儿后，转过身走出了医馆，从兜里摸出两张电影票丢进了垃圾桶。

　　接下来的五天，这座城市前所未有的热闹，人们都在准备过年的年货。

　　但王一博的生活却像是按下了暂停键，这五天他几乎没有出门。

　　宋助理从未见过自己的老板这样颓废，于是在腊月二十八那天，他硬生生把王一博从家里拖出来到商场买年货。

　　走到二楼的女装区时，王一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肖战穿着件米白色的大衣坐在一家店的沙发上，手里握着杯子，正对面站着一个女人，手里提着两件衣服。

　　“肖哥帮忙选选？”女人笑得很明媚。

　　“白的吧，衬你。”

　　“好啊，眼光真好。对了肖哥，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肖战抿了口水：“看医书，配药，偶尔练书法。”

　　王一博站在原地，心口一阵刺痛，本该转身离开，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地看着肖战站起身，那女人抬起胳膊想挽肖战，却被躲开。

　　看到这里他大步走上前，胳膊很自然地搭在肖战肩上：“这么巧啊肖医生，来买年货吗？”眼神却像淬了冰，直直盯着那女人。

　　肖战转过头看了看王一博，眼中的慌张一闪而过：“嗯。”

　　女人愣了愣：“肖哥，这位是……？”

　　“我是他的……”王一博拖长了语调，往肖战身边凑了凑，“病人。”

　　那女人笑了起来：“你好你好，我是肖哥未来的女朋友。”

　　听了这话，王一博把胳膊从肖战肩上放下，挑了挑眉，带着询问地看向肖战，肖战没说话，大概算是默认了。

　　他心里仅存的一点侥幸瞬间被此刻肖战的沉默打碎了。

　　原来在肖战眼里，自己的喜欢什么也算不上，甚至连一个解释都得不到。

　　“要不要一起？”那女人再次开口邀请，虽是出于善意，在肖战眼里却像嘲讽和挑衅。

　　“不了，不打扰你们培养感情。”王一博将“培养感情”四个字咬得格外重，走过女人身边时他故意撞了一下。

　　女人“啊”一声，肖战下意识伸手扶住女人的腰。

　　看到这一幕，王一博咬紧后槽牙，想说点什么却只能默默离开。

　　走出商场时，冷风像冰刀一般刮在脸上，更像是刺在了他的心里。

　　公寓没开灯，王一博摔在沙发上，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本以为自己就快要追到这个冷漠的男人了，可现在看来这一切却是这样的可笑。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是肖战发来的消息：【晚上有空吗，江边有人放烟花，要一起看吗？】

　　王一博盯着那一行字，心里又气又喜，气他都要有女朋友了还来找自己看烟花，但却也很开心他来找自己。

　　八点左右，雪下大了些。他如约到了江边，肖战正靠在栏杆上。

　　“肖医生。”他轻轻唤道。

　　“来了？”

　　“嗯。”王一博走到肖战身边，故意站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

　　肖战并未发觉什么，只是盯着远处炸开的烟花，留给王一博一个好看的侧脸。

　　王一博没什么心情看烟花，他看着肖战的侧脸，慢吞吞地开口：“下午那个……是你的相亲对象？”

　　“家里安排的，见了个面。”

　　“看起来挺般配的。”王一博尽量自然地说着。

　　肖战皱了下眉头，转过头撞上王一博直勾勾地眼神：“般配？”

　　“不吗？那可是你未来的女朋……”

　　“我回绝了。”肖战打断了王一博马上蹦出的醋意，“我和她说了，我对她没感觉，让她别再来打扰我。”

　　王一博愣了愣：“那你还陪她买衣服？”

　　“走个流程，表示尊重而已，就和你送那个女人回家一样。”

　　听到这话，王一博吃了瘪。

　　烟花不断地炸开，光影在肖战的脸上变换，看着肖战认真解释的样子，王一博心情突然好转。

　　“哦。”他心虚地低下头蹭着脚下的雪，像个犯错的孩子。

　　“不回家过年？”

　　“回家就要和我妈的‘准儿媳’见面，懒得回去，省的过个年回来就结婚了。”说着他往肖战身上靠了靠：“你呢？”

　　“医馆不能没人看。”

　　沉默片刻，王一博问道：“肖医生，过年我可以去医馆和你一起吗？”

　　“可以。”肖战应道，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开心。

　　烟花接连炸开，在两人明亮的目光里明明灭灭地变幻……

*

*

*

　　大年初一的早上，肖战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王一博手里提着保温桶，头发上还有没融化的雪花。

　　“早啊肖医生，快吃饺子，我昨晚包了好久呢。”

　　肖战挑眉表示惊讶却没说话。

　　餐厅里很快飘起饺子的香味。

　　“挺好吃的，你还挺会包。”肖战一边吃一边说着。

　　“必须呀！”王一博得意地笑着。

　　他故意把凳子往肖战那边挪了挪，膝盖不经意地和肖战的膝盖挨在一起，肖战倒也由着他蹭，没躲开。

　　吃完后，肖战站起身：“我去洗碗。”

　　王一博抓住肖战的手腕，像上次一样在肖战的手腕内侧蹭了蹭，很明显的感觉到脉搏在加快跳动。

　　他在心里暗暗地想：还是和上次一样，肖医生，你的心跳什么时候才能不出卖你？

　　肖战回头看着王一博：“干什么？”，心里虽然慌乱，面上却是淡淡的。

　　“一起呗。”

　　厨房里，肖战的手腕上还残留着被握过后的温度，他刻意站直，盯着王一博的手在盘子上游走。

　　王一博洗碗的时候也不老实，胳膊一下一下地碰着肖医生。

　　洗好了碗放进柜子里，王一博转身看了看肖战，随后凑近了些开口：“肖医生，我包的饺子是不是很好吃。”

　　“……嗯。”

　　“那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包，怎么样？”

　　肖战沉默片刻，扭过头：“很多东西每天吃都总会吃腻的。”

　　“那要看是吃什么呀～”王一博调皮地用食指和中指戳肖战的腰。

　　肖战连忙慌张地抓住王一博这两根手指：“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是肖医生的话……应该不会吃腻。”

　　王一博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被握着食指和中指的手，在肖战眼前晃了晃，笑得意味深长：“我倒是想问肖医生这手是什么意思？”

　　肖战起初有点懵，反应过来后，他瞪大眼睛，赶紧放开手，别过头：“我！”

　　“我知道你能听懂，肖医生。”王一博嘴角忍不住上扬，满是对自己撩拨到肖战的得意。

　　“大年初一，说些好的。”肖战像是察觉到自己太被动，开口道。

　　“好听的……？”王一博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那就……祝肖医生新年快乐吧。”

　　“新年快乐。”

　　两只手紧紧握着，握住了一整个冬天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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