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醋精的恳求：惊棠的“大号”采购计划》

客厅里的笑闹声隔着门板漫进来一点，带着坚果壳碰撞的脆响。沈砚秋坐在书桌前，指尖在光屏上滑动，试图从混乱的副本描述里抓住些关键信息。台灯的光落在他挺直的肩线，衬衫领口系得规整，透着股沉静的专注。

“咔嗒。”

门被推开一条缝，惊棠的发梢先探了进来，尾戒在指尖转得慢悠悠的。他没立刻进来，只是倚在门框上看沈砚秋的背影，那点没说出口的委屈像揉皱的纸团，在眼底团了又团。

“怎么不进来？”沈砚秋头也没抬，指尖在光屏上敲出一行标注，“凌风他们在玩卡牌，不去凑个热闹？”

“没意思。”惊棠的声音拖了点软调子，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胳膊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窝，毛茸茸的发顶蹭得人颈侧发痒，“沈砚秋，你是不是把我忘在脑后了？”

沈砚秋停下动作，侧过头看他，眼底漾起浅淡的笑意：“哪敢。”

“就敢！”惊棠把脸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孩子气的控诉，“吃饭时你看手册，训练时你盯队员，现在还把自己关在这里——我都要怀疑，这些字是不是比我好看？”

他说话时，呼吸带着点薄荷味的热气拂在沈砚秋颈侧，像羽毛轻轻扫过。沈砚秋无奈地合上光屏，转过身想顺顺他的头发，却被惊棠按住手腕。对方微微踮脚，鼻尖蹭过他的下颌，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要亲亲才能好。”

沈砚秋低笑一声，俯身迎了上去。

是很轻的吻，像羽毛落在花瓣上，带着点安抚的柔软。惊棠的睫毛颤了颤，唇瓣厮磨着不肯退开，手却只是轻轻抓住沈砚秋的袖口，指尖捻着布料打了个小卷——他们从认识到现在，最亲近的也不过是这样的亲吻，或是牵着手走在月光下，连拥抱都带着点拘谨的克制。

台灯的光晕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着晃悠。惊棠的呼吸渐渐乱了，却只是把额头抵在沈砚秋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音低得像蚊子哼：“你最近都不陪我说话了……”

沈砚秋环住他的后背，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肩，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抱歉，最近副本信息太乱，没顾上你。”

惊棠忽然抬头，眼底闪过点狡黠的光，又很快被紧张盖了过去。他抿了抿唇，手指慢慢往上移，轻轻勾住沈砚秋的领带，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那……那晚上能不能……”

话没说完，脸先红透了，指尖下意识收紧，领带被扯得微微发皱。沈砚秋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哪里不懂他没说出口的意思——他们认识这么久，始终停留在牵手与亲吻的界限里，像隔着层薄纱，谁都没敢先捅破。

他握住惊棠勾着领带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发烫的指腹，声音低沉而温柔：“好。”

惊棠猛地抬头，眼里闪过点惊讶，随即是抑制不住的亮，像被点燃的星火：“真的？”

“嗯。”沈砚秋捏了捏他的耳垂，语气笃定，“等我把这些理完，晚上……都听你的。”

惊棠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却立刻松开手，乖乖往后退了半步，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衣领，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那……那你快点。”

他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飞快地在沈砚秋脸颊上啄了一下，像偷到糖的孩子似的笑了笑，才转身溜出卧室，关门时的响动都带着点雀跃的慌张。

沈砚秋摸着被他啄过的地方，眼底的笑意漫开来，重新看向光屏时，连那些杂乱的数据似乎都变得顺眼了些。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来，卧室里的台灯亮得很暖，像在酝酿着什么温柔的期待，连空气里都飘着点小心翼翼的甜。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惊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指尖攥着手机，屏幕亮得有些刺眼。

他刚才鬼使神差地搜了“男生和男生……”后面的字没敢打全，跳出来的视频封面却看得他脸颊发烫。犹豫了很久才点开一个，画面里的亲昵与坦诚让他心跳如擂鼓，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连呼吸都放轻了。

原来……是这样的。

视频里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惊棠的耳朵红得快要滴出血，却还是硬着头皮看下去，直到屏幕自动暗下去，才猛地捂住脸，指尖都在发烫。他想起沈砚秋的眼睛，想起他低头时落在自己唇上的温度，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又酸又软。

只是……视频里提到的那些东西……

他拉开抽屉翻了翻，又打开衣柜角落的箱子，最后只能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什么都没有。

惊棠深吸一口气，起身抓了件外套和钱包。镜子里的自己耳根还有点红，但眼神已经镇定了不少，像做什么重要任务似的，给自己打了个气才拉开门。

21层的电梯走得很慢，金属壁映出他略显紧张的脸。到了楼下大厅，他没敢去便利店，远远看见角落立着台自动贩卖机，玻璃门里亮着冷白的光，正适合这种隐秘的采购。

他快步走过去，指尖在屏幕上犹豫地滑动。各种包装看得他眼热，想起视频里提到的“第一次要小心”，目光最终停在标注着“加大码”的选项上。指尖按下去时有点抖，硬币投入的声响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咔哒”一声，两盒东西从出口滑出。惊棠弯腰捡起，飞快地塞进外套口袋，拉链拉到顶，像揣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转身就往电梯跑。自动贩卖机的光落在他背后，把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回到21层时，走廊里静悄悄的。惊棠站在自家门前，摸了摸口袋里硬纸板包装的棱角，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去，倒让他更镇定了些。掏出钥匙开门，正撞见沈砚秋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两个盛着水果的盘子。

“去哪了？”沈砚秋的目光落在他拉得老高的外套拉链上，眼底带着点浅淡的笑意。

惊棠的耳根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但没像傍晚吃饭时那样躲闪，只是往卧室的方向退了半步，声音还算平稳：“下去买了点东西。”

“嗯。”沈砚秋没多问，把水果盘放在茶几上，“他们去外面买食材了，过来吃点水果？”

“不了，我先回房放东西。”惊棠的声音快了半拍，转身时外套口袋不小心蹭到门框，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顿了顿，没像刚才那样慌着跑，反而回头看了沈砚秋一眼，眼里的羞怯还没褪尽，却多了点笃定，像藏着颗刚被点亮的星。

“很快就出来。”他说。

卧室门轻轻合上，惊棠把东西从口袋里掏出来，塞进床头柜最里面，用叠好的衬衫盖住。转身时，指尖碰到自己发烫的耳垂，他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晚上，应该会顺利的吧。

客厅里，沈砚秋看着那扇紧闭的卧室门，端起水果盘的手指微微顿了顿，眼底的笑意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