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一向不爱人打扰她,想必也是对你这夫人好奇呀。”景帝说着看向了斓曦婷。
斓曦婷心中诧异,但面上不显只低下头,暗暗思索着。张皇后却是以为她有些紧张,上前拉住她的手安慰了一番:“别紧张瑶曦,母后为人和善,必不会听信谣言而为难于你。”
“是,谢皇后娘娘关怀。”斓曦婷笑的直率,礼仪上倒是没有任何差错。
那小内侍领着两人经过了御花园后转进了康宁殿。
“母后,您不必安慰儿臣的。”
只见那高坐中间身着绛紫色衣袍的便是宋太后,在其身旁,一身碧色的软银轻罗百合裙,轻摇扇子的女子便是玉清公主,一张鹅蛋脸上眉如新月,圆眸明澈,嘴角带着恰到好处恬静的笑容,宛若春风吹皱的一池净水。
两人由内侍引着进到了殿中,打断了殿中人的对话。斓曦婷稍稍落后于肖衍,一进殿便感受到一道打量的目光徘徊在自己身上。
“臣肖衍拜见太后。”
“臣妇肖俞氏拜见太后。”
斓曦婷来不及多想就随着肖衍一同行礼。
“肖衍啊,你也终于是成家了。”宋太后笑的慈祥,“俞丫头,走近些让哀家瞧瞧。”
“嗯……模样儿确实标志,果然如传言那般,是个可人的。”宋太后仔细端详着走近的斓曦婷,眼底的审视和肃目不容忽视。
玉清公主站起身来走到了斓曦婷身边:“母后,看来这流言亦是不可尽信啊。”
“玉清,谣言止于智者,自是不可轻信。”肖衍轻笑着耸了耸肩,走上前站到了斓曦婷身边。
斓曦婷冷眼瞧着几人间的对话,宋太后的态度倒是让她吃了一惊,原以为这趟来没这么轻松。
玉清公主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向宋太后行了一礼:“母后,儿臣先告退了。”
“好,肖衍你替哀家送送玉清。”
斓曦婷在一旁莫名其妙被宋太后斜睨了一眼,当然她也没错过肖衍站到自己身边那一瞬间玉清公主眼底转瞬即逝的落寞与失意。
“听说你自小长在庄子上,前不久刚刚回京。”宋太后端起身旁的茶盏,吹了吹面上的浮沫。
该来的总会来的......
“是,臣女自小便被父亲送到了庄子上。”斓曦婷微微低着头,声音却是从容中微微发颤。
“那你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否则光凭一张脸怎么能引得肖衍求旨赐婚呢?”
“太后娘娘明鉴。臣女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容颜怎样都是父母给的,臣女不敢置喙。至于过人之处,臣女觉得即便是性情温顺,这一样是个过人之处。”
“哦?你到说说这是为何?”
“日月不同光,昼夜各有宜。太后娘娘,世界广袤,世人皆因差异而鲜活。”
“不愧是俞闵的女儿,真真是长了一张巧嘴。想必你在庄子上时也读过不少书吧。”
“禀太后娘娘,庄子上无人教导,臣女也不过是识得几个字罢了。”
宋太后闻言只是笑笑,没有再问下去:“无碍,你这直爽的脾性,哀家喜欢。竹翊,去库房里将哀家那个先帝赏的镯子拿给肖夫人。”
“太后娘娘,臣女愧不敢受。”斓曦婷一脸的惊恐,可是宋太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另一边,肖衍走在玉清公主身后,两人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玉清,有什么话就说吧。”肖衍在快到门口时停下了脚步,直截了当的开口。
玉清公主转身,眼眶有些微红:“阿衍......这门婚事是你自愿的吧,皇弟没有为难你吧?”
玉清公主顾徽音是圣上的亲姐姐,一样都是宋太后的养女,圣上登基后封其为玉清公主并任命为鸿胪寺卿,管理着外交事宜。
肖衍看着对面带着莹莹泪光的玉清公主,有些无奈。两人是一样的年纪,也是自小的情分,只是不曾想......
“玉清......我不想让你误会,你一直待我和圣上没什么两样,我不知你竟......”肖衍的眼底带着歉意。
玉清定定地站在那里,就这么看了一会肖衍,忽的笑了出来,微微仰头用手擦去了从眼角不自觉留下的泪水:“无事的,既然你已成婚,你幸福便好。我不会强求于你,更不会为难你夫人,母后那里我也说清楚了”说着目光看向了主殿,“虽然我不知道外头流言怎会传成这般,但你能看上的女子必定是极好的。”
肖衍张了张嘴,可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玉清看到了他这般为难的样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原来能言善辩的肖丞相也会有难以开口的一天!”
“徽音,你自小便像姐姐一般照顾圣上与我。稍大一些后你便脱颖而出可以帮助先帝处理一些政事。如今在鸿胪寺你便可以施展更大的作为,如你儿时说的那般‘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沉溺于情感的,这不是你,困顿于宫中的,亦不是你,对吗?”
“是啊!所以我才会更加敬服母后。”玉清听出了肖衍话中的开解之意,“就我今日看来,俞小姐是个不错的女子,礼仪之上虽不如世家贵女,但这性情上是个豪爽之人,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说完玉清公主径直走出了康宁殿,肖衍望着她的背影喃喃了一句“我会的。”
出宫后两人坐在一辆马车上,后面还跟着一车的赏礼,都是今日皇后和太后赏的,至于景帝,他给肖衍批了几日假,为此还被某人吐槽了一句小气。
“想什么呢?”肖衍见斓曦婷自出宫门就一副严肃模样。
“我在想,太后虽不是一般女子,但也做不到丝毫无视流言啊。你瞧这镯子......”斓曦婷露出方才被带上的镯子,那翡翠的水头极好,一看便不是凡品。
“太后跟你说什么了?”肖衍想起了方才太后故意让他去送玉清,更是为了支开他。
“无非就是问了我的出身还有庄子上如何之类的......”斓曦婷将两人的对话说与肖衍听,她对宫内的人和关系并不了解,与其自己花费精力查倒不如直接问。
“宋太后的才能这么多年有目共睹,哪怕是那帮大臣也都是无话可说的。今日的举动虽令人吃惊,但也在情理之中。”
“那你呢?”斓曦婷偏身凑了过去,看着眼前人微皱的眉头不觉想起了玉清公主眼中的落寞,生出了好奇。
“我什么?”肖衍抬眼就看到了斓曦婷明亮的眸子正望着自己,有些猝不及防,方才与玉清公主的话,肖衍是不打算跟她说的。
“太后故意把你支出去不也是为了让你俩单独说话?”斓曦婷正了正身子,不紧不慢地靠到了马车壁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瞧着这姑娘莫不是倾心于你?”
“你!咳咳......谁说的?”
“没人啊,我猜的,诈一诈你。谁知道你就慌了呢?”
见斓曦婷那副不罢休的样子,肖衍赶忙解释。
“你急什么?”斓曦婷有些好笑。
“我怕我像窦娥一样被冤枉......”肖衍撇了撇嘴。
.........
“诶!肖丞相和俞家长女的事你听说没?”
“这不废话吗?这几日哪里不是在议论这事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俞家长女不好,那姓肖的就是什么好人了?”
“哼!我看也是。自当今圣上亲政以来都未能做出什么好的政绩,丞相如此,他扶持的那位......哼估计也是不堪大用的!”
“嘘!瞎说什么,不要脑袋了?”
这些对话被掀开车帘透气的斓曦婷听得一清二楚,至此她算是明白了齐王的真实意图,眯了眯眼看向肖衍。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齐王这一招可真是......”肖衍同样看向了斓曦婷,两人之前未做任何行动皆是为了等背后人露出真实目的。
马车内的两人在讨论这件事,康宁殿内同样在聊着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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