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呢！”这三个字，如同在无边黑暗中骤然炸响的惊雷！又像是一道撕裂绝望天幕的闪电！带着无与伦比的承诺和力量，狠狠地劈进了王一博混沌一片的脑海！他涣散的眼神猛地一缩，难以置信地聚焦，死死地锁住眼前这张俊朗的脸庞。汗水顺着肖战的鬓角流下，沾湿了几缕黑发，他的眉头紧锁着，眼神却如同燃烧的星辰，灼热、坚定、带着一种破开一切阻碍的决绝，直直地看进王一博眼底的最深处！“我留下来！”肖战的目光没有丝毫游移，那火焰般的眼神仿佛要将王一博灵魂里的怯懦和绝望彻底焚烧殆尽，“我不走了！我帮你！我们一起拼！拼到考试那一天！别人学三年，我们用三个月，拼他个日夜不休！豁出命去拼！”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疯狂信念，“你王一博的脑子，我比谁都清楚！你缺的不是天赋！是时间！是机会！现在，时间有了！机会有了！还有我！你——怕什么？！”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带着千钧的重量和不容置疑的决心！肖战抓着王一博肩膀的手更加用力，指尖因为用力而深深嵌进少年单薄的皮肉里，传递着一种滚烫的、仿佛要将他骨血都点燃的力量！那力量透过皮肤，透过骨骼，直抵王一博冰冷绝望的心脏！王一博呆呆地望着肖战，望着那双燃烧着足以焚天灭地火焰的眼睛，望着那张写满了“同生共死”般决绝的脸庞。堵在喉咙里的呜咽再也无法压抑，瞬间冲破了紧闭的嘴唇，化作一声破碎的哽咽：“肖…肖老师…我…我…我……” “不行”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巨大的自卑。“别说不行！”肖战猛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利剑，带着斩断一切退缩念头的锋芒，“我只问你，敢不敢？！敢不敢跟我拼这一把？！敢不敢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用你的命，死死地攥在自己手里？！告诉我，王一博！你敢不敢？！”敢不敢？！王一博看着肖战眼中那足以焚毁一切黑暗的烈焰，感受着肩膀上那几乎要将他骨头捏碎的、滚烫而坚定的力量，一股从未有过的、混杂着对未知的恐惧、对希望的狂喜、以及对命运彻底反击的破釜沉舟的狠劲，如同沉睡的火山般，猛地从他心底最深处炸开！那濒死的灰烬被这烈焰瞬间点燃，爆发出比之前更加凶猛、更加决绝、更加不顾一切的光芒！“敢！”一个嘶哑却异常清晰、带着血性的字眼，如同出膛的子弹，从王一博颤抖的、咬出血痕的唇齿间迸发出来！那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向死而生的勇气！他反手，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抓住了肖战握着自己肩膀的手腕！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生命、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未来，都交付到这只手中！更像是在用灵魂和生命，向肖战，也向这残酷的命运，立下最重的血誓！四目相对！目光在空中激烈地碰撞、交织！无声的誓言、共同的决心、燃烧的战意，在两人之间汹涌澎湃！肖战紧抿的唇角终于勾起一丝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浓浓的心疼，更带着无与伦比的坚定和欣慰！他用力将王一博从冰冷绝望的泥泞地上拉了起来，仿佛要将他从命运的深渊里彻底拔起，重新赋予他站立的力量！“好！”肖战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他紧紧拉着王一博的手腕，转身就朝着村西头王家小院的方向大步走去，背影挺拔如风雪中的青松，“从今晚开始！不，从现在开始！分秒必争！走！”王一博踉跄着跟上，脚下还有些虚浮，但他紧紧攥着肖战的手腕，仿佛那是连接着他生命线的唯一绳索。他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那片刚才还带给他灭顶绝望的自留地，那片承载着祖辈汗水的黄土。眼神已然完全不同。绝望的阴霾被一种近乎悲壮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希望所取代。他知道前路是刀山火海，是荆棘密布，是九死一生。但此刻，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肖战，他的光，他的引路人，他心底那份隐秘而滚烫的依恋，此刻正牵着他的手，要带他闯出一条用血与汗铺就的生路！肖战的决定，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知青点那几孔本就拥挤的窑洞里轰然炸响。“什么？！肖战！你疯了吗？！你不走了？！留下来辅导那个王一博？！”李卫东几乎是从土炕上弹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看肖战的眼神充满了荒谬和不解，仿佛在看一个被鬼迷了心窍的疯子，“肖战！你他妈给我清醒一点！那是高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你自己不赶紧回去复习，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个连初中都没念完的乡下小子身上？你图什么啊？！你脑子进水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得老高，在窑洞里嗡嗡回响。“就是！肖战，别犯糊涂！”一向比较稳重的张建军也坐不住了，脸上写满了不赞同和忧虑，“那小子……王一博，是比一般乡下娃机灵点，这我们都承认。可他底子太差了！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三个月？三个月能干什么？！神仙来了也补不回来！你这是拿你自己的前途在开玩笑！玩火自焚！你爸要是知道了……”他没说下去，但话里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其他几个知青也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劝着，脸上都是不解和担忧。“我自己的事，自己负责。”肖战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硬度，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寒冰。他正飞快地整理着自己带来的所有课本和笔记。那些陪伴他度过无数个夜晚的书籍，边角早已磨损卷曲，书页泛黄，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和注解，是他最宝贵的财富。此刻，他正以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将那些标注着重点、难点和他自己总结的独特解题思路的笔记本和习题集，单独、小心翼翼地挑拣出来，放在一边。他的动作利落而专注，仿佛周遭的劝阻和噪音都与他无关。“一博他值得。”肖战头也不抬，语气却斩钉截铁，“他有这个潜力，只是被耽误了，缺一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老天爷把这机会砸到他头上，我不能让他眼睁睁看着它溜走。我不能。”“值得？潜力？”李卫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讽刺，“肖大公子！我的肖大少爷！你是不是在这黄土坡上待久了，把脑子也待成榆木疙瘩了？醒醒吧！这是现实！是残酷无比的现实！不是讲情怀、讲什么知遇之恩的地方！你爸费了多大的劲，动用了多少关系，才把你从这山沟沟里捞出去，塞进部队大院？不就是等着你回去，安安稳稳复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吗？！你就这么报答他？为了一个泥腿子，把你自己也搭进去？！”“他不是泥腿子！”肖战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冰锥，带着刺骨的寒意，直直刺向李卫东，那目光中的威严和怒火让李卫东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叫王一博！他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更懂得努力的价值！更明白这个机会对他意味着什么！这件事，不用再说了！”他的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冷冽和斩钉截铁，一股无形的气势散发出来，让还想再劝的张建军和其他人瞬间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