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陷（3）

“劳岳父大人亲自出来相迎，快请起。”肖衍嘴上如实说着，身体并没有上前相扶的意思，依然握着斓曦婷的手。

俞晴曦在一旁上下打量着斓曦婷，今日回府，斓曦婷穿了一件潮水色的浣花锦襦裙，外搭一件晨曦色的大袖衫，青丝挽起只用一支点翠烧蓝如意钗和几片金丝缠线的叶片做点缀，手腕上赫然是那日宋太后赏的镯子，整个人大气端庄颇有一番主母气势。

“姐姐如今过得真是好呢，瞧这腕间的镯子，一般可是见不到呢。”

这几日的流言俞晴曦听后气的在自己房里发了好大的脾气，想她堂堂国子监祭酒的嫡女，外租又是尚书，何时受过这般屈辱？

可章蕴柔劝她忍一时而谋后事，好在那几日周翊容都有送信和一些小玩意儿来哄她开心，跟她讲明如今不可跟肖衍撕破脸，俞晴曦的气本也就渐渐消了，谁承想今日一见斓曦婷这张脸，这张永远带着淡淡的，自信的笑容的脸时，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理智般，下意识就开口了。

“劳妹妹记挂。妹妹真是好眼力，这镯子是那日进宫后太后赏的，自然是好东西。”斓曦婷不紧不慢的回道。今日回府，她特意戴上了这镯子，不过不是为了刺激她这个妹妹的，而是为了给章蕴柔看的。

“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俞暝斥责了一句俞晴曦转而对着肖衍说道：“肖大人，那我们进去说？”

“好啊，岳父大人先请。”说着肖衍做了个手势。

几人进厅后因有肖衍在，俞暝也没敢说什么，斓曦婷将那几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了一声，乐的如此，她也不想花心思跟这些人周旋。

就在斓曦婷以为今日可以无事离去时，俞暝终于忍不住起身：“丞相，可否让我与小女私下嘱咐两句。”

闻言，肖衍看了一眼身旁的斓曦婷，嘴角微勾：“自然。”

斓曦婷跟着俞暝走进了他的书房，这还是她回京以来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走进这书房呢，之前为了探查他是否知晓外祖的身份曾潜进来过一次。

“你个不孝女，给我跪下！”

斓曦婷冷眼瞧着俞暝面上的怒火，眼底露出嘲讽，用着委屈的声音说道：“父亲，女儿不知做错了什么，怎的一进来便要下跪？”

想让自己下跪？不可能的！

俞暝瞧着斓曦婷那质疑的样子更加的生气：“我是你爹！让你跪下还需理由吗？”

“俞大人，你可要想好了，我如今是丞相夫人，同时也是国公夫人，享一品诰命，若是让外人瞧见我就这么无凭无据的跪下，那丢的可是肖丞相的脸啊。”斓曦婷轻笑一声，声音依然平静，直直地对上俞暝的眼睛。

一声“俞大人”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斓曦婷心道：还是肖衍的名号好用啊！

俞暝的脸色发沉，黑的几乎要滴出墨来，手高高地扬起朝着她脸上打去。斓曦婷见此情形早有准备，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就躲开了那一巴掌，俞暝用力极大，一掌挥空还踉跄了一下。

“你！”

“俞大人这是想做什么？当心呀！”斓曦婷赶忙走上前扶了他一把，余光瞟过门外，只见院中站着的丫鬟小厮都侧目过来，好奇得紧。

俞暝一向顾及在外人前的面子，此刻却什么都顾不上了，一把甩开斓曦婷的手：“你实话告诉我，外面那些传言是不是你干的？”

斓曦婷微微一笑，也不气恼，只不紧不慢地拿出手帕擦着手：“我哪有那本事，俞大人可别乱说话。”

“既然俞大人无心与我叙旧，那女儿便退下了。”

“你！”

大理寺狱

牢房里阴暗潮湿，墙壁上爬满了青苔泛着糜烂只有一扇木质小窗，几缕光线从中透了进来，斑驳地照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味。

牢房的地面上时不时有两只蟑螂老鼠路过人的脚边，可那人视而不见般闭上双眼，就静静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墙。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牢房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牢房的门口想起了铁链碰撞的声音。

“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大人。”

“你来了？”那人睁开眼，抬头看向身着锦衣的来人，正是大理寺卿陆同光。

陆同光刻意压低着声音，但语速有些快：“左大人，我们的时间不多，圣上和肖衍都在给此事施压，现下我虽将你挪到了大理寺中，但外面都盯得很紧。”

“我有一本记着真实往来的册子，来京前我就托人放在了我于城东的宅子里，有了它你应能更好的做事。”左崇明站起身拂了拂衣裳。

陆同光幽深的眸中隐隐泛出了晦暗，好一阵才勾了勾嘴角：“左大人，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可不能瞒我啊。”

左崇明淡淡地对上陆同光的眼睛，毫不畏惧：“陆大人这是哪里话，当初收的时候大家都有份，若是......呵呵，何况我若是想出去还得依仗陆大人呢。”

陆同光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离开了牢房。回到自己的书房内后他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你去查查左崇明城东宅内是否有本账册。还有，将刑部那个张司官给我叫过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