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阿昭哥哥

　　“爷爷，我来迟啦。”景叙昭身姿挺拔地站在景老爷子面前，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眼底却藏着点漫不经心。

　　“昭昭回来啦，快过来让爷爷看看。”景老爷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伸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回来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一道严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景无尘皱着眉，上下打量着景叙昭，语气更冲了，“还有你穿的这是什么？不伦不类的，像什么样子！”

　　“无尘，你少说两句。”江远棠连忙打圆场，脸上堆着温和的笑，“阿昭长大了，有自己的审美，挺好的。”

　　看着眼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两人，景叙昭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套把戏，从小看到大，早就看腻了。

　　“景叙昭，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像你弟弟妹妹一样省心？”景无尘还在念叨，语气里满是嫌弃，“你看看嘉聿和晚祎，哪像你这么不让人放心。”

　　景叙昭垂下眼，小声嘀咕：“他俩省心？真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

　　“你说什么？”景无尘耳朵尖，立刻追问。

　　“我说，眼睛不好用可以捐了，省得看见我心烦。”景叙昭抬起头，语气平淡，却带着点怼人的狠劲。

　　“逆女！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景无尘气得脸都红了，声音陡然提高，瞬间吸引了周围宾客的目光。

　　景叙昭没理他，只是拍了拍手，对着不远处的女仆示意。很快，几个女仆端着大大小小的礼盒走过来，在老爷子面前摆成了一排。

　　“爷爷，您看。”景叙昭蹲在礼盒前，一件一件往外拿，“第一件是南海夜明珠，我特意让人在海底寻了大半年才找到的，夜里能发光，您晚上起夜不用摸黑。”

　　“第二件是叶大师的字画，他现在很少动笔了，我磨了他半个月，才让他给您题了首贺寿诗。”

　　“第三件是金瓜贡茶，据说存了几十年，明早我泡给您尝尝，回甘特别足。”

　　“第四件是和田玉如意，保佑您身体康健……”

　　“……第八十件是宋锦马甲，这料子是老手艺织的，软和又保暖，愿您穿着它，步步生辉，岁岁无忧，日子过得比宋锦还绚丽多彩。”

　　看着眼前摆得满满当当的礼物，景老爷子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拉着景叙昭的手不停念叨：“哎呦，我们昭昭真是长大了，懂事了，还记得爷爷喜欢这些！”

　　“景老头，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孙女！”旁边的沈寒声凑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盒金瓜贡茶，“昭昭啊，明天我能来你家蹭杯茶喝不？”

　　“爷爷！我也给你带礼物了！”沈清如不满地跺了跺脚，拉着沈寒声的胳膊晃了晃。

　　“哦？我怎么没收到啊？”沈寒声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我放在客厅桌子上了，肯定是被谁拿了！”沈清如说着，眼睛瞟向不远处的沈鹤隐。

　　一旁的沈鹤隐吹着口哨，悄悄往旁边挪了两步，企图装聋作哑。“好你个沈鹤隐！竟然偷喝我宝贝孙女给我的茶！”沈寒声举着拐杖就追了上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爷爷您慢点，别摔着！”沈清如连忙跟上去，客厅里瞬间热闹起来。

　　另一边，江老爷子拉着江砚舟，小声暗示：“砚舟啊，你跟昭昭那丫头关系好，她送景老头那么多好东西，是不是……也有我的份啊？”

　　江砚舟挑了挑眉，故意逗他：“您不是最讨厌我吗？总说我不如哥哥们懂事，还想要礼物？”

　　“嗐，那都是气话！”江老爷子有点尴尬，挠了挠头，“爷爷不是疼你嘛。”

　　“不过呢，我也不是记仇的人。”江砚舟话锋一转，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头扭到一边，递了过去，“我还是喜欢巧克力牛奶，比茶好喝多了，茶那玩意儿又苦又涩，谁爱喝谁喝。”

　　江老爷子接过盒子，笑着骂了句：“死傲娇。”

　　景叙昭嫌客厅太吵，就溜到了后院的假山旁。夏夜的风带着点凉意，萤火虫在草丛里飞来飞去，她伸手捉了一只，看着小虫在掌心闪着微光，又轻轻抬手放了出去。

　　“景学长。”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景叙昭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蓬蓬礼裙的女孩站在不远处，裙摆上缀着的小亮片在月光下闪着光，衬得她像个洋娃娃，格外娇小可爱。

　　“你好。”景叙昭淡淡点头，语气没什么起伏。

　　“景学长，我叫池忆瑶，在瑞桐国际高中上学，跟您是校友呢！”池忆瑶快步走过来，脸颊涨得通红，眼神里满是崇拜，“我从入学起就把您当偶像，您的成绩、您在比赛里拿的奖，我都知道！”

　　“谢谢。”景叙昭依旧是淡淡的回应，没怎么接话。

　　池忆瑶咬了咬唇，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声问：“景学长，您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怎么这么问？”景叙昭挑眉，有点意外她会这么直接。

　　“大家都说您很好相处，对谁都温和，可我感觉您对我好冷淡。”池忆瑶低下头，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像只被冷落的小兔子。

　　“抱歉，是我没注意。”景叙昭语气软了点，往前凑了凑，指了指自己的衣领，“我刚才在前面喝了些酒，身上沾了酒气，你今天穿得这么漂亮，万一染上味就不好了，所以才离你远了点。”说着，他微微俯身，在池忆瑶的发尾处轻轻落下一个吻，动作轻柔又克制。

　　池忆瑶瞬间僵住了，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没、没事的……我不介意……”

　　她晕乎乎地看着景叙昭，鼓起勇气问道：“景学长，我……我可以叫你阿昭哥哥吗？”

　　“当然可以。”景叙昭笑了笑，眼神温和了许多。

　　池忆瑶眼睛一亮，又小声问：“那……我可以加您的联系方式吗？以后想跟您请教问题，还想……跟您一起出去玩。”

　　“当然可以。”景叙昭拿出手机，调出二维码让她扫，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可能没法经常回复你。”

　　“没关系！”池忆瑶连忙点头，眼里闪着光，“我可以等你回国，多久都愿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