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肖战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他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几秒才逐渐聚焦,在床上缓了一会儿,记忆慢慢回笼。
昨天晚上,从九号公馆出来后,他独自驾车离开。
那些关于王一博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浮现,挥之不去,就像尖锐的刺,刺中他的心口,令他痛苦不堪。
他陷入在这种冰冷绝望里,带着一种毁灭,将油门踩到了最底。
好像只有通过这种极致速度带来的濒死感,他才能短暂的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哪怕是以一种毁灭的方式。
任凭别人怎么喊,怎么嘶吼,他都听不见。
回应他们的,只有更加疯狂的速度。
车速到达了极致,在一个转弯的地方,巨大的离心力让车子失控,撞上了护栏。
在意识被噬前的最后一秒,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倔强清冷,温软乖巧的少年。
他试着想要伸手抓住,却只是徒劳,最终被黑暗和冰冷吞噬,昏了过去。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放不下。
任何和王一博有关的事,都足以让他彻底失控。
肖战从回忆中抽离,他动了动身体,试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上牵扯着各种管线。
他不耐的皱了下眉,直接伸手扯掉了身上的管线,还有手背上的输液针头。
撑起半个身子,看见顾北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抓起一个枕头朝他扔了过去。
顾北被砸醒,一个激灵弹了起来,睡眼惺忪的怒吼一声。
“谁,哪个孙子敢偷袭你爷爷我!”
“我。”
肖战半撑着自己的身子,眼神冷冷的盯着沙发上的顾北,声音没什么温度。
顾北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戾,知道他什么时候是真的生气,什么时候情绪是正常。
他瞬间清醒,连滚带爬冲到病床边,看着清醒过来的肖战,脸上带着喜悦和后怕。
“肖哥,你醒了,太好了,你感觉怎么样,头疼吗,要不要叫医生?”
因为被老爷子硬塞的联姻对象,肖战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好。
虽然表面上他看起来和以往没什么不一样,但他身边亲近的好友都知道,他是在压抑自己。
自从十年前那件事情发生后,他就彻底把自己封闭起来,完全变了一个人。
担心他再像十年前那样,顾北和另一个兄弟被安排在肖战身边看着他。
昨晚肖战开车离开,他们也立马开车跟了上去,想要把人拦下来,结果还是没拦住。
“你吓死我们了,昨天晚上你……”
“扶我起来。”
“肖哥,你干什么,你现在不能乱动,医生说了要静养。”
顾北急了,想伸手碰他又怕碰疼他,只能站着干着急。
“去洗手间。”肖战冷冷的暼了顾北一眼,语气冷硬。
“得嘞,那您慢点。”
顾北立马闭嘴,换上另一副谄媚的嘴脸,伸手去扶肖战。
因为头部遭受撞击,肖战刚刚站起来就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就要倒下,还好有顾北扶着。
“肖哥,你没事吧?”
“没事。”
顾北担忧的看着他,肖战脸上没什么表情,很淡,语气也很淡。
“走吧……”
……
天亮了,对于其他人来说,那个恐惧慌乱的夜晚,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可对王一博来说,他的世界,却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地震,余波未平。
他维持着蜷缩在地上的姿势,下意识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情绪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走廊外面传来护士换班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他才被惊醒,缓缓抬头,看向窗外。
他的眼眶很红,不知道是因为哭过了,还是因为一晚上没睡。
天已经亮了,太阳升起,阳光照耀大地,却照不进他心底厚厚的阴霾。
因为……
他的世界,早就已经没有光了。
他努力打起精神,扶着墙站起来,双腿却因为长时间的蜷缩而发麻,让他差点又跌回地上去。
强撑着站起,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洗手台,用冰冷的水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眼眶通红,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
透过那双通红的眼睛,他仿佛看到了十年前那个被迫离开时,绝望无助的少年。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空洞,就像是已经被人抽走了灵魂。
“你必须离开。”
“只有你离开了,他们才会放过我们。”
王一博的耳边,响起了如梦魇一般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紧接着,又是一道微弱的气音在劝他,“别回……”
这道微弱的气音,在他耳边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灭了。
那些过往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半晌,他用力的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的攥紧拳头,冷硬的戒指硌着手心,他在心里告诫自己。
王一博,你还有工作要做。
你不能让自己失控,绝对不能。
……
到了查房时间,王一博带着几位住院医生和护士,推开了肖战所在VIP病房的门。
他本来是想把肖战交给其他更权威的骨科医生或者创伤专家负责,但被主任拒绝了。
理由是他接手的肖战,他最了解肖战的情况。
没办法,推脱不掉,犹豫许久,他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
在来之前,他摘掉了自己胸前的工作牌,戴好口罩,严严实实遮住大半张脸。
抱着已经十年没见,肖战应该认不出自己的侥幸心理,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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