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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雨夜泥踪

书名:《重生八零:辣妻有空间》 作者:听檐雨眠 本章字数:3310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窗外的雨点子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连成一片混沌的鼓点。病房里那股消毒水的味儿被湿冷的潮气压下去些,却更显得沉闷。小陈那句“帆布包丢了”像块冰坨子砸在地上,寒气顺着脚底板往上爬。

宁晚秋猛地转身,碎布拼的罩衫下摆甩开一点弧度。她没看小陈那张绷得死紧、写满自责的脸,目光越过他肩头,钉在病床上昏迷的陆沉舟身上。他那只没受伤的右手还死死攥着她的破布药包,指节泛白,像抓着最后一根浮木。

“包在哪丢的?”她声音不高,被窗外的雨声裹着,有些模糊,却像淬了冰的刀子。

“就…就在出事那车间!”小陈喉咙发干,语速又急又低,“当时乱成一锅粥,血呼啦的,我只顾着背头儿出来找车,包就撂在靠墙那工具箱上了!等安顿好头儿,我火急火燎跑回去找…没了!连个布丝儿都没剩下!”

  他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剃得极短的头发,青色的头皮上冒出汗珠:“保卫科那帮孙子装模作样问了一圈,屁用没有!说是可能被哪个手欠的临时工顺走了,正在查…查他娘的!”

  宁晚秋没吭声。她走到病床边,冰冷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陆沉舟紧攥药包的手背。那皮肤滚烫,带着昏迷中的高热。手背上那道模糊的烙印痕迹,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一团洗不掉的污渍。润滑冷却剂样品…军工所…周副厂长…周科长…还有周红梅刚才那贪婪的眼神…

  她收回手,指腹捻了捻,仿佛还能感觉到那烙印的轮廓。

“你看清是谁了吗?”她问,眼睛没离开陆沉舟灰败的脸。

小陈摇头,拳头捏得咯咯响:“没!车间里当时还有几个检修工,都吓懵了,啥也说不上来!保卫科那个周扒皮…呸,周科长,来得倒是快,像早等着似的!”他猛地想起什么,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刻骨的寒意,“嫂子,你说…会不会就是冲着那包里的东西去的?那‘意外’…压根就不是意外?”

  窗外的雨骤然大了,哗哗地冲刷着玻璃,像要把这沉闷的病房也一并冲走。

宁晚秋没回答。她走到床头柜边,拿起那个被周红梅翻动过的绿皮硬壳本子。粗糙的封皮带着点凉意。她没翻开,只掂了掂,又放回去。动作很轻,但小陈的目光一直跟着她。

“你看家。”宁晚秋忽然说,声音平静得吓人。她弯腰,从床底下拖出自己那个破布包袱——里面是刚买的粗盐、火柴和那罐决明子种子。她三两下解开包袱皮,把盐和火柴包好揣进怀里,又把那罐种子塞到小陈手里,冰凉的玻璃罐激得他一哆嗦。

“这…嫂子?”小陈捧着罐子,一脸茫然。

“种子。帮我收好。”宁晚秋没解释,抓起包袱皮里那件湿了又干、硬邦邦的旧棉袄套在罩衫外面,湿冷的潮气立刻裹了上来。她最后看了一眼昏迷的陆沉舟和他那只紧攥药包的手,转身就往门口走。

“嫂子!你去哪儿?”小陈急了,想拦。

“农机厂。”宁晚秋拉开门,走廊里昏黄的光和更浓的消毒水味涌了进来,混着窗外飘进的雨腥气,“包丢了,总得有人去看看,是不是真被‘临时工’顺走了。”

  “我跟你去!”小陈立刻把种子罐往床头柜上一放,就要跟上。

“你留下!”宁晚秋猛地顿住脚步,回头看他,眼神在昏暗的光线里锐利得像针,“他身边不能离人。醒了要喝水,要吃药,得有人盯着。”她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病房门口空荡荡的走廊,“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人‘顺路’来探病?”

  小陈的脚步钉在原地。他看着宁晚秋单薄却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走廊的阴影里,又看看病床上生死未卜的头儿,再看看床头柜上那个装着种子的玻璃罐,牙齿咬得死紧,腮帮子绷出硬棱。他狠狠抹了把脸,拖过那张破凳子,咣当一声放在病床和门口之间,一屁股坐下去,腰杆挺得像杆标枪,眼睛鹰隼般扫视着门外。

***

  雨下疯了。

冰冷的雨水像无数条鞭子抽打下来,土路瞬间成了烂泥塘。宁晚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趟,破棉袄很快被雨水浇透,沉甸甸地贴在身上,吸走了最后一点热气。脚上的旧布鞋早就被泥浆裹满,每一步都像踩在冰冷的胶水里。风卷着雨点抽在脸上,生疼。

镇子不大,农机厂在镇子西头。远远看见那两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时,宁晚秋已经冻得嘴唇发紫,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门房亮着灯,窗户里透出点昏黄的光晕,一个模糊的人影靠在里面打盹。

她没走大门。绕到厂子侧面一段塌了半截的围墙边。雨水把红砖墙冲刷得发黑,塌陷的地方堆着些碎砖烂瓦,泥水横流。她踩着滑腻的砖块,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动作笨拙却带着一股狠劲儿,湿透的棉袄碍事地往下坠。

翻过墙头跳下去,泥浆溅了一身。厂区里黑黢黢的,只有远处几栋厂房的轮廓在雨幕里若隐若现。高大的烟囱像沉默的巨人。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机油和雨水混合的沉闷气味。

出事车间的位置,小陈提过一嘴,靠东头。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辨认了一下方向,贴着墙根的阴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东摸。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子,冻得她浑身发颤,只有腕间那玉镯传来的一点温热,成了身体里唯一的热源,固执地提醒着她此行的目的。

车间大门紧闭着,一把挂锁挂在门鼻上,在风雨里晃荡。宁晚秋凑近,借着远处路灯透过来的一点微弱反光,仔细看那锁眼。黄铜的锁眼周围,似乎有几道新鲜的、被硬物粗暴撬划的痕迹,在湿漉漉的门板上格外刺眼。雨水正顺着那痕迹往下淌。

她心下一沉,手指无意识地按住了腕间的玉镯。

绕着车间外墙走。侧面高处有几个蒙着灰的小气窗。她找到一堆靠着墙根、被雨淋得湿透的废弃木料箱,摇摇晃晃地爬上去。箱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踮起脚尖,勉强够到气窗边缘。玻璃上糊满了陈年的油污和灰尘,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她用手指使劲蹭掉一小块污渍,把眼睛贴上去。

车间里一片狼藉,隐约能看见倾倒的机床黑影,地上散乱着工具和零件。靠墙的位置,小陈说的那个工具箱翻倒在地,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就在工具箱旁边,靠近一扇通往后面小仓库的侧门地上,似乎有一小片颜色不太一样的深色污迹,在黑暗中像一块不规则的补丁。

不是血。颜色更深,更粘稠似的。

宁晚秋的心跳快了几分。她正想看得更仔细些,眼角余光猛地瞥见——就在车间侧门通向后面那条堆满废弃零件的狭窄过道里,泥泞的地面上,赫然印着几个脚印!

  那脚印刚踩上去不久,边缘还清晰,没有被雨水完全冲刷掉。是那种最常见的解放胶鞋底纹,尺码不小,至少43码。脚印从车间侧门延伸出来,在泥水里踩得歪歪扭扭,一直通向厂区更深处堆放废料和煤堆的偏僻角落。

她屏住呼吸,目光顺着那串泥泞的脚印移动。雨幕重重,视线模糊。就在那堆黑乎乎的煤堆后面,似乎有个矮小的黑影正佝偻着腰,费力地扒拉着什么,动作鬼祟。

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朝气窗这边望来!虽然隔着雨幕和污浊的玻璃,距离也远,但那一瞬间,宁晚秋还是认出了那张被煤灰和雨水弄得脏污不堪、却依旧透着一股子混不吝的刻薄劲儿的脸——王癞子!

  王癞子显然也看到了气窗上模糊的人影轮廓,吓了一跳,像受惊的老鼠,把手里的东西往煤堆里一塞,转身就慌不择路地往厂区围墙一个塌陷的豁口处跑,手脚并用地翻了出去,消失在墙外瓢泼的大雨里。

宁晚秋从摇晃的木箱上跳下来,冰冷的泥水溅到裤腿上。她没去追王癞子。追不上,也没必要。她快步绕到车间侧面那扇小门边,门虚掩着,锁鼻被撬坏了,耷拉着。

她推开门,一股浓烈的机油味、铁锈味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松节油又带着点腥气的怪味扑面而来。车间里一片死寂,只有雨水敲打铁皮屋顶的巨大声响。她摸到墙边,凭着记忆摸索,咔哒一声,拉下了一个电闸。

头顶一盏蒙满灰尘和油污的昏黄灯泡滋滋啦啦地亮了起来,光线微弱,勉强照亮眼前一小片。

宁晚秋的目光立刻投向侧门边那片深色的污迹。她蹲下身,指尖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蹭了一下。粘稠,滑腻,带着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颜色是深黄褐色的,绝不是机油或血迹。

油?样品泄漏?

  她的心沉了下去。视线扫过地面,在靠近翻倒的工具箱附近,散落的扳手和螺丝刀旁边,一个被踩扁了的、沾满泥浆和油污的烟盒吸引了她的注意。是“大前门”,很常见的牌子。但烟盒一角,似乎被什么硬物戳了个洞,露出里面一点银白色的锡纸。

她刚想伸手去捡。

“谁?!”一声厉喝猛地从车间大门方向传来!一道雪亮的手电光柱像利剑般刺破黑暗,直直地打在宁晚秋身上!光柱后,一个穿着深蓝色工装、戴着红袖章的男人堵在门口,脸色阴沉,正是保卫科的周科长!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戴袖章的青工,手里拎着棍子,眼神不善。

手电光刺得宁晚秋眯起了眼。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淌,湿透的棉袄紧贴着身体,狼狈不堪。她慢慢直起身,沾着油污的手指蜷缩进掌心,腕间的玉镯在衣袖下无声地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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