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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入海底的月亮

书名:【垂涎同人】星坠鼎鸣 作者:利己主义 本章字数:6096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后台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糖浆,混杂着廉价发胶的刺鼻气味、汗水蒸腾的咸腥,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人群聚集后的沉闷。黄星缩在化妆镜角落那把嘎吱作响的塑料椅上,厚重的粉底勉强盖住了他眼底那片浓重的青黑,却盖不住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像一台电量耗尽却强行运转的机器,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无声的尖叫。

他刚刚结束一场拼盘商演,震耳欲聋的应援声浪还在耳膜里嗡嗡作响,脸颊肌肉因为长时间维持标准笑容而僵硬酸痛。指尖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带着一种冰冷的麻木感。他瞥了一眼四周,确认无人注意这个被阴影笼罩的角落,才像做贼一样,飞快地从裤袋深处摸出那个小小的白色药瓶。塑料瓶身冰凉,硌着掌心。他拧开瓶盖的动作因为指尖的颤抖而显得笨拙,几粒小小的白色药片倒在手心,像几颗冰冷的石子。

就在他仰头,准备将药片和水吞下的瞬间,化妆间虚掩的门被轻轻推开。

邱鼎杰走了进来。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黄星的动作僵在半空,药片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他猛地攥紧拳头,将那几粒药死死地扣在掌心,尖锐的棱角刺得皮肉生疼。慌乱中,他手忙脚乱地把药瓶塞回裤袋,动作幅度大得带倒了旁边椅子上的半瓶矿泉水,水哗啦一声淌了一地。

“咳……鼎、鼎杰哥?”黄星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掩饰不住的狼狈,他不敢看邱鼎杰的眼睛,视线慌乱地在地上那滩水渍和邱鼎杰的鞋尖之间游移,“你怎么……还没走?”

邱鼎杰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很沉,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像深夜无风的海面,深邃得让人心慌。他没有看黄星那只紧握的、微微颤抖的手,也没有去看他裤袋那不自然的鼓起,只是平静地移开视线,落在墙角那滩水渍上。

“落了点东西。”邱鼎杰的声音不高,带着他惯有的那种温和,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他弯腰,抽了几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地上的水痕。动作从容,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

黄星僵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薄薄的演出服。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只能看着邱鼎杰擦干净地面,然后直起身,目光再次扫过他。

那目光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安抚的意味。

“脸色不太好,”邱鼎杰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他没再多停留,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化妆间里只剩下黄星一个人。他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颓然跌坐回那把破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刚从溺水的边缘挣扎回来。掌心摊开,那几粒被汗水濡湿的药片黏在皮肤上,留下浅浅的白色印痕。他盯着它们,眼神空洞,刚才邱鼎杰那平静的一瞥,比任何质问都让他感到无所遁形。

邱鼎杰靠在走廊冰凉的墙壁上,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化妆间里那短暂的死寂和随后压抑的喘息声,隔着薄薄的门板,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他闭上眼,脑海里闪过的是黄星刚才那张脸——厚重的粉底也盖不住的苍白,眼底深重的倦怠,还有那强撑出来的、摇摇欲坠的笑容。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在舞台候场区,在拥挤的采访后台,在那些需要笑容的场合,黄星总能完美地戴上那个名为“阳光”的面具。但邱鼎杰见过他面具滑落的瞬间。见过他在无人角落眼神放空,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见过他对着手机屏幕长久地发呆,指尖悬在某个号码上方,却始终没有按下;见过他深夜独自坐在练习室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进去,肩膀无声地耸动。

那些细微的裂痕,像蛛网一样,早已爬满了那个看似光鲜的偶像外壳。

邱鼎杰无声地叹了口气,将烟塞回烟盒。他想起刚才进门时,黄星在慌乱藏起药瓶之前,似乎正无意识地、断断续续地哼着一段不成调的旋律。那旋律很轻,破碎得像被风吹散的羽毛,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下坠般的悲伤。

他下意识地,在手机备忘录里,凭着记忆,极其简略地记下了几个模糊的音符走向。

深夜,万籁俱寂。城市庞大的霓虹光影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录音棚光滑的地板上投下变幻的光斑。邱鼎杰独自坐在调音台前,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他戴着监听耳机,指尖在MIDI键盘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单调的电子音。

手机备忘录里那几个零碎的音符在脑海中盘旋。那旋律太破碎了,像溺水者断续的呜咽,带着一种绝望的挣扎感。邱鼎杰闭上眼,努力捕捉着那一闪而过的情绪。指尖下的音符开始流淌,起初是试探性的,模仿着记忆中的碎片,带着同样的下坠感。渐渐地,旋律开始延伸,如同藤蔓在黑暗中摸索着攀爬。他加入了低沉的钢琴和弦作为基底,像深不见底的海水,又叠加了一层空灵、带着轻微失真的电子音色,如同隔着水波传来的呼唤。

旋律在反复的调试中逐渐丰满,悲伤的底色依旧浓重,但在那不断盘旋上升的副歌部分,邱鼎杰加入了一丝微弱却坚定的亮色,像沉入深海的人,忽然看到头顶遥远水面上透下的一线微光。

他停下了手,旋律在监听耳机里循环播放。还不够。这旋律承载了情绪,却少了灵魂的锚点。他需要一个内核,一个能真正刺穿黄星那层厚厚外壳的东西。

邱鼎杰的视线落在调音台旁边。那里放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边缘已经磨损,是黄星下午排练时落下的。邱鼎杰犹豫了。指尖悬在笔记本上方,像触碰一块烧红的烙铁。窥探隐私的负罪感和一种更强烈的、想要抓住些什么的冲动在他心里激烈撕扯。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决心,翻开了笔记本。

里面并非日记,更像是一个情绪宣泄的树洞。字迹时而潦草狂乱,时而工整得近乎刻板。没有日期,只有大段大段支离破碎的呓语。

“在黑夜里我只有眼泪,是绝望的”

“好累……是没有缘由的累……”

“笑,要一直笑……脸好僵,像戴了石膏面具……”

“他们在欢呼,声音好大,像潮水一般……要把我淹没了……”

“药片……可以……真的可以把我从深渊中拉出来吗?还是会陷得更深呢?”

“黑暗……没有光……一直往下掉……”

“想抓住点什么希望……什么都好……”

“月亮……沉到海底了……还会有光吗?”

“沉入海底的月亮……也会被潮汐……送回岸上吗?”

最后那句,像一道微弱的闪电,猝不及防地劈中了邱鼎杰。字迹很轻,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小心翼翼的期盼。他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沉入海底的月亮,也会被潮汐送回岸上”。

就是它了。

邱鼎杰几乎是立刻回到电脑前,将这句话敲进歌词文档,作为副歌的核心。他围绕着这句话,开始填充歌词的骨架。主歌部分,他提炼了笔记本里那些关于疲惫、伪装、下坠的意象:“石膏面具”、“喧嚣的潮水”、“无光的坠落”。副歌则用那句“沉入海底的月亮”作为转折,在悲伤中注入一丝微弱却坚韧的希望。桥段部分,他写得隐晦,却指向了某种寻求出口的渴望:“想抓住光/哪怕只是/指尖的微亮”。

他反复修改,调整着词句的韵律和情感的递进。当最终版本完成,他将其嵌入之前谱写的旋律中。按下播放键,合成器模拟的钢琴前奏如同水滴落入深潭,空灵而寂寥,随后人声旋律(虽然是电子音效模拟)缓缓升起,带着黄星哼唱碎片里那种特有的、带着沙哑质感的悲伤,歌词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寂静的空气里。

邱鼎杰靠在椅背上,听着完整的歌曲在棚里回荡。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黄星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一片死寂,黄星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刚被惊醒的沙哑,像砂纸摩擦过木头:“……鼎杰哥?”

“来录音棚一趟,”邱鼎杰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波澜,“现在。”

没有解释,没有寒暄,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他知道黄星会来。那个药瓶,那个笔记本,那个被撞破的秘密,像无形的绳索,早已将他们缠绕在一起。

二十分钟后,录音棚厚重的隔音门被轻轻推开。黄星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红肿,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他像一只受惊的、随时准备逃走的幼兽,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不安。

“鼎杰哥……这么晚,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邱鼎杰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监听音箱旁边的位置:“坐。”

黄星迟疑地走过去坐下,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身体绷得很紧。

邱鼎杰看着他,没有多余的铺垫,直接伸手,按下了控制台上的播放键。

前奏的钢琴声如同冰冷的雨滴,瞬间敲打在黄星的耳膜上。他猛地一震,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这旋律……这破碎的、只在他最孤独无助时才会无意识哼出的旋律!它怎么会……怎么会变得如此完整?如此……赤裸裸地将他心底的呜咽放大?

紧接着,歌词响起。

“石膏面具,裂痕生长(裂痕生长),喧嚣潮水,淹没回响(淹没回响)……”

黄星的呼吸骤然停止。他像被冻僵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部,又在瞬间褪去,留下一片冰冷的麻木。这不是……这不是他笔记本里那些见不得光的呓语吗?那些在无数个失眠的深夜里,被他用最潦草的字迹刻下的绝望和挣扎!怎么会……怎么会变成歌词?还被如此清晰地唱了出来?

“沉入海底的月亮(沉入海底),也会被潮汐(被潮汐),送回岸上(送回岸上)……”

当那句他曾在绝望边缘写下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微弱祈盼被清晰地唱响时,黄星脑子里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铮”地一声,断了。

一直以来的伪装、强撑、小心翼翼维持的平静假象,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巨大的羞耻感、被彻底看穿的恐惧、长久压抑的痛苦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他摇摇欲坠的堤坝。

“呜……”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来,随即是再也无法控制的崩溃。他猛地弯下腰,双手死死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不再是无声的流泪,而是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眼泪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他的手掌和衣袖,滚烫的液体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所有的委屈、恐惧、孤独和深不见底的疲惫,都随着这失控的泪水疯狂地倾泻而出。整个身体都在无法抑制地颤抖,仿佛要将灵魂都哭出来。

邱鼎杰始终沉默地坐在调音台前,没有上前安慰,也没有出言阻止。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个一直戴着面具的男孩在他面前彻底崩塌。幽蓝的屏幕光映着他平静的侧脸,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惊讶,没有评判,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理解。

哭声在专业的吸音墙壁间回荡,渐渐从歇斯底里变得嘶哑、断续,最终只剩下压抑的抽泣。黄星蜷缩在椅子里,浑身脱力,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录音棚里只剩下歌曲还在循环播放,空灵的女声唱着那句“沉入海底的月亮,也会被潮汐送回岸上”,一遍又一遍。

这时,邱鼎杰才站起身,走到黄星面前。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一个东西递到黄星低垂的视线下方。

不是纸巾。

是一支话筒。

银色的金属外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黄星红肿的双眼茫然地抬起,透过朦胧的泪雾,看着那支话筒,又看向邱鼎杰。他的眼神空洞,带着哭过后的迟钝和不解。

邱鼎杰的目光沉静而坚定,穿透了黄星眼中的迷茫。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背景音乐里循环的副歌,每一个字都像凿子,敲在黄星混乱的心上:

“现在,”邱鼎杰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轮到你自己唱出来了。”

黄星怔怔地看着那支话筒,又看向邱鼎杰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怜悯,没有催促,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信任和等待。仿佛在说:你的声音,你的痛苦,你的绝望,甚至你那微弱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期盼,都值得被听见。

背景音乐还在流淌,那句“沉入海底的月亮”像温柔的潮汐,轻轻拍打着寂静。黄星沾满泪痕的手指,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话筒杆,那凉意让他微微一颤。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肺里所有的浊气和恐惧都排空。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喉咙因为刚才的痛哭而干涩发紧,每一次吞咽都带着刺痛。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只有气流摩擦声带的嘶哑。

邱鼎杰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步之外,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黄星闭上了眼睛。隔绝了视觉,那些破碎的旋律、笔记本上泣血的句子、药片的白色、后台刺眼的灯光、台下模糊的欢呼面孔……所有的一切,都在黑暗中汹涌而至。痛苦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刺穿着他的神经。但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将它们压下去。

他感受着话筒冰冷的触感,感受着指尖下那细微的震动。然后,他再次张开嘴。

第一个音符挤出来时,是破碎的,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撕裂般的沙哑,几乎不成调。像濒死小兽的哀鸣。

“石……膏面具……”

声音抖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的,带着血丝。他唱得极其艰难,气息短促,好几次几乎要中断。

邱鼎杰悄然走到调音台前,按下了录音键。红色的指示灯无声地亮起。

黄星没有察觉。他全部的心神都凝聚在那支话筒上,凝聚在那些从自己喉咙里艰难爬出来的、带着血泪的字句上。他唱着“裂痕生长”,声音依旧颤抖,却多了一丝不顾一切的嘶吼;唱到“喧嚣潮水”,他仿佛真的被淹没,声音被压抑得低沉而窒息;唱到“无光的坠落”,那音调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下沉感。

当他终于挣扎着唱到那句副歌——“沉入海底的月亮”——时,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呐喊,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将那个沉入海底的自己呼唤出来。那声音是破碎的,是嘶哑的,是带着泪水和伤痕的,却也因此,拥有了一种原始而震撼的力量。

“也会被潮汐……送回岸上……”

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陡然弱了下去,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小心翼翼的期盼,尾音微微发颤,如同风中残烛,却又固执地不肯熄灭。

一曲终了。

录音棚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设备运行发出的微弱电流声。黄星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握着话筒的手无力地垂下,肩膀垮塌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刚才的演唱,仿佛是一场耗尽生命的搏斗。

邱鼎杰看着屏幕上刚刚录下的音轨波形,那起伏剧烈的线条,像一颗剧烈搏动后又骤然平复的心脏。他沉默地操作着,将伴奏的音量调低,只留下黄星那未经修饰、带着所有粗糙伤痕的人声,在寂静的空间里缓缓流淌。

那声音如此真实,如此赤裸。沙哑、颤抖、时而撕裂、时而哽咽,每一个换气的停顿,每一个音调的偏差,都清晰地记录着刚才那场灵魂的倾泻。没有技巧,没有修饰,只有最原始的情绪在奔涌。

黄星听着耳机里传出的自己的声音,陌生得让他心惊。那是他吗?那个在绝望深渊里嘶吼、在微弱希望边缘颤抖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又想蜷缩起来,想把自己藏进安全的壳里。

“别躲。”邱鼎杰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沉寂。他不知何时走到了黄星身边,没有看他,目光落在屏幕上那条代表声音的波动线上。“这就是你现在的样子。”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褒贬,“痛苦,挣扎,但也……活着。在用自己的声音,求救。”

黄星猛地抬起头,看向邱鼎杰。对方的目光也正从屏幕移开,落在他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他预想中的失望或评判,也没有廉价的同情。只有一种沉静的、近乎肃穆的认可。

“求救……”黄星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轻得像耳语。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视线再次模糊。但这一次,不再是崩溃的绝望,而是一种混杂着委屈、释然和某种微弱暖流的复杂情绪。

邱鼎杰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伸出手,不是递纸巾,而是轻轻拍了拍黄星依旧微微颤抖的肩膀。那动作很轻,带着一种笨拙却坚定的力量。

“走吧,”他说,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天快亮了。”

黄星怔怔地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他跟着邱鼎杰走出录音棚。厚重的隔音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那个充满情绪残骸的空间。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安全出口指示牌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尽头巨大的落地窗外,深沉的墨蓝色天幕边缘,已经隐隐透出一线极其微弱的灰白。

那光还很淡,很遥远,几乎被城市的霓虹所掩盖。

但黄星停下脚步,望着那线微光,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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