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回到家，把打包的餐盒放进冰箱，手里还捏着陆沉的名片。她盯着那个工作邮箱地址看了很久，最终打开电脑把之前会上提到的资料整理好发了过去。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手机屏幕亮起，是苏晴发来的消息：“约会怎么样？速速汇报！”

　　林浅看着那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片刻，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几乎立刻被接起，苏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兴奋：“快说快说，什么情况？我看到朋友圈有人发峰会照片，陆沉居然也在？”

　　“我们见面了。”林浅走到沙发边坐下，“他请我吃了午饭。”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惊呼，接着是苏晴压低的声音：“等等，我换个地方说。”一阵脚步声后，她的声音重新清晰起来，“详细说说，从头开始！”

　　林浅把今天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省略了系统的部分。她提到陆沉无名指上没有戒指，提到他记得她爱吃粤菜，提到那个可能是她送的防撞贴纸，还有最后那条邀请参加论坛的短信。

　　苏晴听完沉默了片刻，突然笑出声：“这明显是对你还有意思啊！工作邮箱？谁会用工作邮箱收非工作资料？他就是想让你联系他！”

　　“可能只是客气。”林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毕竟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得了吧，”苏晴的语气变得认真，“你还喜欢他，对不对？”

　　林浅没有立刻回答。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房间里的阴影拉长。

　　“我不知道。”她最终说，“三年没见了，我们都变了很多。”

　　“但你心跳加速了，对吧？”苏晴一针见血，“看到他时紧张了，对吧？刚才说这些事的时候，你声音都在发飘。”

　　林浅无奈地笑了笑：“这么明显吗？”

　　“明显得要命。”苏晴的声音柔和下来，“浅浅，当年你们分手分得那么突然，连个像样的解释都没有。现在重逢了，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林浅握紧了手机。系统界面在她视野角落闪烁，显示新任务还有二十小时才发布。她知道苏晴说得对，有些事需要面对。

　　“我害怕。”她轻声说，“万一答案是我不能接受的怎么办？”

　　“总比一辈子猜来猜去强。”苏晴顿了顿，“而且我觉得，他要是真对你没感情，根本不会主动约下次见面。陆沉那种人，时间多宝贵啊，没必要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林浅想起今天陆沉接电话时皱眉的样子，还有他迅速处理公事时的高效。确实，现在的他比三年前更加忙碌。

　　“下周的论坛，你去吗？”苏晴问。

　　“他只是说可以帮我弄邀请函，又没直接邀请我。”

　　“那你就主动点啊！”苏晴恨铁不成钢，“发邮件谢谢他今天的午餐，顺便提一句论坛的事。看他怎么回。”

　　系统界面突然闪烁了一下，似乎赞同这个建议。林浅深吸一口气：“也许你是对的。”

　　“我当然是对的。”苏晴得意地说，“还记得大学时谁帮你追到他的吗？”

　　林浅终于笑出声：“是你是你，苏大师。”

　　她们聊起大学时光，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细节重新浮现。陆沉会在图书馆占座，会记得她生理期不让她喝冰的，会在她演讲比赛前偷偷往她包里塞巧克力。

　　“说真的，”苏晴语气再次认真起来，“当年你们那么好，突然就分了，我一直觉得有问题。现在有机会弄清楚，为什么不试试？”

　　林浅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灯。“如果我主动联系他，算不算越界了？毕竟现在只是普通...熟人？”

　　“感情里哪来那么多界限？”苏晴说，“你又不是要去求婚，只是多接触一下，看看感觉还在不在。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

　　系统界面又闪烁了一下，这次更亮了些。林浅忽然意识到，或许系统的存在不只是惩罚，也是一种推动。

　　“好。”她终于说，“我试试。”

　　苏晴欢呼一声：“这才是我认识的林浅！记得随时汇报进展，我要第一手资料！”

　　挂断电话后，林浅重新坐回电脑前。她盯着陆沉的工作邮箱地址，开始写邮件。

　　“谢谢今天的午餐。关于人工智能伦理的资料已发送，请查收。另外，你提到的行业论坛，我确实有兴趣，如果方便的话...”

　　她停在这里，删掉了后半句，重新打字：“请问论坛的具体时间和地点？我想看看日程安排是否合适。”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系统界面显示出一行小字：人际互动积极性+5。

　　林浅微微惊讶。这系统居然还会评分？

　　她摇摇头，决定不去多想。起身去热那份打包回来的菜时，手机提示音响起。是陆沉的回复，快得超乎预期。

　　“论坛详情如下：[链接]。需要我预留座位吗？”

　　林浅看着那条消息，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想起苏晴的话，深呼吸后回复：“好的，麻烦你了。再次谢谢今天的午餐。”

　　这次回复来得更快：“不客气。菜品应该还合口味？”

　　林浅看着冰箱里的餐盒，突然意识到陆沉点的都是她以前爱吃的菜，连饮料都是她最喜欢的柠檬茶。

　　“都很喜欢。”她回复道，犹豫片刻又加了一句，“没想到你还记得。”

　　对话状态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好一会儿，最终发来的却只有简单的一句话：“论坛见。”

　　林浅放下手机，打开微波炉取出加热好的食物。餐桌前，她慢慢吃着已经微凉的菜，思绪飘回三年前。

　　那次分手来得突然。前一天他们还计划着周末去哪玩，第二天陆沉就冷淡地说要分开。没有解释，没有争吵，甚至没有面对面说清楚。他只是打了个电话，语气平静得让人心寒。

　　之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换了号码，搬了家，甚至连社交账号都全部停用。林浅试图通过共同朋友联系他，却只得到一句“他不想见你”。

　　为什么？这个问题困扰了她三年。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提示：新任务准备中，请宿主做好心理准备。

　　林浅放下筷子，突然没了胃口。她收拾好餐桌，打开电脑开始研究那个论坛的议程。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做点实际的事。

　　论坛的主题是人工智能在商业领域的应用，陆沉的公司是主要赞助商之一。林浅注意到陆沉本人还有一个主题演讲，时间在第二天上午。

　　她正仔细阅读演讲摘要，手机又亮了起来。是陆沉发来的消息：“刚刚发现我的演讲时间和你可能感兴趣的分论坛冲突了。需要调整你的日程吗？”

　　林浅微微一愣。这语气太过公事公办，仿佛真的只是在为参会者考虑。

　　“不用调整，我看哪个都可以。”她回复道。

　　“明白。”陆沉回复，“邀请函已经预留，当天在前台报名字即可。”

　　对话似乎应该到此为止，但林浅鬼使神差地多问了一句：“你会参加第一天的欢迎晚宴吗？”

　　消息发出后她就后悔了。太直接了，太明显了。

　　这次“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持续了更久。

　　“预计会参加，但时间可能不会太长。”最终陆沉回复道，“公司那天晚上还有个内部会议。”

　　林浅不知该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好的，到时候见。”

　　她放下手机，决定去洗个澡冷静一下。热水冲在脸上时，她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无论系统是否存在，她都需要这个答案。为什么当年那样相爱的人会突然离开？为什么三年后又会再次出现？

　　擦干头发后，她看到手机上有条新消息。是陆沉发来的，时间在五分钟前。

　　“欢迎晚宴我会尽量参加完整个活动。”

　　林浅看着那条消息，忽然笑了。也许苏晴是对的，也许破镜真的可以重圆。

　　她关掉台灯，在黑暗中闭上眼睛。系统界面在视野中微微发光，显示着倒计时：新任务将在14小时32分钟后发布。

　　无论明天会发生什么，至少今晚，她决定怀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