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3）班的教室在三楼走廊的尽头，早读课的铃声刚落，张老师就拿着教案站在了讲台上。刘耀文拎着练习册冲进门时，正好对上张老师的目光，他缩了缩脖子，赶紧把练习册放在讲台边，溜回了自己的座位——第三排靠窗的位置，视野最好，上课走神看操场也方便。

宋亚轩跟在他身后走进教室，怀里的乐谱抱得紧紧的，站在讲台旁有点无措。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大家安静一下。”张老师拍了拍手，示意全班安静，“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宋亚轩，刚从外地转来，大家以后要多照顾他。”

宋亚轩往前站了一步，微微鞠躬：“大家好，我叫宋亚轩，请多指教。”他的声音不大，带着点腼腆，说完就低下了头，耳朵又红了。

“宋亚轩同学之前在原来的学校成绩很好，尤其是文科和音乐方面，”张老师补充道，目光扫过全班的座位，最后落在了刘耀文身后的空位上，“正好刘耀文后面的位置空着，宋亚轩你就坐那里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刘耀文，他是班里的班干部，对班级情况熟悉。”

刘耀文正趴在桌子上假装看书，听到自己的名字猛地抬起头：“啊？张老师，我……”他想说自己成绩不好，怕教不好新同学，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张老师的眼神太严肃，他不敢反驳。

宋亚轩抱着乐谱走到刘耀文身后的座位坐下，轻轻把东西放在桌洞里，然后拿出语文课本，翻开到早读的内容。刘耀文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的课本上已经用铅笔标好了重点，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和自己课本上画的涂鸦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个，”刘耀文压低声音，转过头对宋亚轩说，“要是有什么不知道的，比如小卖部在哪、厕所怎么走，都可以问我。”

“好，谢谢。”宋亚轩抬头对他笑了笑，梨涡浅浅的，看得刘耀文心跳又快了几分。他赶紧转回头，假装认真读课文，耳朵却一直竖着，听着身后的动静——宋亚轩翻书的声音很轻，读课文的声音也很轻，像羽毛一样挠在他心上。

早读课结束后，班里的同学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宋亚轩问题。

“宋亚轩，你原来的学校在哪里啊？”

“你是不是学音乐的？刚才看到你抱了乐谱。”

“你喜欢打篮球吗？我们班下周要和（2）班打比赛。”

宋亚轩有点应付不过来，只能一个个点头回应，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刘耀文坐在前面，看着他被围在中间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有点莫名的烦躁。他突然站起来，拍了拍手：“大家别围着了，马上要上数学课了，张老师看到又要批评了。”

同学们看了看讲台上已经出现的数学老师，纷纷散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宋亚轩松了口气，抬头对刘耀文说了声“谢谢”。刘耀文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心里却有点得意。

数学课是刘耀文的噩梦。数学老师讲的函数像天书一样，他听了没十分钟就开始犯困，头一点一点地往桌子上栽。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后桌的宋亚轩轻轻碰了碰他的后背。

刘耀文迷迷糊糊地转过头：“怎么了？”

“老师刚才叫你回答问题。”宋亚轩压低声音，指了指黑板上的题目。

刘耀文猛地惊醒，抬头就对上数学老师严厉的目光：“刘耀文！这道题怎么做？站起来回答！”

他慢吞吞地站起来，盯着黑板上的题目看了半天，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全班同学都笑了起来，他的脸瞬间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坐下吧，上课认真听讲！”数学老师无奈地摆了摆手，“宋亚轩，你来说说这道题怎么做。”

宋亚轩站起来，清晰地说出了解题步骤，逻辑清晰，思路明确。数学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坐下吧，大家要多向宋亚轩同学学习。”

刘耀文坐在前面，脸上火辣辣的。他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宋亚轩，发现他正低头做笔记，侧脸的线条很柔和。他心里有点不服气，又有点羡慕——要是自己也能像宋亚轩一样聪明就好了。

下课铃响后，数学老师把刘耀文叫到了办公室。宋亚轩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担心，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坐在座位上，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刚才那道题的解题步骤。

刘耀文从办公室回来时，脸色不太好。他趴在桌子上，一句话也不说。宋亚轩犹豫了很久，轻轻碰了碰他的后背：“你没事吧？数学老师没批评你吧？”

“没事。”刘耀文闷闷地说，声音有点沙哑。他其实不是生气老师批评他，而是气自己太笨，连一道简单的题都不会做，还在宋亚轩面前丢了人。

宋亚轩沉默了一会儿，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递到刘耀文面前：“这是我刚才整理的函数知识点，还有那道题的详细解题步骤，你要是看不懂可以问我。”

刘耀文转过头，看着笔记本上工整的字迹，心里突然有点暖。他接过笔记本，挠了挠头：“谢谢啊，其实我数学一直不好，以后可能要麻烦你多教教我了。”

“没关系，互相帮助嘛。”宋亚轩笑了笑，梨涡又露了出来。

就在这时，刘耀文的同桌王浩凑了过来：“耀文，下节课体育课，要不要一起去打球？”

“不去了，我得补数学。”刘耀文指了指笔记本，“你去吧。”

王浩看了看宋亚轩，又看了看刘耀文，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行吧，那你们慢慢‘补’。”说完，他就跑了出去。

刘耀文脸一红，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宋亚轩好像没听懂王浩的意思，只是拿起课本：“那我们先看一下下节课的内容吧，体育课结束后是英语课，老师要听写单词。”

“好。”刘耀文点点头，翻开笔记本，认真地看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人身上，前后桌的距离很近，近得能闻到宋亚轩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像春天的青草，又像夏天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