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声音裹着夜色里的凉意，在客厅中缓缓散开。她从卧室的旧木箱里翻出一个褪色的蓝布包，层层打开后，露出一封泛黄的信笺，信纸边缘已经发脆，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是太姨婆年轻时娟秀的笔迹。

“这就是她失踪前寄来的最后一封信。”外婆的指尖轻轻拂过信纸，像是在触碰遥远的时光，“当时我以为她只是小姑娘家胡思乱想，没当回事，现在想来，那些话都是在提醒我，她遇到了危险。”

肖战接过信笺，借着台灯的光仔细阅读，信里大多是家常话，说师范学校的玉兰花开了，说音乐教室的旧钢琴音色很好，直到最后几行，字迹突然变得潦草：最近总有人在琴房外徘徊，夜里能听到钢琴自己响，琴键上沾着黑色的灰，擦了又会出现，昨天发现琴盖里夹着半张符纸，上面的字看不懂，只觉得浑身发冷……后面的内容被撕掉了，只剩下参差不齐的纸边，像是被人刻意扯去。

王一博凑过来，目光落在黑色的灰和符纸上，眉头皱得更紧：“黑色的灰应该是那个斗篷人的气息凝结而成，符纸说不定是能克制他的东西，可惜被撕掉了关键信息。”

他转头看向外婆，“太姨婆有没有提过，那架钢琴有什么特别之处？比如琴身上有没有刻字，或者她有没有在琴房里找到过其他旧物件？”

外婆想了想，摇了摇头：“信里没说这些，不过她小时候总喜欢在钢琴上贴贴纸，说要把琴键变漂亮。”她顿了顿，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她寄信时还附了一张照片，是她和钢琴的合影，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什么。”

很快，外婆从蓝布包里翻出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太姨婆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旧钢琴旁，笑容明媚。

肖战将照片举到台灯下，仔细观察钢琴的每一处细节，琴身是深棕色的，琴键边缘有些磨损，而在钢琴的侧面，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刻痕，像是个音字的半边。

“这个刻痕……”王一博的目光突然定格，“我在修真世界见过类似的标记，是用来储存灵力的阵法印记，只是这个印记不完整，像是被人破坏过。”

他推测，那架钢琴或许不是普通的乐器，而是某个阵法的载体，斗篷人一直盯着琴房，很可能是想修复这个印记，获取里面储存的灵力。

夜色渐深，外婆的情绪逐渐稳定，肖战和王一博商量后，决定让外婆暂时搬到肖战家住，避免单独在家时遭遇危险，安置好外婆后，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制定明天晚上的计划。

“我们需要先确认钢琴里的阵法是什么类型，还有太姨婆提到的符纸到底是什么。”王一博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备用铜钱，放在茶几上，“明天白天，我去查一下关于音字阵法的资料，你再问问外婆，太姨婆有没有留下其他旧物，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肖战点点头，他看着茶几上的信笺，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旧教学楼看看？那个斗篷人以为我们明天才会去，现在去说不定能找到他没来得及藏起来的东西。”

王一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确实是个冒险却有效的办法，深夜的旧教学楼防守薄弱，而且斗篷人刚刚威胁过他们，大概率不会想到他们会立刻行动。“好，但我们必须小心，只观察不暴露，一旦有动静就立刻撤退。”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上铜钱和外婆给的手电筒，悄悄出了门，夜里的风很凉，吹在脸上带着寒意，旧教学楼矗立在黑暗中，像是一头沉默的巨兽，窗户里没有一丝光亮，只有墙面上的爬山虎在风中轻轻晃动，影子落在地面上，如同鬼魅的触手。

他们绕到教学楼后方，这里有一扇常年不锁的侧门，是肖战以前和同学探险时发现的。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夹杂着淡淡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手电筒的光束在走廊里扫过，照亮了满地的枯叶和废弃的课桌椅，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音乐教室在三楼最东边，两人沿着楼梯慢慢往上走，每一步都走得极轻。

刚到三楼拐角，王一博突然拉住肖战，示意他关掉手电筒，音乐教室里，竟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像是有人在里面。

两人屏住呼吸，悄悄走到教室门口。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能看到，那架旧钢琴的琴盖正敞开着，琴键上跳动着微弱的蓝色光点，而在钢琴旁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之前跟踪他们的黑色影子！

影子没有实体，只是一团模糊的黑雾，它正伸出纤细的手臂，轻轻触碰琴键，每触碰一下，琴键上的蓝色光点就会暗下去一分，而黑雾则会浓郁一分。“它在吸收钢琴里的灵力！”王一博压低声音，指尖凝聚起气劲，随时准备出手。

肖战紧紧攥着口袋里的铜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看到，在钢琴的琴盖内侧，贴着一张小小的贴纸，正是外婆说的，太姨婆小时候喜欢贴的那种卡通贴纸，而贴纸下面，隐约能看到半张符纸的边缘，和信里提到的符纸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黑色影子突然停下了动作，像是察觉到了门外的气息，它缓缓转过身，黑雾中闪过一双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门缝。

“谁在外面？”沙哑的声音从黑雾中传出，和斗篷人一模一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王一博知道不能再等，他猛地推开门，将凝聚好的气劲朝着黑色影子拍过去：“是我们！”气劲带着金色的光芒，瞬间击中黑雾，影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快拿符纸！”王一博朝着肖战喊道，肖战立刻冲过去，伸手揭开钢琴盖上的贴纸，将半张符纸撕了下来。

符纸刚入手，就传来一阵灼热的温度，上面的符文突然亮起，黑色影子看到符纸，像是遇到了克星，转身就想从窗户逃出去。

“想跑？”王一博掏出铜钱，朝着影子扔过去。铜钱在空中旋转着，化作一道金色的锁链，缠住了影子的身体。

影子拼命挣扎，黑雾不断消散，最后竟化作一缕黑烟，钻进了钢琴的琴键里，消失不见。

肖战拿着符纸，走到钢琴旁，发现琴键上的蓝色光点已经全部熄灭，只剩下琴键缝隙里残留的黑色灰尘。“它躲进钢琴里了？”

王一博蹲下身，仔细检查钢琴内部，发现琴身侧面的音字刻痕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缝，黑色灰尘正从裂缝里慢慢渗出。

“它需要靠钢琴里的灵力恢复，暂时不敢出来。”他接过肖战手中的符纸，仔细观察上面的符文，“这是镇灵符的一半，完整的符纸能镇压阴邪，可惜只剩下一半，只能暂时压制它。”

两人没有多停留，确认影子不会再出来后，带着符纸悄悄离开了旧教学楼。

回到家时，天已经快亮了，肖战将符纸小心地夹在信笺里，看着窗外逐渐亮起来的天空，心里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现在有了克制斗篷人的线索，明天晚上的对决，不再是毫无准备。

而此刻的旧教学楼里，钢琴的琴键突然轻轻跳动了一下，黑色的灰尘从裂缝中缓缓渗出，在琴盖上重新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影子，影子盯着门口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它在等明天晚上，等肖战和王一博再次到来，到时候，它就能借助完整的阵法，彻底吸收钢琴里的灵力，将他们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