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半,竹从南忽然开口问:“哥哥,你说,打是亲骂是爱,这句话到底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为什么打是亲骂是爱呢?”
他不像是开玩笑,很认真的那种。
石向北也认真的思考,到底是为什么。
竹从南又问:“非得打和骂才能体现出爱吗?真正的爱不应该是包容吗?”
石向北从茶几上拿起手机说:“稍等,我百度一下。”
竹从南自顾自地说着:“小时候,他们打我,说打是亲骂是爱,长大后,我还给他们,又说我虐待老人。”
石向北看着手机说:“算了,不查了,网上争议太多了。”
竹从南双手抱怀,下出结论:“打和虐待看起来是不一样的,打,只是为了让他涨一下记性,虐待,是往死里打。但性质又是一样的,一个是告诉他下次不可以这样,一个是告诉他下辈子不可以这样。”
他转头看向石向北说:“我说的对不对?”
石向北怕他勾起不好的回忆,急忙哄他回去睡觉:“你说的太对了,我有些困了,你陪我回卧室睡觉吧。”
竹从南一心要想明白这件事,只听见石向北说,自己有些困了,后面说了些什么压根没听清楚。
他懒洋洋的靠在沙发背上眼睛看向天花板,心不在焉的说:“你困了就去睡觉吧。”
话落。
竹从南忽觉膝头一沉,他低头看去。
只见,石向北下巴枕着他的膝头,可怜巴巴的看向他,撒娇似的说:“可是里面太黑了,我有些害怕。”
竹从南用一种‘怕黑,你还是男人吗?’的眼神看着他,对视不超过一分钟,他还是心软了,说:“那我陪你回去睡觉吧。”
石向北表面上沉默,内心却暗暗自喜,耶,猛1会撒娇,小0魂会飘!
竹从南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祝梦期的声音,面容在他面前飘忽不定,说话间掺杂着几声咒骂。
他猛的一睁眼。
石向北翻身搂住他,安慰似的拍拍说:“快睡吧。”
他呼出口气闭上眼睛,翻身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温怜梦进家门时,见客厅没人灯却亮着,心里一紧,莫非家里遭贼了?两孩子呢?
她下意识地走向石向北的卧室。
见两位少年躺在床上睡得很熟,她松口气,返回去把客厅的灯关上,她才回到卧室睡觉。
滴答—滴答
水龙头滴落的声音吵的石向北睡不着,他烦躁的翻来覆去,实在吵的不行,他打开床头灯翻身下去,想去关上水龙头。
穿上拖鞋后,他下意识的回头看才忽觉不对,竹从南人呢?
他疑惑的喊了声:“崽崽?你在哪里?”
却见竹从南双眼翻白,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脖颈间黑色的血管溢出,声音空灵又带着笑:“你在找我吗?”
石向北一把把他拉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安抚似的拍拍说:“对,我在找你,你看你玩手机玩的都得白内障了。”
“快睡吧,明天要是还没好,我带你去看看医生。”
竹从南平躺在床上咯咯咯的冷笑,左大腿压在右大腿上小腿勾回,右腿压在胯骨上,身体像麻花一样扭成不可思议的状态。
石向北有些震惊。
竹从南见他这副表情,以为他害怕了,心里暗道自己得逞了。
却听见他道:“我勒个乖乖,认识你十五年,也不知道你会耍杂技啊。”
竹从南差点没让他气死,脖子咔嚓一声,向左边歪去,呲牙咧嘴,面容扭曲的看向他。
石向北以为他在和他玩,闭上眼睛没管他。
滴答-滴答
竹从南不安地翻身睁开眼睛,见石向北没在身旁,他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揉揉眼睛。
厨房里传来一阵剁肉的声音,他穿上拖鞋径直走向厨房说:“哥哥,大半夜的你饿了吗?”
石向北回过头,双眼泛白的看着他:“是啊。”
竹从南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生气的说:“反了你了,还敢对我翻白眼!”
就这么一瞬间,石向北的脸变成了李修竹,菜板变成了试卷,菜刀变成了中性笔,厨房变成了教室。
他不停的催促着竹从南:“快写,快写啊。
竹从南嗷一嗓子,从厨房跑出去,李修竹又变回石向北,在后面追着他。
偶尔变成祝梦期的脸,在后面咒骂着他,他拼了命的跑,怎么也跑不出去,脚踝上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枷锁,砍不断又看不见。
这张脸像是三个人共用一样,它会变成石向北的脸,拿着碗哄他吃饭,又会变成李修竹的脸,拿着试卷让他赶快写,还会变成祝梦期的脸,拿着衣架就要往他身上抽。
在听到祝梦期带着怒吼的一句,你怎么会喜欢男人!真恶心!
他惊醒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见周围是石向北的卧室,他松口气又躺回去。
石向北坐起来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看向他说:“崽崽,刚刚怎么了?”
竹从南闭上眼睛回答:“没事,只是刚才以为要迟到了。”
石向北点点头说:“那你先继续睡吧,我去看看奶奶醒了没。”
竹从南轻嗯一声,石向北穿上拖鞋走出去。
卧室里,温怜梦正躺在床上玩手机。
石向北看了一眼,转身到厨房做饭。
等他做好饭后端到餐桌上,看见竹从南吃早饭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崽崽,你今晚还耍杂技吗?”
竹从南咽下一口粥,纳闷道:“杂技?什么杂技?”
温怜梦瞥了他一眼说:“小北,大清早的你就想吃炸鸡啊。”
叮咚,您有一条未读消息。
竹从南瞅了手机一眼,说:“时不昧今天过生日,邀请我们去他家。”
石向北有些没反应过来,问:“谁生日?时不昧?为啥我现在才知道?”
竹从南又看一眼手机说:“他现在才发过来。”
石向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你准备送啥?”
竹从南脱口而出道:“出门捡片树叶送给他,礼轻情意重。”
“那我把我书柜里的辅导题送给他吧,告诉他好好学习,以后才能有出息。”
说干就干,两人吃完饭后把辅导书包装了一下。
竹从南拿着没写完的作业看了看,顺手放了进去。
下午两点,石向北和竹从南敲开门,撞上正要出门的乐芷柔。
乐芷柔面带微笑说:“你们来这么早啊,快进来吧。”
竹从南笑着回应:“乐阿姨,我们给时不昧带了礼物,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乐芷柔还没开口。
时不昧兴冲冲的跑了过来,一把拿走石向北手里的东西,迫不及待的拆开说:“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乐芷柔顺口问道:“你们两个作业写完了吗?”
竹从南和石向北对视一眼,心虚道:“快了。”
乐芷柔回头瞪了一眼时不昧说:“人家作业都快写完了,你呢?一个字都没动。”
“行了,不说了,我得走了,小南小北你们两个进去玩吧。”
怕自己在他们放不开,乐芷柔赶快走出门。
竹从南探头探脑的说:“阿姨真忙,五一劳动节还要上班。”
时不昧提醒道:“都说是五一劳动节了,她不得劳动吗。”
石向北在后面默默补充道:“打工人没有假期。”
礼物拆开,时不昧愣在原地,他举起包着书皮的辅导书,问道:“这里面包的什么啊?小说还是漫画?这么神秘。”
他刚想拆开看看什么东西搞这么神秘。
竹从南按住他的手,说:“好东西,你得留到学校去看,现在拆开就没惊喜了。”
时不昧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听从竹从南的话把它装进书包里,里面连同一起的还包含了竹从南的作业。
诡计得逞,竹从南笑着看向时不昧。
时不昧没觉得不对劲,毕竟竹从南见谁都是笑着的,就是今天笑得有点诡异,让他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走到客厅才发现,李语琴和刘向松,莫仓已经到了。
李语琴正在吃蛋糕,看见竹从南来了打招呼道:“你来啦南南,你吃蛋糕吗?”
竹从南点点头头坐在沙发上。
石向北拦住正要去切的李语琴,说:“还是我去切吧,这种事怎么能麻烦女孩子呢,你继续跟莫仓聊天吧,刚刚不是聊的很开心吗。”
李语琴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默默的走向沙发继续和莫仓聊最近新火的一本。
竹从南看着石向北端来几乎占了整整一个盘子的蛋糕,震惊的说:“你是把半个蛋糕都给切下来了吗?”
石向北摇头,说:“不是啊,我只是切了一小块。”
事实正相反,他只是留了一小块。
乐芷柔知道他们要玩儿,出门后就给时不昧发条消息,告诉他自己今天不回家了。
时不昧才看见,他举着手机宣布一件事情,说:“我妈今天不回来了,她让我们自己在家玩。”
莫仓欢呼道:“好哎。”
石向北给温怜梦报声平安,并说明自己和竹从南今晚可能不回家了。
李语琴和刘向松也向家里人报备。
唯有莫仓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时不昧有些好奇的问:“你不用和家里报备吗?”
众人也看向他。
莫仓摸摸鼻子,不自在地说:“我,我出门前报备过了。”
竹从南点点头,说:“原来你早知道今晚不回家呀,还是你今晚根本就不打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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